吴墨言干脆地扭过头，脑袋又戳到了苏蕴然的后背上。苏蕴然被他顶的哼了哼，吴青林大手一伸把吴墨言抱了过去。小孩极不自在地瞪了吴青林一眼，“你干嘛？”

“让我抱抱。”

吴青林学着苏蕴然的样子伸出一只胳膊让吴墨言枕着，可是他身上地肌肉太硬了，再次引来吴墨言的吐槽，“你可真硬。”

“知道什么？真男人都这样。”

吴墨言就伸出自己的小胳膊戳了戳，有点儿不信，“我娘说了，我也是男子汉。”

“嗯，你也是。你娘给你们取的名字？”

“对，她说我们大了，不能再像以前一样随便瞎叫了，我话多，就叫墨言，要慎而思，妹妹安静，喜欢思考，有时候又很无脑，要多多思考，所以叫思言。”

吴青林终于问出在信中盘桓了许久的问题，“她对你们很好？”

“她啊，就是嘴巴对我们不好，经常嘲笑我，看我出丑。”

吴青林知道了，苏蕴然的不好只是顽皮，却不会真的伤害他们。“你走了这么多年，真的没有在外面娶媳妇生孩子吗？”

吴青林顿时头大无比，这小孩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啊？不过，他还是耐着性子回答，“没有，我有你们，娶的什么媳妇，生的什么孩子。”

“那你以后会和我娘生孩子吗？”

吴青林本来想含糊过去，可是想了想，掰过儿子的脸认真地说：“每个女人都有做母亲的权利，如果她想生，当然要生。”

“那是不是她不想生就可以不生？”

“当然是这样，可是，你觉得，她真的会生完自己得孩子之后就对你和妹妹不好吗？”

“这个……”吴墨言犹豫。吴青林揉了揉他的头，“行了，继续睡觉吧，这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呢。”

吴墨言在他怀里蹭了蹭，闭上了眼。可是，没一会儿，他忽然又问：“你真的是我爹啊？”

“真的，如假包换。”

吴青林说。“那你一定要站到我们这边，不能帮着我奶和我叔他们欺负我们。”

吴青林哑然失笑，可是曾经被钢铁般铸就的心想睡被人狠狠地戳了一下。迷迷糊糊地，吴青林也睡着了。可是，没睡多久，苏蕴然一咕噜坐了起来。吴青林警惕地睁开眼，“怎么了？”

“外面有人在喊。”

苏蕴然穿上鞋子正要出去，吴青林坐了起来。他按住苏蕴然，“你躺着，我出去看看。”

“你去看什么？你什么都不懂，是来找我的。”

“找你？”

吴青林看了看依旧浑浊的天空，又看了看手表。按照时间，现在早该天亮了，可是，雨下得太大，只漏下丝丝缕缕的光，天空依旧黑得厉害。苏蕴然随口答应了一声，顶着风雨出去，果然看到吴大河站在门口。吴大河浑身都被浇透了，隔着雨幕大声喊：“青林家的，不行啊，田里又要被淹了。这他娘的什么天啊，怎么下这么大雨啊，咱们今年……”“抱怨有什么用？一起去看看！”

苏蕴然想都没想就走了出去，吴青林匆匆跟着出门，却只看到风雨之中模糊的瘦弱身影。分明瘦得好像风一刮就会摔倒，可是双肩却好像拥有肩挑一切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