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赫连钦闻着一身酒气,脑子却清晰得很,听到她的话立刻辩道:“你我本是夫妻,亲亲抱抱算什么乘人之危?”
他一边说一边低头压下来,一口咬住秦珂的唇瓣。闻到那股熟悉的清香从鼻腔直灌进嘴里,赫连钦不由满足地叹息了一声,肆意攻城略地起来。尽管秦珂拼命挣扎,最后还是被他吻得气喘吁吁。待赫连钦再抬起头,眼中的冷意已经退去,尽是热切和期望,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她,像是恨不得下一刻就将她拆骨入腹似的。秦珂暗叫一声不好,正不知该如何阻止他,便听到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接着就听琼儿焦急地喊道:“姑娘!姑娘你怎么了?将军,求你放过我家姑娘吧……”她在门外这样喊,其实是抱了必死的决心的。赫连钦发怒的样子她也不是没见过,知道他一旦真正生气,她家姑娘是万万不能抵抗的。况且她方才在隔壁听得真真的,她家姑娘居然开口说话了。往日她再三相劝,她家姑娘都不肯说话,只说这是她拿来要求赫连钦与她合离的筹码。如今二人尚未合离,她家姑娘便已经将这筹码抛弃了,可见是已经被逼急了。她一边想一边惊惶地拍着门板,哭喊道:“姑娘,你怎么样?没事吧?”
赫连钦原本还被秦珂给气糊涂了,后来一碰秦珂,又热血直冲脑门,直到听到琼儿的哭喊声,这才垂眸仔细看了看秦珂,见她亦被自己吓得脸色发白,立时忍不住一愣。他在做什么?为了一个女人,他便要失去本心了么?如此一想,赫连钦眼中那些迷离火热的神色便渐渐淡去,换上一副冷淡的表情,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了秦珂一会儿。“合离之事,你还是死心吧,我不会答应的。”
他一边说一边放开秦珂抽身起来。感觉身上的压力消失,秦珂便乱滚带爬向后退去,只到后背抵到后面的墙壁才停下来。心慌意乱的下一刻,又被赫连钦这一句话砸得清醒过来。“为什么?”
她睁大眼睛诧异地看着他:“你不是说过,我不配当国公府的主母么?反正你也不喜欢我,何不放彼此自由,你……”说到这,秦珂顿了一下,又道:“他日你肯定会遇到自己心仪的姑娘,到时我岂不成了累赘,还会惹你喜欢的人伤心,你这是何苦呢?”
她本是苦言相劝,站在床前的赫连钦听了却讽刺地一笑,扶着剑侧身道:“所以你就装哑巴来骗我么?以为你一直不说话,我便会同意与你合离?”
说到这,他又将头转过来,冷冷的目光直视着秦珂:“别做梦了,我不会同你合离的。若是你想到京城去找赵毅,只要你敢走出西南一步,我就立刻安排京中的人去杀了他。”
他这话说得狠绝,就连眼神中都迸发出一股令人背脊发凉的寒意,根本不像是威胁那么简单。秦珂不由愣住了,迷糊地望着他:“你……”然而赫连钦却仿佛不愿再听她说什么,扶着剑柄大步转身,拉开房门走了。趴在门上听动静的琼儿被他这一吓,顿时膝盖一软直接倒在地上。赫连钦走出门用阴冷的目光居高临下瞥了她一眼,未说什么,大步走出院子,便朝后院去了。直到听到耳际传来一阵马儿嘶鸣,琼儿这才惊醒过来,连忙扶着门框站起来,朝房间里跑去。秦珂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坐在床上,身上的衣裳一片凌乱,嘴唇也又红又肿。琼儿看她这幅模样,顿时急得哭起来:“姑娘,你怎么样?将军他可有对你做了什么?”
被她这一喊,秦珂也回过神来,连忙安抚地看了她一眼道:“放心,我没事。”
她一边说一边从床上下来,在床边给自己理了理衣裳道:“行了,你快去歇息吧,时辰已经不早了。”
琼儿狐疑地看着她。看姑娘的样子,明明是被将军欺负过,可她又说自己没事,难道将军方才没有……念头一转,琼儿心头松口气。也是,方才时间那么短,而且她就在门外,将军就算再厉害,肯定也来不及对她家姑娘做什么的。待琼儿退出去后,秦珂独自躺在床上却有些睡不着。赫连钦为何又不想与她合离了呢?那她这一番辛苦又是为了什么?现在连哑巴都装不下去了,往后提再提合离该拿什么作借口?一夜辗转反侧,直到天明时将军府的大门被人敲响,秦珂才拖着疲惫的身躯从床上起来。“姑娘,先起来吃朝食,待晌午再休息会了吧。”
琼儿端着面盆进来与她梳洗,主仆两人坐在镜前说起话儿来。秦珂叹了一口气,抚着额头道:“今日头有些痛,你一会儿去厨房炖一锅天麻鸡汤吧,让陈妈和何伯也跟着用些,他们两个年纪大了,可经不起折腾。”
琼儿体贴地点点头,未多说什么,便退下去了。没想到她才一走,陈妈便从外面走了进来,到秦珂门口恭敬地见了个礼笑道:“少夫人,方才张大柱来了,说要请少夫人今日中午到他家喝满月酒。”
秦珂愣了下,想起一个月前自己接生的那个娃娃,立刻也露出一抹笑色。“原来那孩子已经满月了啊。”
陈妈见她开言,立时忍不住一愣,接着瞪大眼睛看着秦珂。瞧她诧异的样子,秦珂又微微一笑道:“行了,你去告诉他们,我中午定会过去的。”
陈妈万万想不到,来西南两个多月都未曾开口的少夫人居然会说话了,而且还讲得这般利索。愣了一会儿神后,她又想起昨晚的事,瞧见秦珂面上隐有憔悴之色,忍不住劝道:“少夫人,恕奴婢多嘴,昨夜的事你千万不要怪少将军啊,他平日虽不常在家,心思也粗得很,但大家都看得出,他心里还是有你的。”
秦珂听得一声轻笑,抬眼朝她望了望。陈妈是将军府的老人,几乎是看着赫连钦长大的,即便她平日待她再好,左右不过是个后来人。世人都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旧,所以陈妈的心,也自然是向着赫连钦的。于是她笑着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陈妈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