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一开口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太后身上。只听太后说道:“司妘啊,这件事哀家也了解了,既然四公主吃桂花糕噎到,跟你没有关系,那么,你就没有什么过错,放宽心,别往心里去。”
司妘抬着眼,乖巧地对太后笑了笑,“是,多谢太后娘娘劝慰。”
温浅浅看傻了眼,不是,这怎么回事啊?良妃都说了是司妘的不对,太后不是应该帮着她才对吗?良妃心里不痛快,她今日,怎么看司妘都觉得不顺眼。既然从个人层面说不到理,那就从国家层面来说。“太后娘娘,是,四公主是桂花糕被噎到不关司妘的事,但司妘到底是大齐国子女,应当对四公主表现出体贴关怀的一面才是,要不然,这怎么能够彰显大齐对四公主的重视呢?”
太后坐了下来,朝大家招手道:“都坐下来说话吧,别站着。”
见大家坐了下来,太后也不着急回答良妃的问题。而是向着温浅浅温和地问道:“四公主啊,你来大齐也有几天的时间了,感觉如何啊?”
温浅浅看着太后那双慈祥温和的眼睛,不知道怎么的,总感觉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在压着她。于是面对太后,她多了些小心谨慎。回答都往好处说:“回太后娘娘,我来大齐这些天,过得挺好的,所有人对我都是和和气气的,大齐国的子民,个个都是热心肠,让我觉得很是亲切呢。”
“那就好,那……可有哪些地方觉得不足的啊?”
太后又问。温浅浅赶紧摇了摇头,她是北越四公主,是来和亲的,哪里能说大齐的不足?“多谢太后娘娘关怀,大齐很好,这里的人也都很好,我很喜欢大齐。”
“这么说,大齐就是没有亏待你的地方。”
太后说着。之后看向了良妃,说道:“良妃,你也都听到了,人家四公主都说大齐没有任何亏待她的地方,你就不要再抓着司妘不放,人家司妘这孩子,乖巧又善良,你未免太苛刻了些。”
司妘抿着嘴唇,不禁露出了笑意,心窝子暖暖的。怪不得要绕一大圈去跟温浅浅客套,原来是为了帮她说话。良妃见讨不到一点好,只能叹了口气,“太后娘娘说的是。”
“这才对嘛,一家人就是要和和睦睦的。”
太后拉过司妘的手,又拉过良妃的手,把良妃的手放在了司妘的手背上,笑眯眯地说着。温浅浅又是尴尬,又是不知如何是好,只恨不得有一个地缝能让她钻进去。太后说的这一番话不就是说给她听的吗?早在那天,她在元景帝面前,透露出自己爱慕的皇子是祁玄胤,太后当时在场也是听到了的。今日说这话给她听是什么意思?这不就是在告诉她,在太后心里,司妘才是胤王妃!温浅浅咬了咬牙,不太甘心,只好像如意使了一个眼色。如意会意,立马掏出手帕,当着所有人的面,假装檀木匣子上面有灰,擦了擦。“这黑檀木也是上好的,可千万别落了灰尘。”
温浅浅适时地解释了一句,掏出自己的手帕,宝贝似的盖在檀木盒子上面。这成功地勾起了太后的好奇心。“这匣子……里面装的是什么啊?”
太后问。良妃立马抽出手来,颇为骄傲地去打开了黑匣子,把黑匣子端到太后面前。“这个呀,是四公主送给本宫的礼品,说是千年难得一遇的黑珍珠,是北越的国之瑰宝呢,太后,您看看,这个黑珍珠实在是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为了能够让太后看得更清楚,良妃甚至双手把黑珍珠捧到了太后面前。温浅浅脸上露出了骄傲的笑容,她相信,这么难得一见的黑珍珠,一定能够让太后夸不绝口!然而。太后只看了一眼,就摆了摆手,“哀家活了一辈子,什么好东西没有见过?这些东西都是身外之物,虽说是珍贵,却也是只能看看,拿走吧,哀家不看。”
说不看就不看,还露出了嫌弃的神情。温浅浅顿时尴尬得不行,再也笑不出来。良妃把黑珍珠放了回去,又让人拿着手帕小心翼翼地盖好。“可惜啊,就算是身外之物,司妘也不曾送过本宫,反观四公主,人拿着国之瑰宝送给本宫,足以说明对本宫的重视,不像司妘,一点都不懂得人情世故,怎么担得起胤王妃的身份?”
话锋一转,就开始说比起温浅浅,司妘显得担不起胤王妃的身份。司妘在一旁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就连神情都没有什么变化。她只觉得今日的良妃很是奇怪,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太后看着良妃,疑惑地问:“你前两天不是跟哀家说,司妘才是胤王妃的最佳人选吗?”
“那是前两天,这两天啊,妾身了解了四公主,四公主和司妘比起来,别的不说,单单就说这身份,也是比司妘好太多的,更何况,人家四公主多懂得为人处事,不像司妘,人情世故是一点都不懂。”
太后听了,又说道:“怎么?四公主送你一个黑珍珠,就把你的心给收买了?你说司妘不懂得人情世故,你偏头痛时常发作,人司妘就为你寻了良药,十皇子喜爱骑马,司妘担心十皇子的安全,就让人为十皇子量身定做了护具。这些且不说,就说前些天吧,天气渐冷,司妘特意让人去打造了两个汤婆子,寻常汤婆子,只能暖两三个时辰,人司妘让人打造的汤婆子,足足可以暖五个时辰,哀家两个,你两个,昼夜都有得用,这还不够好吗?”
太后不等良妃回答,又继续苦口婆心地说道:“是,司妘送的东西尚且算不上价值连城,但她的一番心意,却是那些身外之物所比不上的,有人时刻牵挂着你,比什么都强。”
金银珠宝尚且算不得珍贵,唯有真切纯粹的情意,比什么都珍贵。良妃拧了下眉头,不认同太后的说法。“但是说到底,司妘送的都是一些小玩意,哪一样拿得出手?这黑珍珠就不同,国之瑰宝,拿出去多有面子!”
“良妃!”
太后心里也有些气了,“你今日怎么回事?怎么变得如此苛刻?”
“妾身不是苛刻,妾身是为玄胤着想!总之,妾身以为,这胤王妃,就该四公主来当,等皇上得空,妾身便让皇上将司妘的名字从玉碟上除掉。”
良妃索性开门见山直说。“你敢!”
太后怒不可遏地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