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火火没能剁掉夏舒舒的偷袭。这一次,夏舒舒也扎得及准。银针涂上麻沸散扎在了她的命门处,即使火火即使拔出了银针,再追赶过去,没走两步,人却还是踉跄了。风雷跟在夏舒舒身后,眼看就要走近围墙,他抬手准备拽住夏舒舒的衣领将人拎飞出去,下一秒,风雷的腰间却卷了一根长鞭,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风雷便闷哼着被拖了回去。夏舒舒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跑去。李祁却面带微笑地掐了一把夏小弟的胳膊。听到那熟悉且隐忍的喊叫后,她背脊一僵终于还是回过头来。“你……”她面露难色,李祁竟真将夏小弟绑来了。见她停下脚步,夏小弟也是欲哭为泪,他怎么就那么忍不了疼,非要叫出声来惹二姐担心。夏舒舒咬牙切齿:“李祁!”
被叫的人微笑着摊开了双臂,“怎么,一刻钟不见就这么想我了?”
“呸!”
卑鄙小人!还想把她绑了,不要脸。李祁的脸色还是暗了下去,“我刚刚才说过的话,这么快就忘了吗?”
就算不愿意,也这么哄着我吧。夏舒舒哪记得他说过什么,她左看右看,而后捡起了风雷掉在地上的长剑。小水以为她要反抗,一掌将风雷劈开就想来擒她,夏舒舒却将长剑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别过来!”
李祁沉着脸拦下了下水,“把剑放下!”
这是命令。夏舒舒却抬起下巴,“放了他们,我跟你便是了。”
李祁冷笑,“夏舒舒,你未免也看得起自己了。”
所以说,她才不会相信李祁对她有多喜欢,需要利用一个人时,连自己都能骗,可真是委屈他了。“我的命是不值钱,但皛皛的命还不值钱吗?”
夏小弟等人还不知道皛皛为何人,李祁的脸色却变得难看了起来,“你做了什么?!”
“你不用知道我做了什么,但如果你杀了我,皛皛这辈子恐怕都没机会站起来了,想必他的祖父也不会喜欢一个残疾的孙子吧?诚然,你还有机会生儿子,可我死了,周淼死了,某人大概也不会再给你儿子出生的机会的了。反倒是他已经手握一张你永远得不到的底牌了。”
这话也间歇承认周凌越的身份了。反正在李祁看来,周凌越不承认更好,他也可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杀了他,杀了他的孩子,最后再以不知者无罪为自己申辩。他原本就是这么狠毒的一个人。李祁显然是不太相信她这话的,虽然与夏舒舒认识的时间还很短,但即使面对毁了自己一生的夏锦绣,她都能以性命相救,她怎么会对一个襁褓中的无辜孩童下毒手呢?“你不会。”
“我不是你,我当然不会欺负一个孩子,但你可以试试他的双腿是没有力量的,这世上能治好他的人不多,而我死了,被你逼死之后,你永远也别想得到我师父的绑住。”
李祁抖着肩狂笑了起来,“没想到,我也又被人专空子的一天。”
他问她皛皛智商是否正常,她说正常,他没有问他的身体是否正常,她就装不懂不说。原来还在这里等着他呢。夏舒舒也抖得厉害,她不知道自己的筹码够不够,但现在风雷都在他手里,她没有别的办法了。李祁眯起了眼睛,一手背在身后,一手同她招了招,随即又换成了一张温情的脸来,“过来吧舒舒,我说过了,我从来都没想过伤害你的孩子。”
夏舒舒手里没有轻重,剑刃不小心挨上了她的脖子,血丝顺着剑刃溢出,她也微蹙起了眉头,剑也不敢松开。李祁沉着脸,又带上了几分怒意,“剑不是这样玩的,把剑放下!”
夏舒舒执意不松口:“把周淼带过来!”
“行!”
他咬牙。不管是为了皛皛,还是为她,他是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把自己逼到这地步的。李祁看向了身侧的人,“去将周淼带来。”
阿金抱拳领命,跑得飞快。他一走,夏舒舒才敢喘气,手上的力气松了一半,剑刃也离开了些。小水眯起眼睛,趁着她泄气之际,卷着长鞭便缠在了她的手腕上,她劲大,夏舒舒身板又小,一拉便直接将人拽在了地上,额头擦着剑刃划过,又是一道长长的血口子。李祁瞪了小水一眼,连忙跑到夏舒舒跟前将人扶了起来。“进屋。”
夏舒舒哪里敢,弯腰又要去捡剑,风雷想趁机去捡剑,却被小水摔着鞭子甩了过去。僵间见,门口的小厮却仓皇着跑了过来,“公子不好了,渭州刺史来了!”
李祁瞳孔微扩,渭州刺史……是帮他看管周淼的人。是他这一派的人。他心知情况不妙,连忙转身要去门口。周凌越的声音却由远及近,“皇兄既已知我身份,掳我妻儿是何居心?”
顺着话音走入众人视线的是周凌越将剑架在渭州刺史的身影,身后跟着张义秩和王翰林,还有几个叫不出名字但持刀的武将。李祁的脸色很是难看,他的目的原本就是逼周凌越承认自己身份的。如此大张旗鼓带着这些官员前来,他已然将属于皇室的大印拿出来了。周焱被风影抱在怀里,走在人群的最中央。张义秩尤其骄傲,“见了四皇子和皇长孙还不跪下?”
东院的人虽然都是李祁的人,但大多是他从京城带来的,深受皇室礼教的约束,尤其看到被风影抱在怀里,相貌同周凌越及其相似的周焱,东院的人心情都很澎湃。周凌越的身份毋庸置疑,渭州的这些大臣情愿不情愿都来了,自然是已经确认了。周焱又与他那般相似,连鉴定都不需要了。这可是大越皇室的皇长孙,而且除了他,就只剩下一个可能是残疾的皇孙了。大越的太子之位鹿死谁手还不一定,但下一代的继承人却已经可以越过这些皇子确定下来了。东院的人相继下跪,“拜见四皇子,拜见皇长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