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有不情愿者也不得不随着人群跪了下去。李祁咬牙切齿,他不是不想出掉周焱,奈何风雷像狗皮膏药样一直黏在周焱身边,风雷虽不是火火和小水的对手,但寒山寺人多眼杂,一旦风雷闹出动静,他们一个都带不走。本想用夏舒舒和周淼一起比周凌越将周焱交出来,没想到却被他先一步摆出了周焱的身份。相比起张义秩的骄傲,周焱却显得无所适从,他们叫的四皇子似乎是他爹?而皇长孙……则是他自己?周焱惶恐地看向了远处摊在地上的夏舒舒,急切想要向她求助。夏舒舒却是爱莫能助,心里的石头落下去了,她的腿软得厉害,风雷又不敢在这么多人面前扶她,只能任由她摊在地上。周凌越心里更是焦急,但此刻周淼还没有被找到,他不能轻易松开手里的剑。跳跳费力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见到夏舒舒捂着头,脖子上也有血,还瘫坐在地上,心里也生出怨怼,“三哥,你愣着做什么,别人不能扶,你可是亲弟弟啊。”
夏小弟这还没有从巨大的震惊中回神过来,但听见跳跳训斥,他还是机械地上前将夏舒舒扶了起来。“二姐,你没事吧。”
跳跳将人接了过去,看他双唇发白,身子抖得像筛子一样,心也软了一些,“去休息吧,我来照顾姐姐。”
夏小弟也麻木地挪到了旁边。他二姐夫好像……是个皇子?大姐夫……好像也是?夏舒舒被跳跳扶到了周凌越身旁,男人的目光顺着她的身影挪向了后方。渭州刺史见此想脱身,周凌越却将怨气撒在了他身上,握着剑柄的微微使劲,“别动!”
渭州刺史欲哭无泪,“四殿下,臣再怎么说也是三品大臣,殿下如此怕无法向陛下交代吧。”
周凌越冷笑了一声,“似乎是刺史大人先绑走了皇女吧。”
他的女儿,岂是他这种人能绑的。听了这话的渭州刺史面露难色。李祁将人塞来的时候也没说是皇女啊。绑架皇室子弟,他就是一品大臣也罪不可赦啊。渭州刺史双腿发酸,幸得周凌越架住了他的胳膊,这才没软下去,“四殿下,臣……臣真的不知那是小郡主啊。”
周凌越懒得看他了,他扭头向跳跳,“带夫人去马车上包扎一下。”
人多眼杂,夏舒舒还是在李祁院子里被找到的,难免会被人风言风语。夏舒舒看了他一眼,张口想问他,周凌越却递来一个安抚的微笑,“没事,我会找到淼淼的。”
夏舒舒疲惫不堪,而且这样的场合,她已经没有说话的必要。等到夏舒舒离开,周凌越才架着渭州刺史朝李祁走近了一些,既然已经表明了身份,他也可以抬起头居高临下看向他了,“皇兄,好久不见啊。”
用的是他的台词。李祁嘴角动了动,半天才挤出一句话,“四弟,这样逗二哥可不好玩,知道二哥找了你多久吗?怎么能装不认识呢?”
周凌越冷笑,“我为何如此,皇兄难道不清楚?”
他的母亲为何会被打入冷宫,他的胞弟又是为何夭折,这个人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次站到他面前,周凌越已经不再掩饰自己仇恨和野心了。他眼里像燃烧着熊熊大火。李祁仰头看着他,多年不见,他长高了,也长大了,再不是那站在人群末端,不言不语平静的少年模样了。原来没有长进的只有他自己而已。李祁心情复杂。渭州刺史却一个劲朝他使眼色求救。李祁只好定神看向了周凌越剑下的人,“二弟如此这般就生分了吧,何刺史虽绑走了你的孩子,但毕竟也是不知者无罪,既是误会说清楚便是了,你堂堂一国皇子,举剑对着臣子有些不妥吧。”
渭州刺史也赶紧打配合,“是啊,四殿下,微臣确实不知道那是小郡主,请四殿下开恩。”
“是吗?之前是不知,现在知道了还不放人?”
“放放放,四殿下请让臣招呼一下手下的人,即刻便将小郡主恭敬的送过来。”
周凌越这才收了剑。渭州刺史的脖子上也划拉了好长的一条口子,但眼下他可不敢处理伤口,得先把人带来才行,他偷偷看了一眼李祁的脸色,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这才灰溜溜地跑出去叫上了手下人。李祁调整情绪,挤出官方的笑意,“四弟既然回来了,咱兄弟晚上小聚一场?”
周凌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娘子受了伤,恐怕没有这个心情。”
人是在他府上受伤的,他没举剑砍他,完全就是看他是个皇子的份上了。也就李祁脸皮厚,还能舔着脸邀他在外人面前唱一场兄友弟恭的戏码。周凌越冷笑,他可摆不出这种惺惺作态的样子。当着这么多臣子的面被扶了面子,李祁的脸也跟着跨了,但周凌越不唱这戏,他却是不能不唱的,毕竟这么多眼睛都看着夏舒舒在他院子里受了伤。若是不处理好,到时被人参一本,他可说不清楚。“四弟这是在怪我吗?”
周凌越没有接话。李祁自顾自地唱道:“这也不能劝怪我啊,在这之前我不是询问过吗?是四弟你不承认啊,至于你那夫人,我也是当女医来恭敬地对待的,谁知她上来就咄咄逼人地问我要孩子,我哪里知道那孩子去哪儿了啊。”
叫完人的渭州刺史回来后也不敢再多说一句话,绑架皇女这事儿,他不想担也必须担着了,保下李祁,他的官位还可以重新趴爬,拆穿李祁的真面目四皇子就能原谅他吗?显然也是不行的,所以他只能顺水推舟地抱紧李祁这根救命稻草了。渭州刺史连忙跪倒在了地上,“四皇子恕罪,臣只是听说那小姑娘是罪臣之子,所以才将其绑起来以便引其父出面的。”
周凌越冷笑,“何刺史看我像罪臣吗?”
渭州刺史又赶紧磕了个响头,“臣不敢!”
“你可敢得很呢。”
周凌越抬头看了看天,对面的人脑子一直很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