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二郎。”
那人被孩子簇拥着就要走过去时,突然喊出了我的我的名字,脚步也停了下来。他认识我?我一怔,看了一眼玻璃,玻璃轻轻摇了摇头,那意思是别答茬,很明显他也看出这个人有问题了。我忙转过身不去理那个人。谁知那个人一直再叫我的名字,也不走,那群小孩反倒急了,直拉那疯子走。那人叫见我一直不理他,突然说了一句,“宋云帆,碎了!”
我心里咯噔一跳,忙转过去仔仔细细把那人打量一番,在这个村几乎所有的人都会叫我二郎,知道我的大名的人并不多。这个人看起来精神就有问题,怎么会叫我宋云帆,后面那个碎了又是什么意思。我看了半天,越看越感觉有点面熟,和我一个小学同学有点像,但只是有点像而已,我低声尝试问一句,“栓子?”
那人一听,哈哈大笑转身走开了。栓子事我小学的死党,那时候我们两个经常在一起干坏事,今天偷人瓜,明天摘人梨,所以后来人家一看我们俩在一起就知道又要干坏事了。不过那时候他好好的,怎么十年就成了今天的疯子了,实在让人感慨。“看来他就是你口中的栓子,不过他说碎了是什么意思。”
玻璃问道。我看着那人背影,感觉这身影很熟悉,但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了,玻璃说的没错,这个人应该就是我小时玩伴,难怪他知道我的大名,但是他说的碎了,实在让人搞不懂。“你不是很聪明的嘛,自己想呗?”
玻璃说,“好吧,最后一个问题,你在来富叔家看到了什么,那个曹老五又怎么回事,似乎每个人都忌讳谈到他,所以你喊出曹老五时别人都相继离开了。”
“我就纳闷了,你在市里当老板当好好的,为什么偏偏搅这浑水,不知道好奇心害死猫啊。”
玻璃不依,死缠烂打,直喊着要我说,我实在受不了他,只得将刚才看到的和他说了一遍,而对于曹老五,我不好多说,因为里面涉及到我身边的亲人,只能一句话概括,也好让玻璃闭嘴,“曹老五生前被猴精缠得很凶,最后就是被缠死的,不过他死后在这一片仍然闹得很厉害。”
“他怎么和那老太太搅在了一起,那老太太又什么身份。”
“这事只能问花狸猫了。”
我想,花狸猫既然骂来富叔“天作孽尤可活人作孽不可活”,想必是知道其中的缘由的,而且和来富叔关系很大。来富叔到底做了什么,让花狸猫这么生气。我们在路边聊了好一会,有很多村民来来往往,像看稀罕景一样,盯着我们看。估计他们更多是看玻璃的小车,也有很多是我认识的,我就给他们打个招呼,递上根烟,不认识的,就互相盯着看也不说话。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个人跑了过去,嘴里骂骂咧咧,“邪门了,一棵破树能这么厉害?”
玻璃忙拽了拽我说,“出事了!”
我们把烟往地上一扔,转身向来富叔家跑去。当我们赶到院子里时,里面已经站了好多人,我和玻璃挤进去一看,只见白杨树下面站着两个人,两人脚下放了两个大锯,就是专门用于锯大树的那种,使用的时候一人握住一头,来回拉动,把树木锯断。但是那两个锯,是放在四处的,因为都拦腰折断。锯上粘满了木屑,还有一些白色的粘稠状液体。再看那棵树,树稍位置引出一条很粗的尼龙绳,绳子一直引到院子外面,应该是用于引导树木向院子外面倒去,免得坏了房屋。底端靠近地面二十公分处,有一道裂缝,看样子不是很深。很明显是他们用锯子在锯断树木时,连连折了两个锯子,而这课白杨树却仅仅破了皮而已。“这树不是成精了吧,怎么这么难伐。”
一人说道,我和玻璃顺声音望去,是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穿着工作服,从言谈举止上看像是这里的头目。那人说完这句话,向身边的一个稍微年轻的帮手耳语几句,那人听完点了点头,回头就走了,没过多久那人就急匆匆就跑回来,手里拿着一把香和一打黄纸回来。那个头头围着白杨树,点上一圈香,然后在圈外又点上三根香,有知情人说这叫点梅花香问吉凶。然后有烧了那一打黄纸,嘴里念叨,“各位仙家,小子也为混口饭吃,请移尊驾!”
玻璃捣了捣我,笑着说,“没看出来,这家伙也是个神棍。”
我忙做了一个禁声手势,低声说,“别胡说八道,人家干这一行肯定有些年头了,什么怪事没见过,既然他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我和玻璃等了很久,那人突然说道,“两长一短,看来这位仙家不赏这口饭吃!”
我一看拿三柱香,可不是嘛,两根燃的不到三分之一,而另一根几乎就要烧完了。我连连咋舌,这确实有点怪异。那头头连忙招呼手下人手工,对来财叔说,“这单生意我们干不来,请另谋高就吧。”
说完头也不回就走了。院子看热闹的人一见没戏唱了,也陆陆续续离开了,又只剩下我们这几个人。老爸终于开口了,“现在是长杆子打狼,两头为难,这不伐不是,伐又乏不了,正在唯一希望留在花狸猫那了,可是他又生闷气,死活不给支招,这可咋整。”
没过一会刚才跑出去直喊邪门那个人回来了,直喘粗气,一看院子里人都走了,“花狸猫猜的不错,看来你们归根结底没有伐倒树。花狸猫还是不愿意来,只说今晚要出大事,让你们做好准备。”
说完那人转身又跑走了,似乎不肯在这停留一秒钟。这时白杨树突然哗哗哗响了起来,隐隐约约夹杂着阵阵笑声。我们几个人都不约而同抬头看去,都是惊愕的神情。这时来富叔突然来到院中突然跪在我爸面前,“求求你,晚上留下来吧。”
老爸被他这一举动吓了一跳,连忙上前要扶他,“大兄弟,这哪话说的,快起来。”
谁知来富叔就是不愿意起来,非得我爸同意了才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