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真得成功了吗?最后不还是阿姨认错,那位神仙心生慈念,才周全你们。你想如果上天要拿他的命,他躲得了吗?所谓的天兵拿人只是其中的一个手段,除此之外,要取一个人性命,那方法多了去了,比如车祸,房屋倒塌等,看似都是偶然的灾祸,说不定就是外力故意为之。”
玻璃说得没错,其实即便没有这些招数,光目前这样耗也能把我耗死。而且,在我看来,斗天兵有违逆天道之嫌。玻璃又坐回炉子前,问了这么一句话,“阿姨,我冒昧地问一句,你请来的神怎么不呆在香案之后,享受烟火,偏偏呆在墙上的画上,这是什么道理?”
我们都没弄明白,事到如今,既然斗天兵不可取,也就意味着以前的破劫之法,现在根本就用不着,需另谋其他的路子。他怎么返回来,要问出这样一个问题。玻璃说,他之所以要问这个就是要确定当年请来的到底是不是神,因为只有确定不是一些妖魔恶鬼,才能确定那个黑虎大圣是尊天道行事,这样一来,所有后面的故事都是围绕人与天命展开的。深层的意义是佐证我目前所遭受的是因果报应,是天道惩罚,而不是头伏借法进行的报复,不是恶鬼闹事。也就是说,目前玻璃要确定我们现在要走什么方向,这一点确实很重要,不过是他多虑了,实际上,确实是我在其位,谋错其事,而不是头伏施的手段。况且刚才的那个天兵也说,我办错了事,要拿我的性命。老妈想了想,低声说道,“有始无终,枉受香火。”
“什么意思?”
“请他们来时,他们就说这件事不会有结果,所以不敢枉受香火。”
老妈解释道,不过说到这里,她要笑了笑,“另外,不怕你们笑话,他们还说我也是天上的人,他们就更不能消受,他们的意思是临时帮忙,用不着。也许是这个原因,他们才不肯在香案上受香,但谁想到他们竟然躲在墙上的画后面,结果被我错以为是恶鬼作祟,一把火给烧了,他们一气之下就走了。”
玻璃呵呵一笑,估计是他认为这件事太过离奇,只能勉强接受,“那后面的天兵拿人,以及命杀符都是他们做的?是他们感觉自己被请来,却没有被风光送走,怀恨在心,所以才对你下狠手?”
“是的!”
“能证明前后这些事都是你请的那些人做的吗?”
老妈嘀咕道,似乎很犯难,“证明?这个怎么证明,我自己都看不见他们的真身!”
我忙接上去,提醒道,“梦里那个人的声音可有变化!”
“啊!对,从头到尾都是同一个声音,包括最后说被感动了,放过我一次,应该都是一个人!”
“原来如此,这样反而要好办多了。”
玻璃长长出了口气,“只要不是歹人作祟故意要取其性命,这事就有转机。”
我一听心里不由大喜,玻璃这么说肯定是想到什么办法了,于是我和老妈同时问道,“你有辙了?”
玻璃忙接道,“我哪有什么辙,只是觉得这事能求来,只要你诚心认错,应该会有转机?接下来的事,只能交给花狸猫了!”
“可是花狸猫那人性你是知道的,总喜欢跟人打哑迷,刚才来的时候,他不是已经知道我们来了,可就是不爱理我们。”
“现在是性命攸关的大事,而且又是你的事,他不会置之不理的,不然他也不会顶着雪,亲自跑到村口迎接我们!”
“他那是迎接吗?刚听到车的声音,转身就跑了。”
“算了,这点不需要讨论。你现在还能走吗!”
我说我身子发虚,又看不见路,可能有点困难。老妈站了起来,说道,“你们在家呆着,我去请他!”
“哎,阿姨,这事你做不了。你越是请他,他还真就把自己端起来了。我去,对付他,我有的是办法。”
说着,玻璃就扬长而去。玻璃走了,我和爸妈聊了一会,其实也就是我和老妈说话,老爸在一边一直不吭声。“谁能想到,十来年了,相同的怪事又出现在我们家了,上次我们侥幸逃过一劫,这次不知道还能不能……”老妈说着说着就要哭了。我微微一笑,握着她的手,她现在年岁大了,不比以前雷厉风行,再经不起这些折腾,因此我要表现的更坚强一点,“其心不正,鬼神共伐!得了,这事也怪我大意了,才中了别人的圈套。谁能想到,原以为当初赶走黄玄龙是替天行道,为民除害,不料竟造成今日局面,真是恩怨循环。”
“对了。”
老妈抽回手抹了抹眼泪,“你们一直说在外面做错事,违逆天道才有此一劫,玻璃也没说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我这里还没闹明白。”
“算了,妈,这件事还是别问了,有些东西是不能随便对人说的,一旦说出去了,反而成了自身的罪孽。”
“哦,那就不问了,你出了这怪病跑回来了,思然那边你是怎么交代的?”
老妈刚说完,这时就听到院子里“噗”一声响,声音不大,但还是被我听见了,听上去似乎有人在院子里扔东西,东西落在了雪地里发出沉闷声。我刚经历了天上那个黑虎大圣,现在心里该有余悸,还以为又要出事了,于是忙问是什么。老爸走到门口看了看,“啥玩意?”
话刚一说完,突然又是“噗”一声,老爸立即呵斥道,“谁?干嘛呢?”
“怎么了?”
我站起来,想走过去看看。“不知道哪个讨债孩子闲得慌,往俺家院子里扔雪球。”
这时又是“噗”一声,老爸气道,“王八羔子,看我逮到不剥了你。”
说着话就踩着雪,咯吱咯吱,出了院子。我低声问老妈,“现在,大雪正下得凶,怎么还有人出来闹?不会又遇到什么破事了吧。”
“扔雪球不正常么,现在孩子贪玩,出来打个雪仗,堆个雪人也不是不可以,你自己以前都这么干吗。不要疑神疑鬼,没事。”
“哦”我答应一声,可能是我多想了,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老妈见我一个劲儿抖,问我要不要进屋躺着。我摇摇头,心想算了吧,现在绝对不能单处,否则就让那个主儿瞅得了时机。“黑虎大圣,你说是不是真有这个东西,到底是哪一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