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桑被顾晚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忙打住了声音。顾晚顺手拿过旁边的椅子，大咧咧地坐了下来，看到他们店的烧烤，自己也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阿桑和程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顾晚是为了什么找过来的。顾晚看着他们俩一时雅雀无声，也好奇说道，“你们刚才说啥呢？继续说呀，我也听听。”

阿桑眼神躲闪，“没什么，我跟程哥闹着玩呢，哈哈……”顾晚心思单纯，但不是没有脑子，她一下就察觉到他话中的奇怪，咬了一口烤肉接着问道，“到底是什么事啊，我还不能听？”

阿桑见蒙混不过，便打着哈哈：“那个，我就是随便说说的，你别听风就是雨的，我正跟程哥开玩笑呢，开玩笑……”程煜也不想这件事现在暴露，喝了一口酒，看见了阿桑的眼神示意，也随声附和，说是这样的。顾晚还是有些不信，狐疑地看着她俩，“真的吗？”

阿桑不再想继续这个话题，“真的，哎，对了，顾晚你找我们是有什么事吗？”

顾晚也没在继续纠结，“是池鱼让我来找你们的，说让你们别喝太晚了。”

一听不是要紧的事，阿桑也放下心来，“这样啊……那个，我正在跟程哥请教问题呢，你这，不是最近也有些没解决的问题吗？一起问问程哥得了。”

顾晚自然也知道程煜在部门表现出来的非凡技艺，但是她一般也只是远远观望，也从不听进心里。在她看来，这世界上她只认准了姜池鱼的技艺，她的偶像就只有Abyss。这么想着，顾晚看一眼程煜，尴尬地笑了两声，“噢噢，你跟程哥请教就好了，我那些问题不着急。”

程煜听着，勾了勾嘴角没有说话，他自然也听得出来顾晚话里的不信任，不过选择向谁求教，是自己个人的选择。“怎么了？你还不相信程哥的技术吗？”

阿桑也看出她的顾虑，但还是想鼓动顾晚一起跟着程煜学习。顾晚也没有隐瞒的意思，直接说道，“不是不相信程哥，只是我可是池鱼的忠实粉丝，这样突然半路师从别人，是对池鱼师傅的不尊重。”

程煜没想到这个小丫头对这件事竟然这么认真，心里对她也多了些好感，只是这直言直语的性子，现在还不能让她知道阿桑知道的那件事。阿桑现在已经知道程煜和姜池鱼的关系，对顾晚现在的话很不认可，于是依旧劝她，“顾晚，你不能这样想，其实跟谁学都是学，这并不冲突，而且你要是跟程哥学习，可能你还会有意想不到的发现。”

阿桑冲顾晚挑了挑眉，表示让她尝试一下。顾晚看见阿桑说的很认真的样子，心里动了动，又转头看向程煜，“那个程哥，真的可以吗？”

程煜知道这个小丫头在部门也十分维护女儿，便对她刚才不礼貌的行为宽容了许多，他笑了笑，大方地点了点头，“可以啊，有什么问题随时都可以找我，我也就是比你们年轻一辈经验多而已。”

顾晚一听，心里突然对这个空降到部门的技术人员多了几丝敬佩之意，而她突然也明白了，为什么部门的同事有时候会说，程煜跟宁城年纪一样，要是程煜才是部门领导就好了。“那个程哥，我最近确实有些不太理解的问题……就是，那个双面雕刻不是翻面的时候需要雕反转花纹吗？那个地方为什么我总是雕不好呀？”

双面雕刻一开始就是他发明的，顾晚这么一说，他心里也大概有了答案，只是看不见实物，他也不能确定到底是什么原因。“嗯……你有带雕刻作品吗？”

程煜想了一会儿，这么问道。“没有诶，”顾晚有些失落，忽然灵机一动，“程哥照片可以吗？”

程煜点点头，只要能看到作品的三视图，他也能大概确定具体缘由。程煜随意翻看了既然顾晚提供的照片，心中立马就有了确定的答案。顾晚的双面雕刻现在已经差不多能成行了，只是衔接的花纹还雕的不是很好，而且程煜一看，就看出来跟女儿的手法有些相似，大概这些都是之前池鱼交给她的工作。以前小鱼也出现过这样的问题，程煜将手机还给顾晚，然后用手边的筷子当做雕刻刀，以此指出了她目前存在的具体问题。“你的雕刻方法不对，可以用一下我这个反雕的手法，应该会比较适合你。”

程煜一边说，一边给顾晚做示范。顾晚听得很认真，仿佛一下通透了许多，她尝试着程煜教给她的手法，确实别之前的要顺手很多。她心中欢喜，“程哥，你也太厉害了吧！这个手法好像真的用起来很不错！”

阿桑也在一边跟着尝试，但是却没有顾晚那样上手快。程煜看着他笨拙练习的样子，笑出了声，“这雕刻啊，也是分人的，每个人总有适合自己的一套方法，所以每个人雕刻出来的作品，都会给人不同的感觉，心神合一，我认为是雕刻之中最重要的方面。”

阿桑和顾晚两个人愣愣地听着，听程煜的一番话，给人一种胜读十年书的感觉。之后没过多久，顾晚就拿着自己雕刻的最满意的双面雕刻作品开心地到程煜面前给他看。“程哥你瞧，我成功了！”

小丫头开心不已。程煜看着她那带有自己风格的双面的雕刻，知道这丫头是把那天他说的话听了进去，心中也很为她高兴。这部门里的人，果然各个都是有天赋的。“恭喜你啊丫头，再接再厉，把三面雕刻也学了。”

程煜笑着抽了一口烟，由衷地建议。顾晚一愣，听他的这句话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之前他想学三面雕刻的时候，姜池鱼也建议她先把双面雕刻学好，这样才有基础。而此时程煜的这番话也跟之前池鱼的话如出一辙，而且，阿桑说过的“意想不到的发现”。顾晚也发现了程煜的雕刻手法其实细节上跟池鱼的雕刻手法极为相似，据此，她心中有个大胆的猜测。“程哥，你老实告诉我，你跟池鱼是不是亲戚啊，怎么你们雕刻手法这么相像？”

顾晚十分八卦地小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