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费崇一声不吭地离开帐篷,月邪王女的脸色才缓和了两分:“他过来做什么?”
在关乎草原的大事儿上,月邪王女还能勉强坐下来听一听呼儿赤帐下的谋士、将军等人的建议。可是在其他事情上,指望一个从小被宠爱到大的王女能对他们有什么好脸色,那可就有点想太多了。楚辰惬意地往后一躺:“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来探探我的底罢了,了解一下比如我是怎么和大周联系的啊,为什么能指挥的动军队之类的。”
月邪王女走过去,坐在楚辰的身前,随口问道:“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楚辰笑道:“这不是你进来了嘛,这些问题他还没有问呢。”
月邪王女斜睨了一眼楚辰:“那你这意思是怪我了?”
楚辰笑着说道:“怎么可能怪你,谢你都来不及呢。”
“谢我?”
月邪王女显然有些意外,有些难以理解楚辰的脑回路。楚辰点头:“是啊,谢你,毕竟这些问题,我还没想好怎么编呢。”
说着楚辰忽然坐起,将月邪王女揽在了怀中:“所以这时候就要好好表达一番我的谢意了?”
月邪王女半靠在楚辰身上,沾着水珠的头发有几缕飘散在了楚辰的脸上,湿漉漉的头发让人很不舒服,痒痒的。月邪王女伸出手环住楚辰的脖子:“你就是这么谢的?”
楚辰点了点头;“大恩大德,无以言报,只有以身相许。”
说着看着月邪王女晶莹的耳垂,楚辰含糊地说道:“这可就是我们中原人的最高礼节了,别不知足。”
月邪王女有些哭笑不得,她什么时候说要让楚辰报答了,偏偏在楚辰嘴里,还是她不知足。不过这样的想法也就一闪而过,因为接下来,月邪王女就无暇多想了。……呼儿赤在进攻阿寨台吉的部族时,采取了另外一位谋士的建议,围三缺一,眼睁睁地看着部族中派出不少半大的孩子前去报信。呼儿赤也不急,这次他可是带了足足五万人的,就等着兀特做出他的选择了。阿寨台吉部族的年轻人并没有遭受到太多的阻拦,很顺利地到了王帐将消息传给了阿寨台吉。兀特脸色阴沉地坐在王座上,看看站在大帐之中的人群,沉声道:“呼儿赤要进攻阿寨台吉的部族,各位以为,应当如何?”
也先一脸茫然,心中的惊讶无以复加。作为草原的高层,别人不知道草原上现在的各方势力底细,他能不知道吗?现在的呼儿赤在和兀特对峙的局面中,可是处于劣势的,他怎么敢主动去进攻阿寨台吉的部族啊?真以为兀特不揍他啊?当初呼儿赤偷袭他部族之后,他可是亲眼看到千屠是如何在呼儿赤的军队中肆虐的。如果一定用两个字来形容当初的惨状,那只能说太残暴了,一群人形的杀戮机器冲进了羊群之中的感觉。可是看了看兀特,也先又不明白了,你为啥这么忧愁啊?而阿寨台吉眉头紧锁,整个人虽然坐在帐篷之中,却像是没有听到兀特的话一样。阿古修率先坐不住了:“大哥,给我两万人,我去屠了呼儿赤。”
因为先前被周人偷袭王庭的事情,阿古修可是被赶去喂了几天马的,好不容易回到王帐之中,总要有所表现才是。兀特没有说话,阿古修急不可耐地催促道:“大哥!”
兀特只是瞪了他一眼,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心中始终有一个疑惑,按理说一母同胞的兄弟,应该没什么太大的差距才是。可是为什么这个弟弟能表现的这么愚蠢呢?大帐之中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了阿寨台吉的身上。阿寨台吉沉默半天,终于开口了;“大汗,既然呼儿赤这么大张旗鼓的进攻,路上必然有埋伏。”
“至于我部族之中的族人,”阿寨台吉停顿片刻,这才缓缓说道:“能活下来多少,就看他们自己的命了。”
这话一出,也先的眼皮疯狂地跳动,卧槽,这是个狠人啊,这么轻易就把自己的家里人给放弃了?奥,阿寨台吉有十多个女人,儿子就更多了,甚至前两年还抱了个大胖小子啊?那没事了?看着大帐之中其他人一脸沉默,甚至有几个部族靠近阿寨台吉部族的高层低下头,兀特知道,若是什么都不做,只怕这些人就心寒了。“我让千屠过去吧。”
阿寨台吉骤然站起身,劝阻道:“大汗不可,千屠的人数太少,呼儿赤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这次必然不会轻敌,要是千屠出了什么事,以后呼儿赤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说到这里,阿寨台吉深深地吸了口气:“为了草原的大业,即便是我的部族又如何?”
“为了草原牺牲,腾格里会厚待他们的!”
看着一脸悲痛,却仍然想着草原大业的阿寨台吉,兀特是真的感动了。这些年随着阿寨台吉愈发苍老,兀特渐渐疏远了阿寨台吉,转而在草原上提拔起了一批年轻人,可是没想到,最后对自己最忠心的,还是阿寨台吉啊。同样感动的不止兀特一个,比如阿古修。阿古修愤愤不平夹着几分傲气:“他呼儿赤凭什么敢进攻阿寨台吉的部族?”
“大哥,你给我两万人,我去救他们,只要里应外合,想赢了呼儿赤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兀特是真想上去抽阿古修两巴掌啊,这孩子不会是在马群中带的时间久了,脑子坏掉了吧?“你给我住嘴!”
训斥了一句阿古修之后,兀特这才说道:“阿寨台吉,你对草原的贡献我记着,以后等打败了呼儿赤,他的领地我会划分一半给你!”
帐篷中的众人哗然。当年呼儿赤虽然争夺王位失败,但是老可汗可是划分了西部接近北戎三分之一的地盘给呼儿赤的。要是阿寨台吉能拿到这块地,那他的势力能有多大?一时间,大帐中众人既同情阿寨台吉的遭遇,又羡慕阿寨台吉的未来。只有阿古修愤愤不平地离开了大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