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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雪回到王府时天已经亮开了,她洗浴换衣后简单地吃了点儿东西就睡了,直到午时过半才睡醒。
平安知道梅雪回来了,一直在门外打转不肯离开,一看见她开门就欢笑着扑了上来。 梅雪抱着平安去陪梅嬷嬷用了午饭,饭后还没说几句话,彭亮却到了竹园来请梅雪,说是安江过来了。 梅雪就微微地皱了眉头,知道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然安江不会私下来王府,而且是在白天来。 李瑾之和宋志杰陪着安江在书房喝茶,他显然已经说过些什么了,因为李瑾之和宋志杰的脸色都说不上好。 等梅雪和几个人见礼后坐下,宋志杰就简单地将明德帝和李瑾瑜的谈话内容给梅雪复述了一遍。 安江面有愧色,叹了口气对梅雪说: “梅姑娘,此事……此事终是陛下对不住您,只是……只是……唉……” 伺候了明德帝大半辈子,他又岂能不了解自家主子的本性? 他只是没想到,一向温雅随和的太子殿下,原来竟是如此的……,竟然还要变相地把梅雪给监视起来。 这件事情,他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 梅雪却并没有什么吃惊的神情,反而是笑了一下说: “这本就是早晚的事情,大监不必觉得难受。”端起手边的茶盏低头喝了两口,梅雪缓缓抬起头看着安江问: “大监,太子殿下有没有说以后由谁来负责丁香里的护卫?他是不是要亲自指派人手?”
听到梅雪这样问,李瑾之和宋志杰也微微变了神色,安江则完全呆住了,良久才说: “梅姑娘,都让您给猜中了,这……这……真是……” 梅雪冷笑了一声,轻轻摩挲着手里茶盏,眼神则抬了起来看着窗外说: “别的我都无所谓,但他想要监视我,那也要看我愿不愿意才行。”
梅雪相信,行如此无耻之事的那对父子不敢明着下旨或者让人来王府传口谕。 一定会是李瑾瑜悄悄来王府说,等她搬到了丁香里的宅子里,外人都只会以为是她为了避嫌而自愿的。 而那所大宅,也是皇家的恩赏。 等送走了安江,李瑾之就冷了脸对梅雪说: “你只管回去休息,等他来了,我自会去和他说个清楚。”
梅雪摇头,长出了一口气后对李瑾之说: “这是早晚的事情,世子不必为这件事和他撕破脸。至于护卫的事情,我自会去和他谈。”
说到这里,梅雪就嗤笑了一声说: “我会给足他脸面,正好也看一看他的底线到底有多低。”
宋志杰点头,对李瑾之说: “世子,梅姑娘说的对,这件事由你出面,太子也不会不答应,但终究会让他脸上不好看,会伤了你们明面上的情分。”
李瑾之只能对梅雪说: “那你先回去换衣服,我去命人准备马车。”
要给足李瑾瑜脸面,那就不能让他先来开这个口,而要由梅雪去主动说才行。 梅雪点头,对着李瑾之和宋志杰点了点头便快步出了书房。 宋志杰隔窗看了两眼梅雪的背影,就回头对李瑾之说: “世子,我们原就没对他抱太多的期望,如今倒也正好,至少以后做事不用太束手束脚。 只是丁香里那边,现在就得先把护卫安排起来了。”
李瑾之点头,有些冷淡地笑了一下说: “皇伯父没有多少日子了,先生你去给父王写封信,把这些天的事情详细说一下,告诉他可以着手准备了。”
宋志杰点头应下后就出去了,李瑾之闭上眼长出一口气后也出了书房。 梅雪到东宫时已是傍晚,谢嬷嬷亲自到大殿门口迎接她。 显然是谢嬷嬷已经提过了,梅雪刚在床边坐下,谢丹琴就拉住她的双手掀开了袖子看。 两只手背都被指甲掐伤了,虽然上了药,但伤口依然红肿着。 谢丹琴就红了眼圈,哽咽着说: “梅姑娘,其实我心里原本还是有些顾虑的,毕竟你和先……杨姐姐很是交好,可现在,我承认自己的气量委实低了些。”
梅雪微微地笑了笑说: “娘娘,这算不上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微臣在蜀地时给乡邻接生,这种事情发生过很多次。”
谢丹琴就含着泪笑了,亲切地对梅雪说: “今天下午我见了两个孩子,川儿脖子上的淤痕还没消,连郭院使都后怕不已,说必是十分严重才会形成淤痕。”
谢嬷嬷已经捧着个锦盒回来了,谢丹琴示意她把锦盒递给梅雪才又接着说: “这些都是我特意挑出来的,你先收下,就算不喜欢,也可以留着送人或者换了银子用。”
说着话,她又一次握了梅雪的手说: “总之,我心里是记着你的人情,以后但凡有我能帮得上的地方,你只管开口便是。”
梅雪就点头,含笑说好,然后又和谢丹琴说了会儿闲话,还看着谢丹琴又喝了一次汤药。 果然,没过多久,谢嬷嬷就欢喜地进来禀报说太子李瑾瑜来了。 谢丹琴的脸上就勉强带了些喜色,梅雪则只在心里冷笑。 与其亲自到王府去说,自然不如在这里和她“巧遇”来说要容易的多。 她不可能不答应,那么等见了李瑾之,再提这件事也就没什么难堪的。 只需打个哈哈就可以过去了。 听梅雪说要搬出王府,正在到处看宅子,谢丹琴很是诧异,但她看了一眼梅雪和眼神里明显有些惊喜的李瑾瑜,瞬间便明白了大半,马上垂下眼不说话了。 李瑾瑜含着笑说: “宇儿和川儿能平安出生,梅姑娘该是首功,我正想着要赏你些什么才好。”
又假装思索了一阵后他拍了下手说: “丁香里的王宅,原是朝廷赏给王大学士的,我曾去过两次,很是宽敞雅致,梅姑娘不如就去那里住吧? 至于护卫,瑾之他从蜀地来,本也没带多少人,就也由我顺便安排了吧!”
梅雪微笑着起身给李瑾瑜行礼道谢,但又略有歉意地说: “殿下如此厚赏,微臣感激不尽,正好微臣也没有合适住的地方。 这就等于是答应下来了 但梅雪随之又跪了下来说: “但只有一点,还请殿下恕微臣无礼。”
梅雪说到这里就抬起头,歉意地看着李瑾瑜说: “微臣自幼在乡间长大,自由出入习惯了,便是这一年住在王府里,也是处处觉得不习惯。 而且,殿下也知道微臣还收养了两个生着病的孩子,都是胆小怕见人的。 若是由皇家护卫来守护微臣的家,就算微臣可以慢慢适应,怕是两个孩子也都不习惯的。”
说完,梅雪就静静地和李瑾瑜对视着。 她想起了初见时为了发妻和孩子而流着泪哀求沈皇后的李瑾瑜。 想起了李铭泽快被饿死在坤宁宫里时哀伤仓皇的李瑾瑜。 想起了沈皇后即将离世时如释重负的李瑾瑜。 所有的影像重合在一起,形成了面前笑容渐渐浅淡下来的李瑾瑜: “那么,新宅的护卫和下人,梅姑娘有什么打算吗?”
梅雪心中冷笑,但仍恭声说: “微臣到京后本也有几个护卫,都是得力的,最近已经安排他们又去武馆挑了些人在教着。 至于下人,近身伺候的本就有用的顺手的,都是一直照顾两个孩子和微臣姑母的。 等到了新宅,再买一些放在院子外面粗使和洒扫就行。”
说到这里,梅雪再次给李瑾瑜叩头说: “微臣十分感激殿下的赏赐,但微臣在乡间年久,已经习惯了粗衣简行的生活,还请殿下成全。”
李瑾瑜沉默了片刻,脸上的笑意就又恢复了,连声让梅雪赶紧起来,笑着说: “既是赏赐,若再让梅姑娘不自在,岂不是好心办了坏事?就按梅姑娘说的办吧,我明天就让内务府去整理宅院,等收拾好了你再和孩子们一起搬过去。”
梅雪就笑着谢过了李瑾瑜,给谢丹琴诊过脉之后就带着那个锦盒离开了东宫。 街上正是热闹的时候,梅雪和李瑾之相对着坐在马车里,听着外面的叫卖声,梅雪轻声对李瑾之说: “以后若有事,就让人去丁香里找我。”
李瑾之抿紧了嘴唇,探身握住梅雪的双手说: “我会接你和孩子们回王府的。暗卫我也会安排好,你不要怕。”
梅雪点头,往前挪了挪,靠着李瑾之的肩膀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