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最后一个字飘出口，陆野已经把问题抛给了付卫东。付卫东不言，鹰眸垂下，搂在余未晚腰间的手微微收紧了一分。还是余未晚先开口了，看着陆野的侧脸，语气很轻很柔，“原来你一见到我，就把我后面的事情都安排好啦？”
陆野没动，侧脸线条在雪白光线的照耀下英俊冰冷。她没有像是余承泽那样崩溃大叫，也没有不断反问，而是带着一丝丝的笑意，自语似的说，“嗯，看吧，我就知道我不会猜错的。离婚之后，好像脑子也变得比以前灵光了点，没有那么多天真的少女心了。早就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了。”
从小就被惯坏的孩子，长大就会变好了吗？不会的，他们只会越变越坏。除非遭遇切肤之痛，灭顶之灾，否则永远也不会改变。从一开始，陆野就打算的明明白白，不管是能把她哄骗到手，倒是靠强取豪夺，只要玩够了，他就会把她送人。他不爱，所以可以不在乎。就和繁夜一样。但她的话，却迎来陆野的暴怒：“你猜到个屁！没有我，你也是落到繁夜手里当个玩物，你以为他会饶了你？”
立在前面的男人骤然转过身，盯着被付卫东扶着的柔弱女人，语气不善地说，“余未晚，从你爸被双规，从你们众城出现财政赤字的那天，从我给告诉你，‘我会把你的硬骨头一根根拆了’的那天起，你他妈就该认命了！你就应该明白，你要么在繁夜手里去卖，要么就是在我手里做狗！”
“……”她望着他桃花眼中的冰冷，嘴角还是含着一抹很淡的笑。陆野被这种态度再次激怒，毫不客气的抬手又是甩了她一耳光。这一巴掌远比在车里打的那一掌还要重，身子被打的一晃，半张脸失去知觉，眼前真的是冒起了一阵金色的小星星。如果不是身后付卫东扶着她，她会直接被打趴下。响亮的耳光声过后，陆野紧绷的脸庞放松了些许，火气好像消失了一半：“这一巴掌，算你一万块。加上刚才给你的那一巴掌，一个小时，你就赚了一万一，开心吗，这可比大部分人上班赚钱来的快多了。”
余未晚捂着被打的脸，没有马上回应。陆野又道：“我随时可以让余承泽在这个地球上消失，你最好清楚这一点。如果不想在你还没死之前，就先看着你的亲人都死光，你就表现得像一条听话的狗，现在你的大哥还有二哥，可是实实在在的要靠你养了。”
丢下这句，陆野活动着刚才掌掴她的右手，先一步离开了这间地下室。一直到走出地窖，坐回到三百万级别的商务车里，陆野心中的怒气才消褪了一些，坐在真皮座椅上，拉开旁边的车载酒柜，从酒柜里拿出冰块和威士忌，给自己倒了一杯。握着放着冰块的酒杯，寒气透过玻璃浸染到手掌心，掌心在打人后泛起的热辣感才冰镇下去一些。他的手掌尚且如此疼痛，估计余未晚的脸只会更痛。可他不该动怒的。他不是没有打过女人，但以前动手打女人，很少有真的动怒的时候，多半都是不爽，烦闷，用暴力殴打女人的方式来发泄而已。就跟摁着女人激烈做|爱一样，都是发泄的途经。可是，这个余未晚，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他生气！问题是，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刚才为什么要那么生气。他说的都是他以前就打算好的，余未晚在他眼里，就只是一个高级一点的玩具而已，赏给付卫东玩，或者和繁夜共享着玩，在他眼里都没区别。可他就是愤怒。愤怒她刚才那种早就‘了然于心’的态度！一个该死的玩具，凭什么能掀起他的情绪？车子启动，冰块也渐渐在酒水里化了，杯壁上全是水珠。陆野捏着杯子，却一点饮酒的心情都没有，看着车窗外倒退的景物，捏着酒杯的手愈发用力。最终，随着一声物品撞击声响起，酒杯已经摔在了车内地板上。前排开车的司机背着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方向盘都抖了一下，商务车身跟着轻轻一晃。“怎么开车的，想死是吧！”
陆野立即抬脚，踹向司机的椅背，“停车。”
叱——商务车马上停在路边。陆野坐在车里，拿起手机拨通电话，吩咐小弟金基范把他的那今年新款的靛蓝色兰博基尼跑车开过来。另一边。农家小院的堂屋里，余未晚坐在一把木椅上，拿着几张纸巾叠在一起，捂着自己的鼻子。但鼻血很快就浸透了纸巾，在白色抽纸上开出朵朵红梅。“不能这样，头稍微抬起来一些。”
刚走来的付卫东放下才从冰箱里拿出的冰块，快步走到她面前，抬起她的下巴，同时去掐右手的虎口，“要这样才能止血，脖子也不能仰的太厉害，鼻血会倒流回去把自己呛到。”
帮她掐了片刻虎口，看她鼻血止住了，付卫东才松开她，把桌上包着毛巾的冰块拿过来，地给她：“敷脸，会消肿。”
“谢谢。”
她接住冰块，轻轻压在脸上。刚才陆野的一巴掌打的实在不轻，直接流了鼻血。付卫东就没有立刻把她塞进车里，而是把她带到院上的屋子里帮她止血。屋子里陈设普通，桌椅板凳都是北方农村样式，屋内宽敞，再没旁人，负责看守这个啥内场的小弟们都离得远。她冰敷着脸颊，看着付卫东正在忙碌着给她倒水的身影，忽然开口了：“那个时候，你是怎么熬过来的？没有钱，你那个时候也是个半大孩子，你是怎么去的泰国？怎么认识陆野的？”
倒水的手微僵了下，付卫东放下暖水壶，端着水杯走到她面前，“不要想了。我知道那是余承泽的事情，和你无关。你都不知情。”
余未晚像是没有听到，也不接水杯，还是睁着水润的眸子，期期艾艾地看着他，问的小心翼翼：“陆野说的，是认真的吧，把我送给你。你是不是已经……早就把我看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