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咳嗽的咳嗽，吸鼻子的吸鼻子，会议室里的氛围能让人抠出一座别墅来。　　飞飞第一次笨嘴拙舌，不知所措地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曾小云点头道：“飞飞说的对，观众想要看我们的节目就是因为我和乔志成过去的关系，虽然上节目的人是乔木兰，我们也可以安排一些问话是关于我和乔志成的，给观众甜头，但又不喧宾夺主。嗯……还有就是甜品的敲定。”

她看向乔志成，当着所有人的面提议：“我过去给你做的那些生日甜品，你挑一个吧。”

乔志成微怔，眼底跑过一阵小开心，但不想被发现握拳盖在鼻子下清了清嗓子：“这个……我一时间想不出来。”

“那正好，不如就从这个挑甜品开始录吧！”

小李双手合十，打节拍。　　曾小云和乔志成四目相对，互相试探性对看。　　乔志成大方摊手：“你没问题的话我就没问题。”

“好，那说干就干。”

曾小云点点头。　　她特地挑李维业的甜品餐厅给乔志成做甜品。　　一方面看中餐厅的隐私性和拍摄背景的可看性，还有另一方面可以给李维业打广告，也算是跟上次节目李维业的出镜做售后。　　李维业大方地借出VIP的内厨台。　　一张长方形的白色琉璃台，曾小云站在里边，乔志成坐在外边。　　当着客人做甜品，从不成型的零到成型的成品每一个步骤都清晰地还原在客人的眼中，这是现在甜品的新服务。　　而对于曾小云来说，过去和乔志成的回忆太多，太遥远。　　她本以为自己不会再主动想起那段过往，没想到为了节目会走出这一步。　　在成为他女朋友的那天开始，她澎湃的心暗暗发誓，要做很多很多甜品送给他吃，要让他品尝到属于她的独一无二。　　起初乔志成还会很开心地接受，但很快地，慢慢地，他就展示出不喜欢的心情，直到最后她会看到他敷衍完偷偷地丢掉。　　但曾小云没有说，而是当不知道一样，借口说忙不会那么频繁地做甜品给他，乔志成明显松了一口气。　　但他的每个生日，她还是会坚持送一份生日蛋糕给他。　　七年，七个生日蛋糕。　　还有之前暗恋他时候送的……　　回忆起来，那些一份份独一无二的甜就像海水一样回涌到脑海中。　　曾小云扶着琉璃台出神好一会儿，这才开始动手。　　这回乔志成等的很耐心，但还是在曾小云说好了的时候，长吁了一口气。　　曾小云身后的墙面上有时钟，从动手开始到说好了，曾小云花了一个半小时。　　“这是我送你的第一份甜品，太久了，我差点忘记了。”

曾小云自嘲一笑，“冰雪围城，当时冰雪世纪的电影上映时，我们班上一帮人去看，我跟你虽然是同一排但隔着五个座位。电影放映完的时候我听到你说你很喜欢大雪纷飞的风景。所以我做了这个‘冰雪围城’给你。”

乔志成静静地看着不到四寸的小蛋糕，像是第一次看到那么仔细打量。蛋糕上最难的是被处理成半透明的奶油错落而成的雪花落满一座城的震撼。　　“我没想到，你做它要做这么久的时间。”

乔志成看着看着低下眼眸。　　人就是这样，轻易辜负的，往往都是最宝贵的真心。　　曾小云微怔，故作轻松地说道：“还行吧，习惯了。”

乔志成拿起勺子挖了一小块，好好品尝，像弥补之前没有好好认真品尝过那样。　　接下来曾小云做的每一道甜品，他都是如此认真地等待，认真地对待。　　一晃，一天的时间又过去了。　　旁边采访的组员都有点累了，交换摄影。但曾小云和乔志成都没有扭头询问他们拍摄的是否可以，什么时候结束。　　他们就跟真实的相处一样，没有把它当成是拍摄。　　当乔志成把曾小云把过去的甜品所有尝了一遍，认真地说：“我选冰雪围城。”

曾小云问为什么：“觉得它花费的时间最久？”

“我是觉得，但凡冠以第一次的美好都是无可替代的。”

乔志成朦胧着伤感的雾水，淡淡道，“这里边有很多的故事可以说，人生若只如初见。”

曾小云垂眸不做评价。　　她扭头看向一旁，小凌向她做了一个OK的手势，再指指手机。　　曾小云把身上的围裙拿下来，绕开琉璃台。　　小凌肥肥的大手拉住曾小云的胳膊凑过来低声说小话：“刚才姐夫打来电话问你在哪儿，我没说你跟乔志成在一起。”

曾小云看到小凌拼命抬眉毛，像是要得夸奖一样。　　“不过小云姐。”

她没放开的意思而且用更神秘的语气凑近了说，口水都快喷到曾小云脸上了，“我从姐夫的电话里听到了别的女人的声音！”

曾小云没放在心上：“你说的是安娜小姐吧。”

“不，安娜小姐的声音我熟！是陌生女人的声音！人家还甜腻腻地冲姐夫喊师兄呢！”

小凌的粗眉往中间斜下聚拢，眼睛一蹬，如临大敌。　　曾小云了然，是徐睿。　　小凌见曾小云一点反应也没有，不禁皱眉：“小云姐，你认识她？”

曾小云笑笑：“不认识。”

“那小云姐你不紧张吗？”

“紧张有什么用。你姐夫这么优秀，受到女性青睐是必然的事情，每一个我都要监督留意还不要把我累死？”

曾小云把长发束起马尾，轻轻地将发尾甩到另一边，“我也很优秀，经常有粉丝送我花给我表白，你怎么不担心你姐夫会失去我啊？”

小凌眨眨眼，脑袋下意识地想要往回转，但她忍住了，乖巧地挤笑道：“嗯，小云姐说的对，说的都对。”

快要走到餐厅门口，乔志成从里边追出来：“小云。”

他手里拿着其中一块曾小云做的甜品，眼看还有两步就到她跟前，突然旁边的工作人员扯拍摄线把他绊了一下。　　甜品脱手，随着盘子掉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曾小云和小凌见状，上前。　　小凌扶乔志成，曾小云则帮忙蹲地捡碎片，皱眉问：“怎么了？这么着急？”

乔志成自责地拍拍膝盖站起身：“刚刚武嫣发信息给我说曾望约她吃饭，我想说她喜欢草莓口味甜品，看你可不可以把这份蛋糕刚才我品尝的一点点缺角抹抹平精美一下，我送过去。”

曾小云听到曾望的名字，瞬间抬头：“你说什么？曾望约她吃饭？哎哟……”　　她分心间，碎片划破她的手指，刺痛的感觉太熟悉。　　曾小云低头看着自己出血的手指，意识到又是要跑卫生间的时候了。　　小凌和乔志成见状，都过来关心她的伤势。　　曾小云推开他们往里快走：“没事，我去冲一下伤口就行。”

在关上洗手间的门那一刻，曾小云听到身后的声音突然变了。　　是那种切断的变化。　　等了一会儿，曾小云从洗手间里出来，正好看到的是等在外边的乔志成。　　他嘴角的伤还在，杵着拐杖，眼神颇为怨念地看着她：“你不用躲在里边这么久的，既然你这么不想见到我，我走就是了。”

曾小云：“……”　　看着他走了，她往外踏步，突然脚上一阵钻心的疼。　　该死，她忘记脚踝扭伤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