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条路走,多少还有些余地,弥补亏空也不至于倾家荡产。如果要顽抗到底,那连带苏家,自己妻儿,恐怕都会被治罪,而且那些田产宅院恐怕一处都留下不下了。“我认罪!”
苏成才伏地,已经如霜打的茄子般没了力气。凌之谣满意起身,接下来,苏成才全盘说出这些年他在账面上做的手脚,缪谷记载,最后算盘一合计,竟然光明面上贪污就有二十多万两……真是好大一只蛀虫!接下来,缪谷旁敲侧击,再加上凌之谣上一世的记忆当中的内容,苏成才在账外一共剥盘了上一百多万两,其中八十万两都是实物折算。缪谷不服气,做了一个熟悉的撩发动作,朝着苏成才肩膀上踹去,“肯定不止这些吧,你那平都城一座院宅肯定也不止这个价!”
“那些宅院是祖上家产置换,绝非是这次所得,姑娘明查……”“狗屁,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祖上那些家财早就被你爹捐官花得七七八八,从一个小地方直通平都城,没个几百万两,说得过去?”
缪谷受了不少这厮的气,刚刚差点把他一个旷世奇才给吓尿了。只知道凭借自己的财务知识可以在商界通吃,哪料到会变成冒名顶替朝廷命官查账的情节……大清早的被苏成才威胁恐吓,实在是不爽。要不是神医在场,他肯定得揪着这厮左右开弓,打得叫他祖宗才算……凌之谣喝止,“缪谷,适可而止……”缪谷急道,“如果不趁着这机会全敲打出来,以后这家伙肯定会把证据处理的干干净净,哪还有机会再查?”
凌之谣看了一眼缪谷,揣测出他有几分报复的成份在其中,看来,这人来路真的是不一样。“缪谷,现在我还是你的主子,你如果想要在这平都城大展鸿图,还是要听我一句劝,收起你那种得意忘形的脾性,命,可以留得久一点。”
凌之谣这算是善意的提醒。缪谷跟安元成失之交臂,以后归太子所用,这一世,他的命运怕是要跟太子绑在一起。如果太过招摇,不仅对他不利,对太子不利,对那个人也是危险……她还是有必要提醒一句。缪谷被这么一敲打,立刻一副醍醐灌顶的样子,“是,主人,缪谷明白了,以后一定对主人言听计从。”
凌之谣盘查完所有的账目,觉得也敲出了苏成才一多半的所得,及时收手了。临走,凌之谣提点了苏成才一句,“影壁倾斜,雕刻崩塌这件事情,你最好对凌侍郎有一个合适交待。”
苏成才额头冒汗,整个人看起来都快要虚脱了,忙得跪地磕头,“是,是,影壁重新修建,所有的损失由我个人承担,与凌侍郎无关。”
“嗯,说得不错!”
凌之谣说完,折身离开。缪谷从桌上拿了几个糕点,追上凌之谣,一边往嘴里塞这大尧朝的美味,一边喷着糕点沫子,“主人,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不继续追查,这可是个大老虎!”
“树大根深,查太过容易遭反噬!”
凌之谣提着裙摆,钻进马车。缪谷恍然,然后又补充问道,“那,那我查得这账务给谁,以后我这到底是跟着谁混?”
凌之谣坐在车内,眉光清凌,“账务无需你露面,有人会交给凌侍郎,至于你跟着谁……晚上,有人会来找你,以后,他就是你的主子。”
“ok!”
“什么尅?”
凌之谣听着缪谷说得奇奇怪怪的话,不由挑帘。缪谷正举一个怪异手势,一脸灿烂,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吃了太多香蕉,高兴过头的大马猴,凌之谣知道这人来路神秘,也没有再多问。不管是什么人,只要有性命攸关的利益纠缠,他就会乖乖顺从。上一次,她已经把这话告诉端王,他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怎么去做。黄昏时分。一辆马车向庐州县疾速驶来,与凌之谣的马车错车而过,凌之谣坐在车轿内,眸光里点点笑意,爹爹,愿你一切顺遂,前程似锦。庐州行宫临时征集了附近百姓的房子作为工房。凌侍郎一下马车,来到简陋的房舍,召集行宫监管工事的管事,等人一进门,凌侍郎问道,“说说,怎么出的问题?”
“凌大人,我们这几天查过了,是用了不合格的砂石……那些砂石硬度不够,地基下沉。”
“想到解决办法了没有?”
凌侍郎追问。皇上下令,三日内必须给一个清查结果,还有修整方案,如果什么也拿不出来,就等着问罪……凌侍郎没想到,自己刚刚合家团圆,却遇到这种棘手事情,弄不好,可是要全家遭殃了。那管事一脸沉闷,半晌说,“必须重建,反工延误工期不说,还需要两万两白银……”两万两?这对于廉政的凌侍郎来说是个天文数字,这是要他的命啊!就在凌侍郎焦头烂额之时,苏成才低头进来,跪地磕头,“凌大人,影壁之事全是属下办事不利,属下愿意承担全部责任,返工费用,由属下全部承担。”
“你怎么承担?”
凌侍郎有些不敢相信。平日里,这个苏成才最是狂妄难管教,碍于苏家这层关系,他对苏成才平时偷工减料违心留了余地。没想到今天苏成才愿意主动承担这个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