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锁心红了眼睛,大声吵嚷,“爹,一日夫妻百日恩,您已经发落了娘亲,解了心中的仇恨,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凌锁心大喊大叫,就是为了引出凌中旭。果然,凌中旭从府内迈步出来,冷冷地看着地上撒泼的凌锁心,冷哼一声,“真的跟你娘一模一样的德兴,除了害人,就只剩下任性撒泼了。”
凌锁心看到凌中旭,立刻跪下,匍匐来到凌中旭脚边。“爹,过去的事情是我们错了,你能不能看在以前女儿乖巧孝顺的份上,救救娘!以后,我肯定听爹的话,绝不会再忤逆爹爹半句。”
凌锁心哭得肝肠寸断,几次人都瘫软在地上。凌中旭不为所动,以前就是因为他太心软,总会相信这对母女的谗言,差点让自己夫人女儿蒙冤受屈。现在他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锁心,苏家的事情爹爹爱莫能助,如果你觉得凌府是你的娘家,那你就先回去,以后如果生活上过不去,爹爹还能接济你一些银两。”
正门府门的凌之谣听到这话,眉头轻皱。她知道爹不可能那么铁石心肠,能拒绝认自己的女儿,不过,上一世,凌锁心故意激怒她的时候,曾说过她根本不是自己爹爹的女儿。这件事情,凌之谣本来是想烂在肚子里,毕竟,她不想看着爹爹因为这件事情难过。但听到凌锁心用这件事情说服爹爹去救人,凌之谣不免心中一阵憎恶。“爹,是谁在外面哭哭啼啼的,哭得让人心烦意乱。”
凌之谣出府,她身穿着鹅黄对襟袄,湖蓝色百褶裙,整个人端庄秀美,举止优雅,跟从前痴症判若两人。凌锁心看着凌之谣这样,心里刺痛,这原本都该属于她的,一切都该属于她。“谣儿,是锁心回来了,她想求爹爹救苏家的人,爹爹已经跟她说明白了。”
凌中旭回头,看到凌之谣的妆容,也是微微一怔,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家女儿真的长大了。羽宵从府里出来,看到凌锁心的样子,立刻害怕地缩到凌之谣身后,“之谣姐姐,这是哪里来的疯婆子,莫不是得了什么瘟疫的病了吧,怎么这个样子?”
这一句,几乎扎到了凌锁心心底最深处。她抬起眼皮,恶狠狠地瞪着羽宵,原来这个小东西已经长了这么大了,原本,娘亲是想让人杀了他灭口的。凌之谣看到凌锁心吃人一般的眼神,走到凌中旭身边,“爹,有件事情,女儿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事到如今,女儿觉得不能再隐瞒了。”
“什么事?”
“女儿曾经无意当中听到苏如眉说过,锁心根本就不是爹的骨肉!”
凌之谣此话一出,所有的人都震惊了。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到如今,凌之谣也是报着破釜沉舟的心思,她要彻底断了凌锁心的念想。“你胡说,你就是不想让我跟你平分爹爹的爱,所以这么污蔑我……”凌锁心眸子发红,像野狼一般,凌之谣到并没有害怕。“我有没有胡说,滴血认亲就会知道真相,凌锁心,到时候你就会后悔你说过的话。”
凌之谣本是想让凌锁心长长久久地活着,这样她才能更好的复仇,没相到凌锁心这么想不开,自己找上门。凌中旭也一脸震惊。这岂不是要承认,苏如眉背着他在外面偷人?而且偷人之后自己却又以当宝似的捧回来,做外室,甚至差点让她做了妾,他不怀疑自己女儿的话,只吩咐小厮,“拿碗和水来。”
“爹,你别听他们胡说八道,我可是从小在你身边长大的啊。”
凌锁心苦苦哀求,做最后的挣扎。凌之谣却泰然自若,等待着滴血认清。片刻后,小厮端着托盘前来,里面有一碗水,一根银针。凌中旭没有一点犹豫,上前扎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水里,轮到凌锁心,她却有些退缩了。她知道,如果今天验出她不是凌中旭的女儿,那以后,她连这唯一的娘家也没有了。“不,我不要验,爹,我不要验血……”“来人,把她的手指扎破,滴一滴血进碗里。”
凌中旭没让她有机会挣扎,一滴血落进碗里,只见跟凌中旭的那滴缓缓分开,越来越远,最后散开了。凌中旭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往后退了一步,整个人差点晕倒在那。“凌锁心,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女儿,你就是一个野种……”淮南灾情告急,一封接着一封,恳求朝廷加派徭役,拔赈灾银两。朝堂上两派纷争,各执一词,有人说必须赈灾,有人却说灾情已成定势,再救也是徒劳无功,到不如想着怎么安排这些灾民,让他们重头再来。也因为此,淮南的赈灾银两迟迟拔不下来,赈灾的粮食也开始滞后,平都城百姓也开始人心惶惶。允肆在朝堂之上仍是沉默,做皇帝眼中的大之了了的废物王爷。退朝后,允肆立刻招来了缪谷,跟他商议赈灾一事。缪谷本来就对这个朝代发生的事情了若指掌,听完端王陈述,立刻献计,“现在不是灾救不了,是救灾的方式不对,如果继续哪决堤哪堵,恐怕这辈子都没办法治理好灾患。”
“照你这么说,我们应该找一个厉害的人物?”
“王爷,缪谷不才,愿意请命去淮南赈灾,请王爷给缪谷带足够的赈灾银两……”允肆睨他一眼,现今皇上不下旨从国库拨付,他又从哪里找这么多的银两?缪谷笑了笑,给端王躬身行礼,“微臣知道苏大人家里有一处密室,密室里纹银万两,如果我们有了这笔银子,赈灾不是问题。”
“你怎么知道的?”
允肆知道凌之谣已是一个机灵古怪的人,装痴卖傻,不知不觉将苏家送上了断头台。可是这个缪谷也是一样行事怪癖,独辟蹊径,让人琢磨不透。不过现今也只能采用缪谷的办法试试,至于苏府银两,他到是有办法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