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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忆铭轩出来后,阮桑桑的心里澄明多了,只是没想到曹世伟是这样的人,平时还总装出一副老好人的模样。
但是,她没有证据,不然光潜规则女下属这一条,就够曹世伟滚出公司了。 得想想怎么取证。 周五,无所事事,等待处罚文件下来,但未等到。 下班后,阮桑桑找了个借口,请米吉吃饭。 一进餐厅,米吉就不敢朝前走了,因为装修太豪华了,看起来不是她能消费得起的。 “这家真的是两人吃折扣力度更大吗?”米吉问。
“对啊,这家每逢周五必有优惠。”阮桑桑不是瞎说,是真的有优惠,但一点都不便宜是真的,反正她也不会让米吉掏钱。
阮桑桑推米吉进去,找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戴着白手套的男服务员走过来,弯腰问米吉,“小姐您好,看看想吃点什么?”米吉一下更怯了,起身就要走掉。 阮桑桑摁下米吉,接过服务员手中的菜单,“我来点吧。”
阮桑桑常来这家店,对他家的口味很熟悉,就熟练地报了几道菜名,“鲟鱼籽酱大海螺、黑橄榄汁糖心干鲍、小青龙腾四海、蜜梨橙酒炖青口贝、奶油芦笋浓汤。”
光听名字就知道贵到离谱,米吉真是拦都拦不住阮桑桑的嘴。 末了,阮桑桑说,“每样都来双份。”
米吉惊得捂住了嘴巴。 “好的,小姐,请稍等。”
服务员带着菜名离开了。
“你放心吃啦,这家今天折扣力度真的很大。”阮桑桑安抚米吉。
“我听说,你嫁入豪门了,之前我还不信,现在我信了。”什么豪门啊,阮桑桑自己听了都觉得害臊,只不过领了个证罢了,很快又得去换证了。 上的第一道菜是鲟鱼籽酱大海螺。 米吉只在海鲜店吃过小螺丝,压根没见过这么大的海螺,一时不知道怎么下口。 米吉学着阮桑桑挖了一勺,然后轻咬了一小口,鲜味即刻在唇齿间荡开了,比她之前吃过的任何一种海鲜都要美味,原来这才是食物,米吉迫不及待地吃了第二口、第三口。 轮到鲍鱼时,米吉又学着阮桑桑拿餐刀切了一小块,用牙齿嚼了下,嫩而爽口,非常好吃。 米吉到这时才知道阮桑桑为什么点双份,因为菜量太少了。 吃到第三道菜时,阮桑桑开始套话,“味道还可以哈?”
“非常美味,我已经陷在里面了。”
“上次聚餐,见你喜欢挑海鲜吃,就知道你会喜欢这家。”
阮桑桑那时虽没怎么讲话,但有在默默观察其他人。
“哇,这你都知道。”被人关注,米吉很开心。
“素娜跟曹主管好像……关系匪浅啊……” 这个是阮桑桑猜的,因为赵素娜总是针对她,想必不是因为利益,而是因为某个人。 米吉看下四周,怕同事在,但一想到这种规格的海鲜餐厅,没几个同事能消费得起,就安心了。 “你不知道吗,素娜跟曹主管是哪种关系。”米吉还是不由自主地压低了声音。
“男女朋友啊?”“哪能啊,曹主管孩子都读小学了。”
说到这里,米吉挺气愤的。
“哦,婚外情。”“你猜王韬的情儿是谁?”
米吉忍不住跟阮桑桑八卦。
“孙柔?”米吉很惊讶,“你怎么一猜一个准。”
“总见她往王韬办公室跑。”
但阮桑桑想知道的不是这些,因为王素娜和孙柔明显都是自愿的,拿自己的身体换取某种利益。 阮桑桑想要的是有人能站出来,一起指证曹世伟。 “曹世伟是不是经常骚扰过女下属?”
阮桑桑问米吉。
米吉看着阮桑桑,忽然没了笑意,不再说话,埋头吃起来。 看米吉的反应,难道她也被曹世伟骚扰过,阮桑桑猜。 “这种事,就不应该发生在公司。”阮桑桑接着说。
“你背靠大树,自然没谁敢打你的主意,其他人就没你这么幸运了。”“不,曹世伟敢,但我没有证据。”
阮桑桑知道直来直去地聊会让米吉不舒服,但不扳倒曹世伟的话,不仅她在天矶待不下去了,其他女同事还会深受其害,“你有吗?”
“你胡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有!”
米吉急了。
米吉丢下勺子,离开了餐厅。 看来米吉并不是突破口,那阮桑桑只能单打独斗了,直到被迫离开天矶。 阮桑桑到家门口时,天都黑了,有点疲惫。 不过让人开心的是:明后两天周末,可以肆意地休息了。 打开屋门时,家里的灯居然亮着,而且玄关处还摆着一双男士皮鞋。 心跳开始加剧,阮桑桑都要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了。 阮桑桑走到客厅时,时盛晨刚洗完澡出来,穿着家居服,头发湿漉漉的。 “怎么不接我电话?”时盛晨问她。
“我调成静音了,没听到。”可打脸的是,阮桑桑的电话忽然响了,好巧不巧,偏偏在这种时候。 时盛晨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盯着她的包,包里的电话响个不停。 阮桑桑试了好几次,才打开包,然后看到是银桥,气不打一处来,“祖宗,你闲的啊,这时候给我打电话!”
“打扰你啦?”
银桥笑嘻嘻地问,“在办事?小别胜新婚?”
不知道时盛晨有没有听到,阮桑桑慌忙挂断了电话。 “调成静音了……嗯……真响……” 时盛晨来了这么一句,越过阮桑桑,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凉水。 “那个,银桥刚找我有事,我出去一趟。”
阮桑桑转身,要逃。
“桑桑,我今晚住这里。”时盛晨说。
“你自便。”“……” 一口气跑到小区楼下,阮桑桑的心跳才平缓了些。 手机又响了,阮桑桑一看是时盛晨,又赶紧把手机塞回包里了。 大晚上的,去哪里住呢? 酒店,不行,因为没有带身份证。 银桥那儿,更不行,因为会被问东问西。 对了,好久没有去老宅了,今晚可以到老宅陪奶奶去,反正老宅清净的很。 阮桑桑到小区门口拦了辆车,直奔老宅去了。 来开门的是贵姨,见到是桑桑,乐得眉开眼笑的。 “老太太不在家,不然看到你来,还不得开心坏了。”
贵姨说。
“奶奶不在家?”怎么这么不凑巧,天啊,那今晚还能在这里借住吗,“奶奶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回来?”
“隔壁新搬来位老太太,这几日总来咱家炫耀她儿孙有多孝顺,你奶奶嫌聒噪,就到你姑姑家躲清净去了。”
糟糕,那是住不成了。 爷爷戴副眼镜,在读报纸,看起来凶巴巴的,阮桑桑比较怕他,远远站着喊了声。 “嗯,过来坐。”
爷爷说。
坐下后,贵姨给倒了杯水。 阮桑桑捧着热气腾腾的杯子,如坐针毡。 “小晨怎么没跟你一起来?”爷爷忽然高声问。
阮桑桑吓得手一抖,差点把水弄洒,“他……还在出差……” 怎么就不能说是在忙,为什么要说出差,多容易露馅啊。 “出什么差?不是已经回来了吗?他没去找你啊?”“他可能在、忙公司的事。”
“天天忙,连家都不要了吗?”
爷爷拧着眉,跟守在一旁的贵姨说,“你去,给小晨打个电话,让他过来一趟。”
“啊……不……用……”阮桑桑傻眼了。 她为什么要选择来老宅,银桥多几句嘴怎么了,大不了不答话就是了。 一时间,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爷爷继续看报纸,也不说话,她就干等着。 终于,等到时盛晨来了。 时盛晨还换了一套西服,看起来像是来接亲的。 他在来的路上,一定笑她八百回了吧,阮桑桑想。 爷爷狠狠抖了下报纸,抖得报纸哗啦啦响,“桑桑说你天天忙工作,连家都不回,有这回事儿吗?”
阮桑桑连忙摆手,怎么还带添油加醋的,她哪有讲过这话,怎么听起来像是在跟长辈告状。 “之前是有些忽略她,之后不会了。”
时盛晨一边态度很好地回应爷爷,一边似笑非笑地看向阮桑桑。
“工作是忙不完的,记得顾家。”爷爷说着就起身了。
阮桑桑更是不敢坐了,忙跟着站了起来。 “我找你奶奶去,今晚你俩就住这儿吧。”爷爷又对贵姨说,“去收拾间客房出来,给他俩住。”
“是。”
贵姨收拾客房去了。
阮桑桑正连连摆手,被时盛晨捉住了手,摁了下去。 俩人送爷爷到老宅门口,目送司机载爷爷驰离。 一时间,老宅门口只剩下阮桑桑跟时盛晨了。 “告我状?”时盛晨笑她。
“我没有。”时盛晨忽然凑近她,“那你大晚上的跑老宅来做什么?”
“我……那个……”阮桑桑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来看奶奶。”
贵姨站在门口喊,“少爷,外面冷,你俩快进来吧,客房收拾好了。”
阮桑桑想往后撤,被时盛晨抓住了。 老宅虽没有通暖气,但好在有烧壁炉,屋里还是挺暖和的。 贵姨领俩人到房间后,就忙着给壁炉加柴去了。 “怎么睡?”
时盛晨问阮桑桑。
阮桑桑忙说,“我睡地板。”可是床上只有一床被子啊,贵姨是故意的吗,壁炉根本没那么暖和,一床怎么够。 “你去问贵姨再要床棉被。”
阮桑桑指使时盛晨去。
时盛晨往床上一躺,懒懒地说,“我自小在这里长大,贵姨是知道我的,就这床我都嫌厚。”阮桑桑气呼呼地走出去,又问贵姨要了条薄毯子,递给时盛晨说,“你不是嫌厚吗,这条薄。”
毯子很薄,就算折起来也遮挡不住某人的玲珑,时盛晨就着接毯子拉她到怀里来,看着她瞬时胀红的脸,狠狠亲了下去。 一时之间,阮桑桑像是被丢进了雪海,她什么都看不见,像是得了雪盲症。寒风好冷,冷得她急需某种慰藉。 但随后,她就哭了,她哭着问他,“你不是要离婚吗,为什么又要这样?”
他很着急,抱着她一遍遍说对不起。 可是老宅真的好冷,冷得需要他的体温,她也没有再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