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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岗的流程走了两日,大概也快结束了。
阮桑桑决定再博一把,她还是想搜集曹世伟骚扰女下属的证据,不然等出了这个部门,就再也不好抓他的把柄了。 于是,阮桑桑订了餐厅,私下邀请几位女同事去聚餐,当然也刻意避开了赵素娜和孙柔。 大家也都笑呵呵地应邀了,但这日,阮桑桑在餐厅独坐了好久。 “小姐,需要起菜吗?”服务员催了一遍又一遍。
“再等等。”竟一个都不来吗? 阮桑桑等到晚上九点多,餐厅的人走了一茬又一茬,可还是一个都没来,包括米吉。 请吃饭时,阮桑桑并没有讲明是什么原因,但大家都跟心知肚明似的。这说明什么呢,怕曹世伟撞见?不至于吧,曹世伟还能管下属跟谁私下聚会不成。 阮桑桑也是到今日才知道,曹世伟和王韬涉猎的范围这么广,囊括所有啊。既然她们都是心甘情愿的,那她阮桑桑又何必多管闲事。 阮桑桑喊服务员起了菜,一席盛宴,她独享了。 吃的正酣时,听见有人喊她嫂子,竟是时景明。 阮桑桑往后看了眼,包厢门大开,时景明就站在门口。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吃?”
时景明走了进来。
“一个人吃清净。”可能是受时盛晨的影响,阮桑桑对时向祖一家人都没什么好感,也懒得客套。
时景明在她身旁坐下,“我哥怎么放心留你一个人在外面,他都忙什么去了?”“忙工作呗。”
“哦,是了,他在公司附近专门购置了一套房产,就是为了随时工作。”
时景明往她杯里添些茶水,“我听说啊,女同事一茬一茬地往他那房里钻。”
跑过来就是一顿输出,是生怕别人家中和睦吗。 阮桑桑吸一口贝肉,细细地嚼碎,问他,“好鲜,你要不要来一个?”
时景明看着阮桑桑递过来的青口贝,眼皮直跳。 “怕我下毒吗?”
阮桑桑笑道。
阮桑桑满不在乎的态度打了时景明一个措手不及,他知道再多费口舌也没什么意义了,就借故先离开了。 时景明是走了,但那句“女同事一茬一茬地往他那房里钻”却留在了她心里。 阮桑桑连着吃了半桌子,觉得胃里难受才停下来。 嘴巴停下来了,眼泪却收不住。 恰逢周末,在家躺了两天,平复情绪。 收拾好心情后,重新出发,到新部门入职。 入职第一天,阮桑桑傻眼了,整个部门全是女同事,大家叽叽喳喳地在谈论些什么。 这时,一个穿驼色羊绒大褂的女人走到了办公室中间,拍拍手掌,示意大家都安静,“好了,诸位,相信大家都已经看过分到自己手里的任务了,那么从现在开始,我们进入维稳状态。”分的都是什么任务,维稳状态又是什么? 阮桑桑听得一愣一愣的,但可以猜出,眼前的女人就是公关部的主管:沈晚青。 别被这个柔柔弱弱的名字给蒙蔽了耳目,沈晚青可是有着铁血手腕的女强人,天矶最所以风平浪静,都是她一力斡旋来的。 等沈晚青讲完话,人事小姐才走向前去,“沈主管,这都到年底了,又忙不过来了吧,瞧,我给您送战士来了。”
沈晚青根本不知道要塞新人进公关部,“什么情况?”
人事小姐请沈晚青借一步讲话,沈晚青看眼阮桑桑,就跟人事小姐走了。 “嗨,美女,你几岁?”
“啊?”
阮桑桑转身一看,是个做中性打扮的女孩子,听说话的口气,人很开朗。
“几岁?”“二十一。”
“难怪看起来这么嫩。”
对方笑了下,“我叫吴舫,你呢?”
“阮桑桑。”
第一次到这个部门,站了不到五分钟,居然就与人交换了名字,阮桑桑对新部门忽然产生了些期待。 人事小姐很快就回来了,并随便瞅了个空位子给阮桑桑,更巧的是,空位子就在吴舫旁边。 “舫哥,这个怎么弄,你教教我。”
有个女同事喊吴舫看问题。
吴舫滑椅子过去,跟女同事讲了下,女同事大呼:舫哥,你真是我哥。 “她为什么喊你舫哥?”等吴舫滑回来后,阮桑桑问她。
“人在江湖混,谁还没个诨号,以后我就喊你‘桑美人’好了。”“听起来好轻佻。”
阮桑桑不乐意。
吴舫不管,“哪轻挑了,跟你多相配啊,是吧,桑美人。”算了,不争了,阮桑桑抱头笑了。 沈晚青很忙,到了下午才来到阮桑桑的工位旁,“吴舫是咱这里资历最老的,有事儿你找她。”
说完这句,沈晚青就拎着包匆匆出门去了,很赶时间的样子。 见阮桑桑一直目送着沈晚青离开,吴舫笑她,“你快坐下吧,青姐不在乎这些虚礼。”
“不是,我是觉得她好飒。”
走路带风那种,做事情风风火火的。
“她一直都这样。”到新部门第二日,吴舫就分个任务给阮桑桑,因为到年底了嘛,给回馈大客户。 具体的呢,就是要阮桑桑逐一电话核对大客户所留地址,方便日后派送礼品。 原来沈晚青那日说的维稳就是这个意思啊,阮桑桑接下了任务,在客户名单里,她居然看到了李慎之的名字。 这么巧,原来忆铭轩也是天矶的大客户。 那就先从熟人开始吧,尽管也只有一面之缘,但总好过素未谋面的。 “请问是李慎之先生吗?”
“是我。”
李慎之答。
“您好,李先生,这里是天矶珠宝,为感谢您对天矶的支持,天矶将为您寄送些小礼品,请问您还住在黎江九月吗?”“没有。”
阮桑桑继续追问,“那方便透露下新住址吗?”
就在此时,电话那端忽然传来了女孩子的声音,娇软软的,“哥哥,快别接电话了,你看人家都洗好澡了,你快来啊。”
电话被对面掐断了。 阮桑桑也慌忙丢下电话,她听到了什么秘辛,这是她该听的吗? 原来李慎之那文弱的外表下,竟藏着一颗滚烫的心。 阮桑桑不敢冒然再联系李慎之了,而是先把其他客户信息都核对完才再次尝试联系了他,但他拒绝了。 阮桑桑给李慎之备注了:拒绝提供新住址,且不需要礼品。 费了两日时间,总算是核对完了,阮桑桑把结果单转交给吴舫。 “动作挺快啊。”
吴舫收下了。
整个部门都在核对客户信息,效率又高,很快大家都完成了各自手头的任务。那么,接下来就剩邮寄小礼品了。 沈晚青再次交代任务,“仓库那边忙不过来了,吴舫,你带几个同事过去帮忙。”“好勒。”
吴舫打ok的手势。
所谓帮忙,就是帮仓库的同事打包小礼品,打包完后贴好邮寄地址。 “哦,对了,阮桑桑别去,等下跟我去见客户。”沈晚青又说。
“见客户?”“放心,女客户。”
沈晚青解释道。
阮桑桑倒是没担心对方是男是女,她担心的是另一回事: 沈晚青能坐到今天这个位子,想必也是耳目四通,也应该听过拍卖会上的风言风语,阮桑桑怕沈晚青口中的客户是银家什么人。 打熟人牌这招,有时候好使,有时候又适得其反。 跟着沈晚青离开公司后,沈晚青丢车钥匙给阮桑桑,“会开吧?”“会。”
上车,系好安全带,沈晚青闭眼休息,“黎江九月小区。”
又是黎江九月啊,这又让阮桑桑想起李慎之那回事,挥都挥不去。 “沈主管,我们这次拜访的是哪位客户?”
“庆华集团现任总裁的夫人,蔡明明。”
竟然是银桥的母亲! 阮桑桑赶紧踩住刹车,“那这次去是处理什么事?”
“蔡明明一抬手把翡翠镯子给碰碎了,她疑心是镯子里面有暗裂,可门店说开票那日检查的很仔细,根本没有暗裂。”
“一抬手把翡翠镯子给碰碎了”这句话是沈晚青的态度,但也代表了天矶,天矶内部认为:蔡明明全责。 阮桑桑明白了,银太太不肯认亏,但天矶想逼她认下。 “镯子买多久了?”
要是戴了十来年了,顾客肯定不会这么介意,大概是刚买到手,所以阮桑桑才由此问。 “十来天吧。”
“那正是爱惜得不得了的时候,怎么会不小心磕碎了呢?”
而且据阮桑桑所知,银太太是个极其讲究穿搭的人,大到什么衣服配什么鞋子,小到连一只耳环的样式都要细细考究,她买这只镯子,肯定也是为了搭配某套衣服,而不是日日佩戴。
沈晚青斜眼看着阮桑桑,警告一句,“别因为是熟人,就忘记自己立场了。”阮桑桑愣了下,没再说话。 阮桑桑想到一件更让她不舒服的事,那就是按时间来推算的话,她之所以免掉被辞退,大概率跟这件事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