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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公司的路上,时景明打电话通知母亲,“不用订婚了,鹿怀玉跟我不合适。”
“你在说什么浑话,请帖都发出去了。”
时景明要疯了,“那就随便再换一个。”
越说越不像话,张艾绒冲他吼,“你当是买衣服啊,一辈子的大事,说换就换。”
“你要不肯换鹿怀玉,你就换个儿子跟她订婚吧。”
时景明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张艾绒气得把手机都摔了。 时家老宅,餐厅用餐。 老太太问阮桑桑,“见到小晨没?”
“见过了,不过他很忙,半夜才到家。”
老太太叹息一声,“上次你爷爷下手太重了,那孩子到现在都没再来过老宅。”
这一个多月,晨哥都没再来探望二老吗,阮桑桑还以为爷孙俩和好了呢。 “吃饭、吃饭,提那些干啥!”
老爷子哼哼道。
老爷子之前说话,嗓门都特大,跟要吓唬谁似的,这次明显声音低了许多。 阮桑桑试着宽慰老爷子,“他不是不想来,而是不敢来,怕再惹爷爷动气。”“你让他来,他从小养在我俩跟前儿,你爷爷怎么可能真生他的气。”
老太太说。
老爷子嘟囔道,“来什么来,他爱干嘛就让他干嘛去。”“你这个老头子,天天在我耳朵边唉声叹气,还跟我嘴硬。”
二老抬杠,阮桑桑也插不上嘴,但她听明白了,爷爷很想晨哥来一趟。 晚饭刚吃完,张艾绒就杀到老宅来了,见阮桑桑在,就憋住了话。 反正阮桑桑也不想跟张艾绒共处,就先回家去了。 阮桑桑一离开,张艾绒就老太太问,“妈,景明带鹿怀玉过来,是闹什么不愉快了吗?”
“没有啊,俩人有说有笑的离开了。”
张艾绒真是纳闷儿,“那景明怎么忽然说俩人不合适,坚决不再跟鹿怀玉订婚了?”
老太太很吃惊,“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刚刚啊,景明给我打电话,语气很坚决。”
难道是因为鹿怀玉跟桑桑是同学,景明怕俩人走太近,所以才不同意订婚了?老太太想是想到这一层了,但怕张艾绒再迁怒桑桑,所以没敢明说,只说不清楚。 “妈,阮桑桑什么时候过来的?”
张艾绒忽然问。
“她……过来蹭顿饭……” 张艾绒冷嘲热讽道,“没有娘家管就是这样,连吃口热乎的都要东蹭西蹭。”老太太咳嗽一声,脸冷了下来。 张艾绒怕老太太发火,不敢再多待了,随便找个借口,就离开了老宅。 离开老宅后,张艾绒越想越觉得这门亲事不能黄,就调头去了北荣,她得去找时向祖当面商量儿子的事。 来到北荣集团时,正好撞见顾流萤从电梯里出来。 刚走个阮桑桑,又来个顾流萤,时盛晨到底是积了什么福,张艾绒气不打一处来。 “人都结婚了,你还跑前跑后干啥,时盛晨以后挣的东西,还能分给你?”
张艾绒嘲讽顾流萤。
顾流萤举起手里的文件,“白纸黑字写在合同里的,就是会分给我。”这个张艾绒真的是,就见不得谁对时盛晨好。 “呵,你还挺知足,阮桑桑可是什么都没做,盛晨还不是流水般地往她屋里塞东西,宠的要命。”
顾流萤最烦谁提阮桑桑了,压着火气怼张艾绒,“你说够没有?”
“这才哪儿到哪儿,我听楼上的人传,阮桑桑动不动就哥哥、哥哥地喊盛晨,哎呦喂,听得人骨头都酥了。”
“你要不要脸!”
顾流萤气极了,推张艾绒到一边,就赶紧离开了。
在路上开车时,顾流萤满耳朵都是张艾绒的话,脑中不停闪过阮桑桑与时盛晨在一起的画面,连交通灯变红了都没注意到,直接撞上了侧向车。 顾流萤打电话给了时盛晨。 而时盛晨呢,此时正在家里跟阮桑桑腻歪着。 时盛晨挂了,没接,顾流萤就又拨了一遍。 “你接吧。”阮桑桑说。
他连北荣集团都押进去了,没必要因为她在旁边,就拒接合作伙伴的电话。 对,她大度地认为,顾流萤就是一个合作伙伴罢了。 尽管心里还是有些许不舒服,但为了顾全大局,她且忍着。 时盛晨没避开阮桑桑,而是一手揉着她的头,一手接通了电话,语气淡淡,“有事?”听完电话后,时盛晨坐直了身体。 阮桑桑不知道对方有什么事,但他的反应,让她不大舒服。 “你在哪里?”
时盛晨问。
问位置,就是打算过去了,阮桑桑起身,到厨房给自己接杯水。 时盛晨套衣服,准备出门,“她出车祸了,我过去看下。”“嗯。”
阮桑桑喝着水,应他。
时盛晨怕她多想,就问,“要不,你陪我一起去?”她笑说,“我去干嘛,又不是医生。”
多简单的道理啊,出车祸不打120,打给前男友,不就是想见他吗! 可他认为,她还对他笑,那就是没生气。 于是,他说,“那你早点休息。”
时盛晨是第二日清晨才回家的,但他输了几遍密码,门锁都提示:密码错误。 他这才意识到,他那大度的桑桑真生气了。 打电话,不接。 摁门铃、敲门,都不应。 时盛晨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哄她开门了,就打电话给了银桥。 “你给桑桑打个电话,让她给我开下门。”
时盛晨说。
银桥没懂,“嗯?”“照我说的做就行。”
电话挂了,但银桥还是一头雾水,就拨通阮桑桑问问是什么情况。 “刚晨哥给我打电话,他说让你给他开门。”
阮桑桑在自家卧室里翻个身,“我不在家。”
“那你在哪儿啊?”
大清早的,这俩人搞什么啊。
“跟人约会。”电话又挂了,银桥瞪大眼珠子看着手机,难道阮桑桑在做对不起时盛晨的事? 过了每两分钟,银桥的手机又响了,她一看还是时盛晨。 银桥心一横,不接了。 但是时盛晨又发信息给银桥:跟桑桑说,再不开门,就请老太太过来了。 银桥一看,吓得手都抖了,慌忙拨电话给阮桑桑。 电话通了后,银桥着急地说,“晨哥说,你再不开门,就喊时奶奶登门了。”
“随便他。”
“你是不是被堵酒店了?”
银桥心发慌,之前不还要吊死在时盛晨这棵树上,怎么一下又玩这么大。
“你告诉他,我屋里有男人,让他到医院待着吧。”“啥?”
电话又断了,银桥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一大早在这里当传声筒,还不清楚自己到底在传什么。 银桥给时盛晨回拨电话,“桑桑说,她屋里有男人,让你到医院待着。”
“你告诉她,我……” 银桥打断时盛晨,“大哥,你俩直接通话行吗?”
“她不接我电话。”
银桥劝时盛晨,“反正你跟顾流萤也不清不楚的,正好桑桑也碰到个合适的,要不你俩好聚好散?”
什么叫“碰到个合适的”,怎么就“好聚好散”了,时盛晨都要气炸了,“银桥,你在说什么?”
“我说,桑桑不喜欢你了,你俩离婚得了。”
时盛晨还想再问,但银桥挂断了电话。 时盛晨发信息给阮桑桑:你想离婚是吧,出来,把话说清楚。 可笑,去年不就离过婚了吗,阮桑桑回复他:先生,我现在单身。 时盛晨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 上班时间到后,时盛晨的电话吵个不停,都是公司的人在找他。 又等了十多分钟,家门还是紧闭着,时盛晨就回公司去了。 阮桑桑在床上翻来覆去,明明也很困,但就是睡不着。 起床后,阮桑桑登录邮箱,看陈秘书更新的时盛晨的行程表,但近期以及未来大部分时间段挂的都是“休息”,也就是说时盛晨近乎卸去了北荣的职务,全身心投入了新公司。 陈秘书为什么不跟去新公司啊,阮桑桑好想知道时盛晨这两日的行程,是在工作,还是在陪病人。 说曹操曹操到,陈秘书还真打电话过来了。 “我给您订了Ultraviolet by Paul Pairet的餐位,晚上七点的。”
阮桑桑昨天跟时盛晨抱怨了句,说Ultraviolet by Paul Pairet一直让她排队等餐位,没想到他记到心里去了,还让陈秘书帮着定了位子。 她心里些许安慰,但实在没心情去吃,“我今天不方便过去,帮我退了吧。”
“哦,这样啊,那好可惜。”
阮桑桑犹豫了几秒,才张口问,“你跟晨哥去新公司吗?”
“去的。”
原来陈秘书也跟过去啊,那她肯定知道时盛晨行程的,“那晨哥今天都有什么安排?”
“这得问杨铭,我还在北荣做收尾工作。”
陈倩雯又说,“等下我找杨铭,让他发行程表给你。”
“不用,我就随口问问。”
问杨助理要,岂不是等于告诉时盛晨,她想知道他的行踪。
挂上电话后,阮桑桑又陷入了苦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