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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庄做了一个极其真实的梦,真实到她以为自己又要在天台上再次坠落。
失重感包围了她,周围的一切渐渐地支离破碎。 血很快充染了视线。 那些不属于她的温柔和爱,亲手杀掉了她。 沈庄都有些忘记自己是怎么爱上前男友的了。 好像是那次躲在楼道里哭的时候,他路过,安慰了她。 阳光和爱总会赶到。 当沈庄抬起泪眼看向他的时候,阳光和爱就开始心底蔓延。 她从来都不觉得自己会得到爱。 小时候爸爸去世了,妈妈抛弃了她,扔在奶奶家。 奶奶不喜欢她,把她当个扫把星。 从小便在冷嘲热讽里长大。 那些伤害她的人把她撕得一片一片的。 后来高中的时候,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向暗恋已久的学长表白。 告白信却被他扔在垃圾桶里。 嬉笑的人群散去,她从垃圾桶里把告白信翻了出来,躲到楼道里偷偷哭泣。 那个人便出现了。 恰如其分地在她心里占据了最光明的位置。 后来那抹光明也被他亲手撕碎了。 从天台掉下去的那天,天气很阴,似乎下一秒就要下倾盆大雨。 好不容易拼补起来的心又摔得四分五裂。 轰的一声,地面将她撕裂。 不久,救护车声响起,重重警察和医生围住了她。 他吓得不轻,不停地向他们解释,她是自己掉下去的!她是自己掉下去的! 这个时候他却只想撇清自己的关系。 她闭上眼睛,一滴泪悄然滑落。 再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色却截然不同。 她看到萧厌,坐在高高在上的王座。 萧厌眼神嫌恶,似乎在看什么让他痛恨的东西。 【没想到,你竟然是间谍。】 【来人,给本王砍下她的头颅!挂在城墙上,以儆效尤!】 不要!不要! 好疼啊,她不想死,她不想死! 明明才经历过一次粉身碎骨,被挚爱之人亲手抛弃,为什么又要经历此等灭顶之灾?! 凭什么?凭什么? 【别杀我!求你了!我还不想死!】 她拼命地喊叫着。 等她的却只有无尽的暴怒。 【还敢求饶?你可知你犯的是什么?!】 萧厌狠狠地踹了她一脚,如同丧家之犬。 【来人!赶紧将她拉下去,本王不想再见到她!】 画面一转,刽子手的长刀已经喷上行刑酒,下一秒就要挥刀一砍! 【别杀我!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不会放过她的。 那些痛苦的经历,那嗜人血肉的身世,那些把她抛弃的人们,从来都没有因为求饶而放过她。 命运更没有对她垂青过,也只是像对待玩具一样,随意调弄。 她到底要怎样才能明白这一点,命运无法改变,命运无法改变…… …… “阿冷?阿冷?”耳畔响起了呼唤她的声音。 沈庄睁开朦胧的双眼,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寝宫,而她正躺在萧厌的怀抱里。 沈庄一个激灵地从他身上飞起,冒着冷汗,警惕地盯向萧厌。 “你,你怎么在这儿?”
萧厌转了转被她枕麻的胳膊,说道:“昨晚你喝醉睡着了,便将你带了回来,也不知是做了什么梦,一直紧紧抱着本王不放,拉都拉不开。”
她一直抱着萧厌不放?还拉都拉不开? 沈庄顿时尴尬无比,怎么自己喝起酒来一点理智都没了,怎么还抱上萧厌了啊…… 萧厌可是在梦里把她给杀了! “跟本王说说,梦到什么了?”
萧厌靠在身后的床柱上,仰头看着她笑道。
“梦到……杀人犯了,而且还有两个。”“两个杀人犯?”
萧厌狐疑地皱起眉头,“朝有所思,夜有所梦,你是不是犯了什么事?”
沈庄猛地摇摇头,否认道:“没有没有,我也不知为何会做这个梦,绝对不是日有所想,夜有所梦。”
“既然如此,看来只是虚惊一场。”
那里是虚惊一场……两个月后这些都会变成现实! 沈庄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脑袋还没搬家呢,她就有些害怕了。 萧厌看了一眼她,眼神又飘向那枚玉佩。 突然开口:“你觉得本王会杀了你?”
沈庄猛地抬头看向他,掩不住的惊慌全被他盖收眼底。 萧厌的直觉惊人的精准。 沈庄身上散发的恐惧与避让,他再熟悉不过。 让他准确地定位到了自己。 也许是他变得所谓“残暴狠戾”后,这种恐惧和逃避的心绪就开始围绕在他身边。 下到宫女太监,上到皇后妃嫔,要么畏惧至极,要么避让不及,阴里算计,就连从小照顾他的西竹姑姑,也对他多了几分顾忌。 他们害怕自己萧厌可以理解。 可为什么阿冷也在怕他? 他明明可以为她跪上一个时辰,也可以随心所欲地带她游遍长安,还即将娶她为侧室。 她却还是如第一日所见那样,对自己充满芥蒂。 “你在慌什么?”
萧厌猛地拽过她的手,抚上她手腕处的脉搏。
沈庄慌乱地盯着萧厌,手被紧紧捏住,怎么也抽不出。 高冷值在不断下降,而心跳则在不断上升。 脉搏的加速被萧厌全数知晓。 为了高冷值不再下降,沈庄又不得不盖住惊慌,装上冷酷。 在压迫感极强的人面前装冷酷,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尤其是当面前这个人有着生杀之权的时候。 “嗯?”萧厌嗓子里发出了个轻轻的疑惑,微小至极。
看着沈庄表情的变化,他忽地松开了手。 萧厌回想起那天在荒野里射中她的时候,她眼里那份冷漠,还有在大殿上被欺压后,面露薄凉。 她还是这样,一直这么疏远。 连一丝脆弱都不肯展现。 “阿冷,你还不明白吗?”“明白什么?”
“你我之间,已经不再是敌对的关系了,我没有必要杀你,你也无需担心会有那一天,而且,你也不需再用如此冷酷的表情对着我。”
他又接着说:“只有被追捕的野兽才会用这种表情,来警惕对手,而你我,不再是猎人与猎物,我们都是猎人,追捕着同一个猎物。”
沈庄怔怔地看着他,只觉得这样诚心诚意的话听起来十分不真实。 不是说萧厌虚假,此时的萧厌确实是这样想的。 但沈庄不是这样想的。 她根本无心追赶猎物,她也不是猎人,她只想摆两个月的烂,然后乖乖去下一个世界。 两个根本不同心的人,又哪里有共同的利益。 萧厌到时候能下手轻一点沈庄就谢天谢地了。 “殿下,阿冷不是不明白,只是这些转变对于阿冷来说,实在快了些,阿冷愚拙,还暂时适应不过来。”
“既然如此,看来本王还得多费些功夫。”
萧厌说着,一边伸手顺去沈庄有些凌乱的鬓发,笑道: “毕竟本王与自己的爱妾之间,总不能老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