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两节课的工夫，苗苗就跟同学们搞好了关系。她上过大学，光这一点就让人高看一眼了。有人拿解不出来的题去问她，她都会耐心地解答。人美、态度和蔼、学习好，这样的同学，谁会不喜欢呢？一下课，苗苗身边就围满了人，受欢迎程度，可见一斑。大家听说陆香芸是托关系进来的差生，对她的态度便有点冷淡，没人主动过去跟她说话，还在悄悄地议论。既然说起了闲话就难免带上同样是差生的崔艾佳。崔艾佳一直闷头看课外书，一上午都没怎么搭理陆香芸，对同学们的窃窃私语，也置若罔闻。这些闲话估计是听习惯了。中午放学，教室里的人几乎都走光了，崔艾佳才站起身，去拿拐杖。陆香芸坐在靠外的一侧，这时跟着站起来，让开了一条道。“你是去食堂吃饭吗？”

她问。崔艾佳点点头，很轻地“嗯”了一声。“那你带我去吧，我对学校还不熟悉。”

陆香芸笑得很甜，嗓音也柔柔的。崔艾佳拄好单拐，站在那，直直地看向陆香芸，“你不用可怜我，不用管我。”

对学校不熟悉什么的，根本就是借口。刚才放学的时候跟着人流都能找到食堂，没必要特意等她这个残疾人带路。陆香芸疑惑道：“你有什么需要我可怜的吗？我为什么要可怜你啊？”

“……”崔艾佳不善言辞，有点无语。她拄着拐往外走，给陆香芸留了一句：“随便你。”

陆香芸跟在后面，发现崔艾佳走路还挺快，跟正常人没有差别。就是一扭一扭的，姿势不算好看。还有下楼的时候得用手扶着把手往下蹦。两人一前一后来到食堂，打了饭，坐到了门口的一张空桌前。靠近门口的地方会灌进来小风，冷飕飕的，所以人少。但崔艾佳似乎就喜欢人少的地方。“对，我们是一个村子的，不过也不算太熟吧，我跟陆香芸也就是认识。”

苗苗坐在隔几桌的位置上，她背对着食堂门口的方向，所以没有看到陆香芸和崔艾佳。同学们对两个新的插班生充满了好奇。而苗苗看起来更好相处一些，也更值得巴结，所以有什么好奇的都过去问她了。苗苗也是知无不言，而且带着浓浓的茶味。“陆香芸之前是铁路中学的，上高二的时候听不懂老师讲的课，就退学回家了。”

“啊？”

同学们纷纷表示不解和震惊。“铁中的高二课程都听不懂，怎么直接来一中上高三了？下学期都是高强度的复习和模拟，可没人给她补基础。”

“那她成绩岂不是都不如崔艾佳的？”

“这种差生，怎么会进咱们尖子班的啊？”

“也不能说是差生啦！”

苗苗淑女般慢条斯理地吃着饭，“虽然陆香芸现在成绩是差点儿，不过她志向可高了呢。俗话说，有志者事竟成，咱们作为同学，得多鼓励她，多帮助她。”

“苗苗你人真好。”

坐在旁边的女生一脸崇拜地看着苗苗。对面有同学问了一句：“陆香芸的志向是什么啊？”

苗苗笑着说道：“她想考京城医科大学。”

“噗……”“开什么玩笑！这不是痴人说梦嘛！”

“有志者事竟成是没错，但人也得有点自知之明吧。”

“我看她努力一学期，能考上个大专就相当不错了。”

“你们别这么说她，打击人积极性不好。”

苗苗严肃地制止了大家，“井底之蛙也有翱翔天空的梦想嘛，这很正常，你们不要嘲笑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