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员把有毒蘑菇的酱料拿走做了检测。同时跟中毒学生的家长挨个做了沟通，跟进了每个病人的恢复情况。还有另外一组人在彻查食堂后厨。对大军的审问也没有停。陆香芸和苗苗都被重新叫过去问了两次话。不过倒是没耽误她们的联考考试。考完最后一科，苗苗主动过来找了陆香芸，她一开口眼泪就开始吧嗒吧嗒地往下掉，“你能不能不要折磨我了！”

陆香芸忍不住冷笑了一下，见周围还有不少学生，便忍住动手的冲动，低声道：“行了，别演戏了。找大军，咱们单独聊聊。”

苗苗略思片刻，赞同了这个提议。事情早晚要解决。最近总被叫去问话，搞得她心神不宁，每天都睡不好觉。精神不济，搞得联考考得稀碎，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她爹交待了。这次回家之前，至少得把食物中毒这件事解决好。陆香芸带着大军和苗苗去了废旧体育馆旁边的小胡同。那里没人，安静，适合聊些私密的内容。苗苗左右看了看，对这个隐秘的角落非常满意。她看向陆香芸，微微抬了抬下巴，“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问我啊？”

陆香芸被逗笑了，“你们想下毒害我，还问我想怎么样？”

“谁下毒了！”

苗苗喊道：“你不要贼喊捉贼污蔑我。”

陆香芸失笑道：“苗苗，你现在这是演戏演得自己都信了，是吗？”

“你去坦白吧！”

苗苗摆出退让的姿态，“我会替你求情，让你少受点惩罚的。”

陆香芸冷睨了苗苗一眼，偏头看向旁边的人，“大军，她也承诺替你求情了吗？”

大军倚在墙根，说：“我又不是主谋，我本来就没事。”

陆香芸觉得这人真是太天真了。也是，如果不天真的话，根本就不会被苗苗利用。“有毒的蘑菇酱是你亲手做的，把酱拿给学生们吃的人是你爹，你们父子俩造成了二十多人集体食物中毒，是要承担主要责任的。”

陆香芸每说一句就朝大军走一步。“接下来要没收食堂里的所有东西，你爹会被辞退丢掉铁饭碗，你们还要赔偿很多很多钱。”

陆香芸走到大军面前，站定。“这些调查人员没跟你讲吗？还是，苗苗承诺这些钱她替你们出了啊？”

大军掏出烟点燃，抽了两口。调查员自然反复跟他说了事情的严重性，但是——“苗苗说，这些都是吓唬我的。”

陆香芸笑了笑，“原来你是相信了苗苗，根本没信调查员说的话。”

“那些学生不是没事嘛。”

大军不在意道：“又没死人。”

陆香芸着实有些好奇，“你怎么这么听苗苗的话呢？她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她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啊？”

“老子谁的话都不听。”

大军往脚边啐了一口，“老子就想治治你和崔艾佳。”

“哦……”陆香芸点点头，“那做毒蘑菇酱给我和佳佳吃，是你自己的主意了？”

“主意是苗苗出的。”

大军烦躁地扒拉了两下头发，“我们是合作关系。”

“大军！”

苗苗赶忙制止道：“我不是告诉你，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承认的嘛！连你爹都不能告诉，要不然说漏嘴就麻烦了！”

“这里又没别人，你怕什么。”

随着大军的话音，旁边废旧体育馆的破门应声而开。从里面走出来七八个人，有调查小组的，有学校的领导。陆香芸惊讶地发现人群最后面，段景川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