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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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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 姜词坐沈听南的车回家,也许因为两人太久没见,一路上都没什么话说。

  半个小时后, 车子停到姜词住的小区外面。

  车子停稳后,姜词低下头, 解开安全带, 然后才抬头看向沈听南, 感激地说:“谢谢你送我回来。”

  沈听南很淡地“嗯”了一声,他侧头看向姜词, 看着她瘦得尖尖的下巴,难以控制地心疼, 忍不住问她,“你到底有没有好好吃饭?为什么看起来比上个月见你的时候更瘦了?”

  姜词微微愣了下, 随后说:“没有吧,也许是因为你太久没见我。”

  沈听南道:“我有眼睛,没瞎。”

  他目光落到她右肩的伤上,心中心疼更甚,他看着她, 说:“姜词, 我知道我可能没有立场跟你说这些, 但我们好歹相识一场,就算做不成朋友做不成兄妹做不成恋人, 我也希望你好。你总是对别人的事很热心, 却从来不会照顾自己,总是为了别人的事把自己置身危险当中, 我知道你善良正义, 想帮助很多人, 但是你没有三头六臂,也没有九条命,以后再要做这种事,你至少找个能保护你的人一起去。”

  “还有,痛了伤了要说,不要总是自己扛着。”

他看着姜词,认真叮嘱她,“多和你身边的人说,不要让自己那么辛苦。”

  姜词忍着几乎想要落泪的冲动,她看着沈听南,微笑着点下头,轻声道:“好。”

  沈听南放心不下地看着她,过一会儿,问:“医生有说什么时候去拆石膏吗?有没有人陪你?”

  姜词开朗地笑了下,说:“有的,我找朋友陪我。”

  沈听南看她一会儿,随后点下头,说:“我还要在榕城再待一段时间,如果没有人陪你,你给我打电话,我带你去。”

  姜词“嗯”一声,她怕再和沈听南待在一起,她会哭,她努力露出个笑,说:“谢谢,那我先上去了。”

  沈听南轻点下头,看着她,不放心地又叮嘱一句,“晚上睡觉小心点,别压着伤。”

  “好。”

姜词眼眶湿热地应一声,她拎上袋子下车,和沈听南告别后就转身径直走进小区里,她走得有些快,怕走得慢了她会忍不住不顾一切地走向沈听南。

  她努力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才渐渐把沈听南藏在了心里,她不敢回头,也不能回头。

  这天之后,姜词仍然没有联系沈听南,两个星期后的周六下午,叶昭陪她到医院拆石膏。那时沈听南闲着无聊坐在路边咖啡厅打发时间,他其实在榕城早就已经没什么事做,但他一直没走,怕姜词会需要他。

  陆城本来是跟沈听南过来谈事,见他一直不走,还以为事情还没谈完,但他昨天听林远说,法国那边来的投资商都已经走了,合同也签好了,这会儿见沈听南无所事事地在咖啡厅打发时间,实在没忍住问:“我说,你到底在等什么?我昨天在公司见到林远,听他说那几个法国来的投资商都回国去了,这合同不是已经签好了吗?你还待在这边做什么?”

  沈听南淡淡道:“你有事就自己回去,我自然有我的事。”

  陆城看着沈听南,过几秒,他忽然反应过来,恍然大悟,“你不会在等姜词吧?她不是有男朋友吗?你在这边做什么?等着挖墙脚还是当小三啊?”

  沈听南终于抬眼看他,脸色有些冷,“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陆城道:“不是,我说你到底等什么呢?姜词就那么好啊?你沈听南开个声,什么女人找不到?还是说,你这辈子就真栽她身上了?”

  沈听南懒得搭理他,没说话,有点心烦地朝窗外看。

  陆城还在絮叨,“你是不知道,你妈最近打电话都打到我手机上来了,说你不接她电话,怎么回事啊?”

  沈听南道:“她一开口就是催我结婚,有什么好说的。”

  “那也不怪静姨催你,你也该结婚了。”

  沈听南没有理他,他的目光落到了对面马路边上,姜词和叶昭一起从一间蛋糕店里出来,两人有说有笑,姜词手里还拎着一只蛋糕,她右肩的石膏已经拆了,手也能拎东西,可见伤已经好了。

  两人走到路边,叶昭帮姜词拉开车门,姜词不知道和叶昭说到什么,脸上笑容很灿烂,坐进车里还在和叶昭说话,叶昭笑着拍了下姜词的头,然后关上车门,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室。

  那一瞬间,沈听南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他人生中头一次觉得自己挺像个白痴,他收回目光,什么话也没说,低头拨了林远的电话,电话接通,他开口只讲了一句,“帮我订回北城的机票,越快越好。”

  陆城还坐在对面喝咖啡呢,闻言一口咖啡呛到喉咙口,他咳嗽半天,惊讶地看向沈听南,“你不是不走吗?怎么突然又要回去了?还这么急。”

  沈听南没理他,起身径直离开。

  但沈听南不知道的是,其实今天是姜词奶奶的生日,每年的这一天都是姜词最开心的时候,因为奶奶又长寿了一年,她又多拥有了奶奶一年。她刚刚和叶昭是在说,她早晨去寺庙帮奶奶求签的时候,求到一支上上签,她开心得忍不住露出灿烂笑容,叶昭也没有拍她的头,是她头发上有早晨去寺庙烧香留下的香炉灰,叶昭顺手帮她拿走而已。

  坐上车,姜词抱着奶奶的生日蛋糕,忽然想起沈听南,不知道他是否还在榕城。她没有告诉叶昭,她早晨在寺庙里还帮沈听南求了个平安符,不知托谁交给他。

  她不能同沈听南在一起,但希望他万事顺遂,平安健康。

  她的粉色小车和沈听南的黑色奔驰擦身而过,她没有注意到,也不知道她和沈听南这一别,再见面已经四个月后的夏天。

  那是六月中旬,她接手一个异地的案子,案子其实也很简单,是有关遗产的问题。她当事人的母亲常年卧病在床,当事人守在床边照顾母亲十几年,端屎端尿洗头擦身把母亲照顾得很好,母亲两个月前过世,早早就说过要把家里的老房子留给女儿。老房子破破烂烂原本也不值钱,谁知道两个月前政府突然出了拆迁文件,外地的儿子急急忙忙赶回来,在母亲弥留之际把妹妹支开,等妹妹回来,母亲已经断气,儿子一口咬定母亲答应把房子给他。

  妹妹从小就是个软性子,被哥哥和嫂子逼得只知道哭,认命把房子给他们,只求自己能继续住在家里,但没想到哥哥和嫂子横行霸道要将她赶出去,连住都不让她住在家里。

  妹妹在那间老房子里生活了一辈子,突然连个遮风避雨的地方都没了,村子里有人给她出主意,让她找律师想想办法。

  于是这事情辗转就到了姜词这里,虽然这官司打下来也赚不到什么钱,甚至妹妹现在暂时没有钱支付姜词往返异地的费用,但姜词一向嫉恶如仇,了解清楚情况之后立刻就答应下来。

  出差那天她回公司拿点资料,刘晏还打趣她,“姜律师,自掏腰包打官司啊?”

  姜词不理他,把资料放进包里,拎起包,说:“我走了,办完事就回来。”

  刘晏从电脑里探头出来,叮嘱道:“小心点啊,到了地方打个电话回来。”

  “好。”

姜词一边应声一边往外走。

  她出差的地方离榕城有五个小时的距离,因为当事人住在村子里,她为了到时候到村里方便,索性开车过去。

  她早上九点出门,中午十二点就到了榕城下面的周平县,她在县城随便买了点面包,坐在车里吃完,就开车去周平县下面的刘家村。

  到了地方已经是下午两点,刘萍早早就站在村口等,她之前已经到事务所见过姜词两次,一看姜词,立刻就哭了,迎上前去,“姜律师,你可算来了。”

  姜词今天主要是想过来了解一下情况,收集点证据,她见刘萍哭,从包里拿出一张纸巾给她,说:“你先别哭,我来之前已经到你们当地法院帮你立案了,你现在先带我去见见你们村长,我想了解一些情况。”

  刘萍擦干眼泪,领着姜词去村支书办公室。

  她在村子里走访一整天,问了很多人,都是说刘萍的哥哥刘才从小就不孝顺,十几岁时已经会提着刀追着老母亲砍,姜词听着,忽然就想到她父亲,同样是这样一个烂人。

  他十几年前就出去了,母亲瘫痪在床十几年,从来没回来看过一眼,按道理,他母亲不可能把房子留给他。

  摆明就是听说老家要拆迁了,回来抢房子的。

  这事情其实是能调解最好是调解,毕竟老太太没有留下遗书,姜词在村子里走访了许多邻居,也没有谁听到过老太太说要把房子留给女儿,这样一来,就没有证据证明这房子是留给女儿的。

  姜词把村子里的邻居差不多走访完,下午五点的时候,跟着刘萍去了一趟她家里。

  她心平气和地想跟刘才谈一谈,结果还没走近他家院子,刘才的老婆就拿着扫帚出来赶她,说:“你是什么人,谁让你来的?”

  姜词平静地说:“我是刘萍请的律师,我想跟你们谈一下。”

  “什么律师,我们不需要律师,没得谈,你赶紧走!”

她一边说一边拿扫帚扫姜词的脚,姜词皱眉,往后退开一步。

  刘萍上前拦住嫂子,她一说话又要哭,“嫂子,你行行好,让姜律师跟哥哥谈一谈,这房子我住了几十年,从小在这里长大,我又无儿无女的没个依靠,我不跟你们争,你们给我一点就行。”

  姜词说:“我觉得你们最好还是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谈一下,都是一家人何必赶尽杀绝,如果真到了打官司那一步,你们不一定能占到便宜。”

  她刚说完,刘才忽然从屋子里出来,他手里还抓着根扁担,凶神恶煞地径直朝刘萍走去,他二话不说就拿起扁担往刘萍身上招呼,“我让你找律师,我让你跟我争!你一个女人,这家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

  姜词这时候才忽然意识到,为什么她刚才走访邻居的时候,提到刘才大家都支支吾吾不敢多说,原来这人彻头彻尾是个村霸。

  她看到刘才拿着扁担不停往刘萍身上打,而刘萍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她不由得皱眉,上前去拉架,结果刘萍被刘才猛地一推,她一时没注意,被刘萍身体惯性的力量撞得倒到地上。

  农村的水泥地粗糙,她又穿着律师的职业一步裙,摔地上的时候,小腿右侧一下子就被水泥地磨出了血。

  刘萍见状连忙过来扶她,“姜律师你没事吧姜律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姜词摆摆手,她看向刘才,说:“我来你们这里之前已经到派出所备了案,我劝你最好别动手,要不然不管是刘萍,还是我,我们俩但凡出点什么事,你都会立刻被逮捕。”

  她说得严重点,但刘才的老婆明显怕了,连忙抓住丈夫的胳膊,悄悄使眼色。

  她见两人不闹了,说:“我们就在这里谈吧,这房子不用说,刘萍是一定有份额的,你们想独吞,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

刘才凶道:“我妈死前亲口说把这房子给我的!”

  姜词问:“谁看到了?”

  刘才道:“我老婆我儿子都看到了!”

  姜词道:“他们俩不能做见证人。”

  “我不管你这些!”

刘才耍浑,说:“反正这房子是我的,我一分都不会让出来!你们要打官司就打,我等着!”

  他哼一声,说:“你随便去问问,咱们村子里的房子,一向是传男不传女,还跟我争,我呸!”

  姜词看着这人,气得真想打他一拳。

  调节自然是失败了,姜词看天色不早,想着先回去,同刘萍说:“我看你哥哥是吃硬不吃软,调解是不行了,打官司吧。”

  刘萍担心地问:“能行吗?”

  姜词道:“你照顾你母亲这么多年,村子里的邻居都能作证,打官司应该多多少少能分到点,但如果你母亲生前有留下遗嘱,遗嘱里明确把房子留给你,那这房子百分之百是你的,你哥哥一点都得不到。”

  刘萍说:“我妈都不识字,应该没有遗嘱。”

  姜词道:“口头遗嘱,只要有人作证也是成立的,或者录像遗嘱,都是有效的,你最近在家里可以找一找,看看你母亲有没有留下什么。”

  “好。”

刘萍送姜词到村口,感激地说:“谢谢你姜律师,还让你专门跑一趟。”

  姜词道:“没事,反正我也要过来帮你立案。”

  姜词离开刘家村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她算着时间,回到榕城得晚上十一点去了。

  她开车上路,起初一切倒是顺利,谁知道九点多的时候,车子在高速路上突然抛锚。

  她把车子停到旁边应急道上,又尝试着打了两次火,车子往前蹿了一下,就是不动。

  她不由得皱眉,心道不会这样倒霉吧。

  她又尝试了两次打火,车子这下连蹿都不蹿了,彻底罢工。

  姜词这时候终于有点后悔,当初为了省钱买了这个便宜的二手车。

  她从车上下来,到车尾箱拿了故障的牌子放到车后面,然后走到护栏外面去打电话。

  她在网上搜了拖车电话,打过去,对方告诉她现在过来最快要一个小时,需要她等一会儿。

  姜词很无助,但也没办法,只好说:“那麻烦你稍微快一点。”

  “好的,我们尽量。”

  这天晚上,刘晏在外面应酬谈业务,谈完从包厢出来,想起姜词今天到周平县出差,这会儿都已经十点钟,想着她这会儿应该已经回来了,于是打电话过去问问,电话接通,他一边往外走,一边问:“小词,到家了吧?”

  姜词的声音很失落,从电话那头传来,说:“没有,车子抛锚了,我在等拖车的。”

  刘晏一下子顿住脚步,惊讶地问:“怎么抛锚了呢?那你现在在哪儿啊?”

  姜词道:“在林隧高速路上。”

  刘晏担心地问:“那拖车的什么时候来啊?”

  “不知道,他们说最快一个小时。”

  刘晏道:“那可怎么办,你那儿现在离服务区远吗?要不要去服务区等?”

  姜词道:“我刚搜过了,好远呢。”

  刘晏也着急,问:“那你现在在哪儿等呀,周围有没有人呀?路上有警车吗?你要是看到警车……”

  他话还没说完,手机忽然被人拿走。

  他回过头,看到沈听南脸色很难看,拿着他的手机,开口直接问:“你现在在哪儿?具体位置,坐标发给我。”

  漆黑寂静的高速路上,姜词听到手机里传来沈听南的声音,有那么一会儿,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她握着手机,好一会儿都没发出声音,沈听南的声音再度传来,说:“坐标发到我微信上,原地等我,我马上过来。”

  他说完把手机还给刘晏,大步朝外走。

  他到外面开车,上车看到姜词发到他微信上的坐标,他点开迅速设好导航,然后拨了姜词的电话。

  他开车上路,电话响了两声,接通了,他问:“手机有多少电?”

  姜词独自一人待在高速路上,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可她听到沈听南的声音就觉得不那么害怕了,回答说:“满格的,我带了充电宝。”

  沈听南道:“那就不要挂电话,你现在走到离车子远一点的地方去,尽量走到视野开阔点的地方,注意周围的环境,如果看到警车一定要拦下来,我现在立刻过来接你,很快,你别怕。”

  姜词听着沈听南的声音,忽然忍不住哭出来,她紧紧咬唇,不想让沈听南知道她在哭。

  可沈听南还是感觉出来,他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问:“在哭吗?”

  姜词咬着唇不敢说话,怕一开口就是哭腔。

  可即使隔着听筒,沈听南也能感受到姜词的害怕和无助,轻声道:“别怕姜词,我来接你了。”

  姜词忍着眼泪点头,终于哽咽地“嗯”了一声。

  电话一直通着,沈听南偶尔喊一声姜词的名字,姜词就应一声,确认自己在。

  沈听南道:“你要是害怕就跟我说话。”

  姜词站在路边,高速路的风吹着她的头发,她眼里断断续续地涌出眼泪,不知道说什么,忍不住轻轻喊了一声沈听南的名字。

  沈听南应她,“我在。”

  “沈听南。”

  “我在,别怕姜词。”

  姜词就这样和沈听南一直通着电话,时不时喊对方的名字,确认对方还在。

  四十分钟后,沈听南的车停到姜词旁边的应急道上。

  姜词站在应急道的护栏外面,她看到沈听南下车,看到他朝她走来那一刻,她控制不住地涌出泪水。

  沈听南走到她面前,伸手将她抱进怀里。

  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用宽阔的双臂抱住了姜词。

  姜词控制不住地在沈听南怀里涌泪,后来她常常想起这天晚上,想起沈听南于黑夜中走向她,将她牢牢抱入怀里。

  她想她就是在这一刻,彻底的永远地爱上了沈听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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