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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宁甚至准备了一套最干净的衣裳,暗自打算着,当春风抚摸过树木,枝头出现第一抹红,他就去赴一场死亡的盛宴。可命运偏让他在冬日遇到了秦深。在最寒冷的雪夜里陷落,挣扎了一整个冬季,又在春寒料峭的黎明沉醉在少女那双如雨后阳光般温柔的眸子里。他本想就算不是自己陪她燕侣莺俦,但只要能看到秦深红妆潋滟,永结千春,也是好的。
可新帝即位,战事又起,匈奴蛰伏已久乘机南上,祸乱百姓。患一日不除,国一日不平,百姓便一日不安,宋宁又哪里舍得让秦深在这乱世受颠沛流离、烽火狼烟之苦?宋宁不想将自己的一生献给国家,献给百姓,那都太远,只有秦深,是盛开在他心头的花,是他唯一的归处。 征兵的人已到了门外,宋宁敛下眼眸,虚空摸了摸秦深的头,塞好少女为他编的平安结,走到门前,没有回头,只低低说了声,走了。就好像是绢布上最浓墨重彩的笔画,太浓稠就只够拉开短促的一截,辨不清到底是何颜色。像命运留给爱人间的最后一句话,重了怕吓着她,轻了又怕不够分量记住,以抵消往后漫长的无有她的岁月。 推门出去,已是天光乍破。 宋宁要去的地方是役州,离他们居住的小镇有四千多里路,坐船行了十日,剩下的,不多不少,恰好走了三十日。一路上,戌时末息,寅时出作。 要是途中没有落脚点,便宿荒坟,住破庙。虽没有在别的甚么地方多作停留,却是见识了各种地方的奇俗。例如荒坟夜半的鬼火,那高低明灭,发出黯淡幽长的青光总能在早起行路的时候总能死死纠缠住行人。 这些奇景,宋宁曾只是在书上见到过,那时只觉无聊,觉得都只是些鬼神之说。秦深倒是对奇志怪象感兴趣得紧,可惜她身体不好再加上时局动荡,不能远行。现如今,倒是让他先亲身经历了一番,秦深知道,怕是要恼。想起少女鼓起脸颊的娇俏模样,宋宁不禁低头笑了,少年老成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笑,又怕谁看见似的悄悄低下了头。 一旁的男人觉得好玩,厚实的手掌便攀上少年的肩膀,大大咧咧地说道:“咋?想笑就笑,有啥好藏的!对这感兴趣?叔给你去问问!“说着,就向路过的本地人走去。宋宁下意识想拦,他本来就不是好奇心强的人,从小的经历更是让他不想给别人添麻烦。但想起了秦深,他便没了动作,默默跟了过去,他想,写信告诉了她,也能算是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