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说什么…” 茉德.范.拿骚话还没有脱出口，便立刻收了回去：“你…是谁啊。”

此刻站在茉德.范.拿骚眼前的，是一位约莫十三四岁左右的少女。她安静的站在那里，只是微笑着看向茉德.范.拿骚。虽然周围的环境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但是所有的人都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她与这少女在此对峙着。不过最让茉德.范.拿骚感到不安的是，自己根本没有察觉到，到底是哪一刻才发生了这种变化。面对这种情况，除了提高警惕之外，她什么也做不了。

“你好，我是克洛.罗马诺。”

少女甜甜的一笑，向茉德.范.拿骚施了一礼：“这样说大概不好明白，那么，我是红月教派的圣女，这样可以理解了吧。”

“圣女…”茉德.范.拿骚顿时瞪大了眼睛，向后退了一步。

“阿啦，这就是你的正义吗？”

克洛.罗马诺笑着问到。

茉德.范.拿骚微微皱眉：“你在说什么？”

“我这样的恶人首领，难道不应该人人得而诛之吗？”

克洛.罗马诺向前走了一步：“为何要后退呢？因为担心我的强大，而导致你的死亡吗？”

“喂，别用这种激将法。”

茉德.范.拿骚头上冒出了几滴冷汗：“我可不是那种只会蛮干的白痴。”

“是呢是呢，如果死掉了，那就什么也做不了了。”

克洛.罗马诺摆了摆手：“可是这样子是‘不正确’的，无论是竞技还是赌博。”

对于克洛.罗马诺的意图，茉德.范.拿骚完全一无所知，因此她也并没有轻举妄动。见状，克洛.罗马诺又开口说了起来。

“在博弈中，最为忌惮的就是被人看透自己会怎么出牌。所以，即便是成熟的模型，也必须有大量扰动项的存在。对于我们个人而言，我们的生命，就是一个优秀的扰动项。”

克洛.罗马诺摊了摊手：“有的时候珍惜自己的生命，有的时候则完全不珍惜。这样一来，即便是强大的敌人，也会难以看透你的策略。”

“只可惜，很少有人能做到这一点呢。不如说，大多数人就连扰动项都很难设置。”

克洛.罗马诺微微叹了口气：“‘没有一个人，会背离自己的利益’。这利益究竟是什么呢？金钱美女自不用说；自己所爱的人，自己引以为傲的集体，自己为之奋斗的事业，自然也在这利益当中；还有，一直以来习以为常的生活与秩序，也同样是自己的利益。”

“虽然说很多情况下，这些不可兼得，但是通过简单到有点可怜的价值函数，最终还是会做出取舍。”

克洛.罗马诺突然微微一笑：“所以你明白了吗？”

“哈？问我明白什么？”

茉德.范.拿骚狠狠的瞪大了眼睛：“你这家伙一直在那里不知所云，要我明白些什么？”

“很简单哦，我们所要消除的世界，正是一个充满罪恶而又均衡的世界。”

克洛.罗马诺毫不在意的凑上前来：“所有人，想要‘不背离自己的利益’，唯一的选择就是在秩序下行动。换句话说，也许有些小打小闹，但是唯一不可能被背叛的，就是秩序本身。”

“那又怎样？无论是怎么样的利益，那也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茉德.范.拿骚用头顶了回去：“你把他们杀了，就连生命都没有了，还要谈什么利益？”

“嗯，是呢。不过我们红月教派看似只是仇恨这这个旧世界，但是实际上是为了新世界而存在的。”

克洛.罗马诺歪了歪头：“生于现在，是那些人的不幸与悲哀，这并不是他们能改变的，但是我们起码希望，红月落下，崭新的新星能重新升起。他们能为未来做出牺牲，这是一件伟大而光荣的事情。”

“放屁！竟然敢说什么未来！”

茉德.范.拿骚手指一抬，克洛.罗马诺瞬间变得粉碎：“就是因为你们的错，整个人类世界都毁灭了，哪里还有什么未来！”

“这你可就是在胡乱的迁怒了。”

克洛.罗马诺缥缈的声音回荡着：“人类世界毁灭是因为大家族们的战争，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就是因为你们的存在，才会爆发战争！”

茉德.范.拿骚似乎要将整个空间都炸碎一样不遗余力的轰炸着：“只要人类继续正常的发展下去，一定会找出办法的。”

“你的自我安慰可以到此为止了吗？这场战争早已注定，能够发展到这样的地步，也只是因为神相的出现而已，就算没有我们，顶多再过几年，一定还会发生的。”

克洛.罗马诺的身影遍布在四面八方：“而且居然说找出办法，即便是作为乐观主义者，你也有点太天真了。多少年来，多少人都在期待着，用毫无威力的改革与隔靴搔痒的革命来终结问题，那么每一次除了以绝望收尾，重新步入无尽的轮回，还有什么结果？想要避免河流流向末路，除了炸毁河道之外就别无他法了”

“只要还活着，最终就一定会有办法的。”

茉德.范.拿骚一瞬间将周围变成了一片火海。

“活着的最终结局，只有死亡。”

克洛.罗马诺的身影在火中若隐若现：“你，有去过你们城市的底层区吗？”

“哈，那种地方谁会去啊。”

茉德.范.拿骚的动作似乎有些迟缓：“那又怎么样？”

克洛.罗马诺的声音突然变得模糊而又诡异：

“你见过真正的绝望吗？”

########

“你这家伙…是克洛.罗马诺吧。红月教派的圣女。”

陈沐人淡淡的说到：“突然出现是要干什么呢？”

“果然不行啊，创造出平行宇宙了…”克洛.罗马诺苦笑着摸了摸脸，然后忽然凑了上去，轻轻的鞠了一躬：“陈沐人先生，我等您已经很久了。”

“喔，我应该不认识你的吧。”

陈沐人诧异的看着她：“居然说是在等我，真是稀奇。”

“嗯，李达谛先生曾经多次提到过您。”

克洛.罗马诺微微一笑：“他说也许我们两个会有共同语言的，所以我一直都很想和你聊聊。”

“切，那个家伙。”

陈沐人叹了口气：

“算了，相遇即使缘分——虽然是被创造出的缘分。既然如此，那就聊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