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名，一定是个颜值与能力并存的啊。我这个人，平时没什么爱好，就是喜欢看美人。”

姜静姝看了眼哪怕坐在一旁默默喝茶也无法让人忽视的秦策，煞有其事的点点头，“我知道。”

复又小声道：“可你就算是买了那姑娘，把她放在府里，日日在秦策身边转悠，你不怕出事啊？”

如意眨了眨眼睛：“可我身边也有好看的丫头啊，整天看着她在院子里走来走去，那是一道多靓丽的风景啊。”

姜静姝用看傻子的眼光看着她，半晌，叹息的摇摇头，“傻人有傻福。”

如意不满，“你做什么拐着弯的骂我？你放心好了，本王妃这点子自信还是有的。她们跟我比起来，统统···不对，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说完还得意的扭头看向秦策：“你说是不是？”

秦策放下茶杯，嘴角含笑：“是。”

“你看吧！”

如意冲姜静姝扬了扬下巴。姜静姝汗颜，这话题没法聊了。不一会儿，楼下就响起了一阵欢呼，如意和姜静姝连忙朝下看，就见方才那妇人在台上站着，座下的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一朵水仙花。“各位爷，咱们燕春楼今日举行百花娘子的选举比赛。一共有十二位燕春楼的姑娘参加，若各位觉得哪个表现的好，可将手中的花投到台子前方的花篮里，最后，得花最多的姑娘当选百花娘子。”

这妇人说完，台下又是一片起哄声，这妇人加大了声音，“虽是个小比赛，但是也请各位爷公平选举。这丑话说在前头，若有虚假投花的，别怪咱们燕春楼得罪了。”

“行了，我们知道了，快开始吧！”

“对啊快开始吧！”

“都等了一个时辰了！”

那妇人笑道：“各位爷别急，咱们这就开始了！”

“这燕春楼还真是大手笔，一个小小的比赛竟请了七八个乐师！”

姜静姝惊叹道。秦晗接道：“请几个乐师算不得什么，还抵不上来这里客人的茶钱。”

“也不知这燕春楼是个什么背景。”

如意看了看这厅里的装饰，“倒不像是咱们北齐的。”

“楼主是西域人。”

秦策见如意好奇，又道：“听说和西域皇室也有点关系。”

如意了然，“怪不得呢，这等布置也不是咱们北齐的风格。”

此时，台上已经上来一个女子，身上穿着浅蓝色的束腰襦裙，白色的披帛逶迤到地上，头发半梳半落，怀里抱着一个琵琶，端的是清雅脱俗。她先是向着台下施了一礼，接着便坐在置好的锦凳上。将琵琶往腿上一放，素手轻弹，一串音调响起。台下安静了下来，她这才调整好姿势，开始正儿八经的弹奏，却是一曲江南小调。委婉的乐曲配上这姑娘柔糯的嗓音，倒也让人听的舒坦。如意却是觉得无趣，这种风格人家在府里叫上两个唱曲儿的姑娘便能听到，更有的府里都养着乐伎，何况台下这些花了大价钱来看的。果然，有些人便耐不住了：“这也太平常了些，燕春楼的姑娘都是这等水平吗？”

“我花了八十两银子进来可不是为了听曲儿的，穿这样多还让人怎么选？”

“曲儿是好曲儿，可它不值这个价啊！”

那姑娘抱着琵琶都快站不住了，好在之前的妇人上台打圆场：“各位稍安勿躁！咱们笙笙姑娘是新来的，曲儿弹得好，身段模样也都不差，不过是略有些怯场罢了。越往后头越精彩！”

说罢半推着那个叫笙笙的姑娘往台前走了两步，笑道：“各位若是觉得笙笙姑娘唱得好，就将手中的水仙花放在这台前的竹篮内，咱们开始计数！”

话音一落，到也有三三两两的人往篮子里投花，多是读书人的打扮。姜静姝嗤笑一声，“穿的君子模样，不也是往青楼里跑？可见读书人并不都是好的。”

身后的秦晗听到这话呛了一口水，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嗯，还好，不算正经。有统计票数的小丫鬟喊道：“笙笙姑娘，11票。”

开门绿。笙笙姑娘抖着肩膀抱着琵琶下台去了。第二位上来的是穿着绯色荷花纱裙的姑娘，半露着香肩，面若桃花，杏眼含春，很是娇媚。行礼的动作也很漂亮，如意和姜静姝在猜测这姑娘能得几票。“定要比方才那个笙笙多。”

如意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姑娘，“你看她长的就比那个笙笙好看。”

姜静姝却不以为然，“若是她没什么才艺呢？”

“你不懂。”

如意笑道：“但凡来这里的人都是冲着一个字，色。有色便什么都好，纵是她坐那不动，也有不少人投她的！”

“你这是什么道理，你认为人家都像你一样啊？”

姜静姝看她一本正经的样子，笑的不行。“方才那笙笙姑娘也有人投她啊！”

如意接过秦策递来的茶，接着道：“那些个人，不过是爱附庸风雅罢了，若是真正的谦谦君子，也不会来这等地方了。”

说罢如意立刻就觉得自己失言，当今皇上···可在她口中的“这种地方”坐着呢！“额···那个···”如意尴尬的笑了笑，“当然，微服私访的除外···呵呵···除外···”“无事，方才我已被某人捅过一刀了。”

秦晗撇了一眼姜静姝，笑道。话音刚落，楼下就响起了丝竹之音，如意拉了拉秦策的袖子，“我想去外面栏杆上看。”

“不行。”

秦策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坐在这看。”

“可是我瞧不真切嘛！”

如意嘟了嘟嘴。秦策少见的没有被她糊弄过去，依旧板着脸，“这里乱。”

如意见他不松口，只好放弃了，继续探着头往外看。那姑娘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了一把玉箫，正伴着乐师的配乐吹奏着。可与方才一样的是，如意依旧没有听懂她吹的是什么曲子。但这姑娘明显业务不熟练，一首曲子吹的勉强能连接起来，有几个音调如意都能听出走音了，显然是紧急训练出来的。单论才艺，她还不如前面那位笙笙姑娘，可这并不妨碍人家最后的得票啊！最后小丫鬟唱票时，她竟有三十九票。“这位姑娘吹的极好！许久没能听到这样的箫声了！”

楼下某位看官喊道。如意叹了口气：“是啊，确实不多见。”

“在下愿出三十两买下姑娘手中的玉箫，不知姑娘可否愿意？”

此话出自京城某位纨绔子弟之口。如意摇摇头：“他爹要是知道了，不得打断他的腿？”

秦晗和姜静姝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就连秦策也弯了弯嘴角。姜静姝边笑边道：“你管的还真宽。”

如意双手捧着面颊，“还真让你说对了，这才艺···着实不敢恭维。”

“是你说对了，尽管才艺不怎么样，她的票数也是高的！”

姜静姝接道。如意“啧”了一声，“世风日下啊！”

······接下来的姑娘，有走清冷路线的，有走可爱路线的，也有信口拈来几句酸诗的，总的下来，票数也就二十上下。如意看的直犯困，倚在秦策的肩上，眯着眼瞧下头。姜静姝估计也觉得无趣了，趴在桌子上嗑瓜子。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秦策打算带着如意打道回府的时候，那妇人在台上说还有最后一位姑娘。“都看到这了，不如就看完吧，不然多遗憾。”

如意仰头看着秦策。“你不是困了？”

秦策看她眼皮子都沉了。“可我一看到美人就不困了啊！”

如意笑了笑，“我多看看你就好了！”

“好。”

秦策答应了，如意有些吃惊，平时她喊秦策美人的时候秦策都会生气来着，这回也不知道抽什么疯了，竟也没和她计较。不待如意多想，就被楼下的惊呼声吸引过去了目光，台上却没有人，如意又顺着观众的目光向上看去，就见从三楼处垂直下来两条长长的红绸，直坠到厅里的台子上。一个女子从三楼一跃抓住两条红绸，往下头滑去，下面又是一阵惊呼，如意也忍不住张大嘴巴。这女子红纱遮面，穿着大红色的裹胸，但上身也只穿着裹胸而已，裸露着两条胳膊，裹胸底下缀着一排金色的小铃铛，连肚皮都露在外面。下身穿着红橙相间的灯笼裤，从胯部到膝盖都是紧身的，到了小腿处裤子又突然一松，两只白嫩的脚腕上系着与裹胸上同色的金铃铛。行动之间，那铃铛的声音甚是诱人。她赤着双足，红色的蔻丹也显得格外妖艳。台下静谧一片，乐师开始伴奏，竟还添进了鼓声。这女子踏着鼓点缓缓从红绸上落下，像是会轻功一般，随着红绸绕着台子荡圈。当她双足点地，鼓声戛然而止，随即，又急促的响起来，这女子舞动着腰肢，在台上跳起了热辣辣的舞蹈。半张脸虽被遮了起来，但那双狭长的眼睛似是会说话般，牵动着台下每一个男人的神经。“这···”姜静姝眼睛瞪得大大的，“她穿的是什么？”

秦策眯着眼看了那女子，而后与秦晗对视了一眼。“像是暗月阁的。”

秦晗看那女子身轻如燕，舞姿妖媚，笑道：“暗月阁招人招到西域去了？”

“不尽然。”

秦策端起茶杯放到嘴边。那女子跳着跳着，玉指一扬，将脸上的面纱挑掉了，如意的角度只能看到半张侧脸，已然够摄人心魄了。再听着下头的抽气声，就知道这女子是何等的绝色了。如意扭头覆到秦策耳边，开玩笑道：“给你抬回去做侧妃，怎样？这等姿容，也不算辱没了你。”

秦策瞥了她一眼，“你就不能给本王找个好人家的姑娘？”

如意笑的不行，“你还嫌弃人家呢，你们男人不都喜欢这种妖娆类型的吗？”

“目前为止，本王的品味还算尚可，应该还没沦落到王妃口中的那等境界。”

秦策继续喝着茶。如意算了一下，从来到这到现在他都喝了七八杯茶了，当真这样无聊？“三百两！”

台下已然叫喊起来，“五百两！”

“六百两！”

那妇人赶忙上台控制局面：“各位稍等，咱们晚晚姑娘是楼主的关门弟子，师承楼主的舞技，是以，这价格···”“妈妈不必说了，胜负显然已定，我看这花也不必投了，我愿出八百两买晚晚姑娘的第一夜！”

说话的男子依旧是之前那个纨绔，看样子他已经把第二位蝶儿姑娘忘到九霄云外了。“八百两？呵···”立刻就有人不服，“晚晚姑娘，在下出一千两，你可还满意？”

起先跃跃欲试的某些男子一听这价钱都高到一千两了，便都开始在心里思衬了。若是再抬价，只买这一夜美人，到底值还是不值。可偏偏就有几个愿在牡丹花下死的。“我出一千二百两！”

说话的是一个三十多岁，长的略有些矮小的男子。“哟，程三爷啊！你在我赌坊可还欠着八百多两银子呢！怎么这样快就大手笔了？”

一个富态商人模样的男子看着那叫价的男子笑道。“你上回可已经将女儿卖了抵债了，这回还打算拿什么来抵？”

那叫价的男子哼了一声，“老子现在有的是钱，你那八百多两我稍后就给你，银子要还，这美人也得要！”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向他看去，此时，一直不出声的那个叫晚晚的姑娘开口了。“三爷，不是我不愿意跟您，而是···”那女子说到一半低头一笑，底下那些人俱看直了眼。“而是我听说，您上月在城里惹了事儿，被人割了小指···您告到官府，这才得到了一笔赔偿······”众人听过，都往那程三爷的手看去，果然，右手小指没了。“程三爷，不是我说您，您现在也算半个残废了，人家姑娘既然不愿意，您也别强求了。”

“就是啊，何必糟蹋了人家姑娘呢！”

“强扭的瓜不甜，您还是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