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儿段数不低，可徐鹭也不是善茬。那两人半斤八两，走的是同一路子，差的只是身份。”

苏槿樨饶有趣味，“若是消除了她们的身份差距，谁能斗败谁，还真是有点期待。”

“……”姬墨有种不好的预感，“你是要……”“她们不是不惜一切都想要得到你吗？得到的前提是接近。那么，就算为了你当东宫的婢女也甘愿吧？我把人放眼皮子底下，看她们狗咬狗。”

苏槿樨动人的音色中充满恶意，“她们妄想染指你，我偏要叫她们看得着吃不着，死了这条心。”

苏槿樨丝毫不掩饰她的恶意。她又不是什么宽容大度的人。远远观望也就罢了，垂涎与染指？做梦去吧。不对，就算梦里也休想。苏槿樨总觉得东宫无趣，这不就有送上门的乐趣了么？把那些觊觎姬墨的女子都聚集到一块，不需要她出手，她们自己就能斗个你死我活。而她只需要看戏看个痛快。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苏槿樨毫无压力。谁让她们对姬墨的虎视眈眈让她感到不痛快了呢？姬墨并不喜欢东宫里多出来一些所谓选女，哪怕是以婢女的身份。但如果这是妻子的恶趣味的话……他也没有意见。只是还有一个问题。“那些选女里有不少高门嫡女，怎会甘心为婢？”

自家宠着的女儿去东宫受磋磨……怕是会有很多老臣不愿意。“放心罢。”

苏槿樨道，“我既然敢提，自然能让这名目变得天经地义，不会为你树敌的。”

真正宠女儿的人家，得知是去为婢后，是不会把女儿送入火坑的。执意把女儿送进东宫的，就只有贪图利益卖女求荣，或者是女子自愿的了。前者苏槿樨会有意甄别，避免误伤。后者……呵，等死吧。……燕国，皇宫，采莲阁。天空一碧千里，悠悠的白云在天上飘然而去。这个视角仰望天空，便能感受到世间的浩瀚无垠。天地浩大，他只有一叶扁舟，满池莲花。是这宫里唯一的净土。小舟停在藕花深处，容与仰面躺在兰舟上，双手枕着脑袋。绝艳的容颜让映日荷花都黯然失色，勾魂的狐眸中倒影出天空的颜色。眸色极空。接天莲叶无穷碧中，他是艳烈的一抹红。“殿下，殿下，太子殿下！”

隐隐的声音从外头传来，惊扰了湖中的男子。容与的眸色深沉下来，眼底划过极深的不耐。喊声在一定距离的时候便停了。底下人显然知道他这个习惯，太子殿下不顺心时就爱跑到采莲阁里的莲池里静心，那时候任何人不得打扰，也不允许任何人涉足莲池。今日敢这么大声呼喊，定然是皇帝让他过去。太监找不到人，就来这里找他。皇帝为的是什么事，容与也一清二楚。容与打心底不耐烦，可皇帝的命令，他不能不去。不是所有皇帝都活的像楚帝那么窝囊，也不是所有太子都能如姬墨一般凌驾于帝王之上。容与掌握了燕国大半兵权，却还未能收服朝堂。他弑杀兄弟的行为让不少臣子都不服他，残暴花心的名声更让他不怎么得民心。这一切种种，让他不得不掣肘于皇帝。容与站起身来，没有用船桨划到岸边，足尖轻点水面，以几片荷叶为着力点，身轻如燕地飞掠到岸边。太监见了他跟见了救星似的：“太子殿下，陛下要见您。”

“带路。”

容与随意道了声。太监见容与这么配合，也不由松了口气。燕国谁不知太子殿下最是桀骜不驯，有时候连陛下的面子都不给。容与见到燕帝，慵懒道：“父皇寻儿臣有何事？如果是选妃的事就不必提了，恕儿臣告辞。”

他并没有行礼，态度也没有多恭敬，甚至在说完话后，就已经转身打算离开了。众所周知他是弑兄的人，再演什么父慈子孝未免可笑。没有文臣的支持和良好的名声让他暂且不能推翻燕帝，但雄厚的兵权足以让他横行无忌。燕帝被容与这态度气的不轻，却又不能真的拿他怎样。且不说容与手里握着的兵权让他忌惮，单凭容与是他目前唯一的继承者，他就不能动他。燕帝的所有儿子，但凡是有争皇位之力的，都被容与弄死弄残了。最关键的是所有人都知道是容与做的，却没有一个人能拿出证据。反正容与是太子，只要没人谋朝篡位，他必将是下一任燕国的皇帝。“你给朕回来！”

燕帝怒吼，“这太子之位你还想不想要了？”

容与转过身，一张对男人而言过分美艳的脸看着楚帝，语气轻嘲：“哦？除了儿臣，父皇还能立谁为太子？”

说出来，他保证不杀了他。楚帝一噎，随即更加愤怒：“你是太子，未来的皇帝，怎么能没有孩子？朕在你这个年纪，嫡长子早就有了。你却连个正妃都没娶——”他容家的子嗣到了这一代，都被这个不孝子铲除了个干净。燕帝对此倒没有什么特别看法，他当年也是铲除了所有兄弟才登基的。现在容家一脉就容与一个儿子还健全，可容与迟迟不娶妻生子，也没有那方面的意思，燕帝简直要怀疑容与是要绝了容家的后。难道子嗣就要断在这一代了？燕帝绝不容许这样的情况发生，眼睁睁看着容家断代，那他就成了容家的罪人。“儿臣说了，不想娶妻。”

容与漠然道。“好，好，你不娶妻，朕也不逼你。”

燕帝最终退了一步，“嫡子可以先放一边，你总要生出个庶子来吧？你一院子的妾室都是摆设吗？！”

容与想，可不就是摆设么？他又没碰过。他是唯一有皇位继承能力的皇子，从来不乏讨好之辈，而官员们总是很喜欢送美人。官场你来我往，收礼的同时还能拓展人脉。对于缺人心的容与而言，人脉还是挺重要的。于是懒得拒绝，就照单全收，收完就把人扔后院里不管了。由于他对美人来者不拒，官员们愈发喜欢送美人，如此循环往复，他滥情的花名也就传出去了。事实上他一个妾室的模样都不记得，又没他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