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迎上来,摸着楚云汐的肩膀,拉过她的手,从上到下打量,确定她没有受伤,这才长处一口气。身形一晃,差点都站不稳了。“母亲,我……就是想出去走走,忘记跟你们打招呼了,真是对不起。”
楚云汐摆出所有的愧疚在脸上。她是天生的玲珑面孔,配上灵动的眼睛,做什么表情都能让人深信不疑。“好了好了,不是你的错,都是你几个哥哥,让他们照顾好你,没一个中用的!”
左夫人不忘回头剜几眼显眼包儿子们。左煦川的委屈溢了满脸,瞪圆了眼睛,不可思议指着自己的鼻子,“母亲,您这可有点儿不讲理了啊。”
“就是怪你,怎么,不服啊?”
左夫人嗔怪,盯着左煦川。“好好好,是孩儿的错,下次孩儿一定跟着妹妹的屁股后头,她如厕我就蹲在茅厕外面,她睡觉我就守在房门外头。保证不会让人把她偷走的。”
“你个乌鸦嘴,不会说话就少说点。”
左夫人拍了下儿子的脑门。屋内一片笑声。大家各自散去,左夫人扶着楚云汐就要送她回院子。转身之际,楚云汐注意到左御史的神色,“母亲先行一步,我跟父亲说两句话。”
左夫人不放心,瞄了眼老爷的方向,好像在提醒他:不许训斥女儿。左御史冲她挥手,拿了杯温水给楚云汐,“想跟父亲说什么?”
“我跟顷轩王的关系,其实比你们想象的更近一些。我知道咱们家在朝中向来不涉党政,可……一旦跟顷轩王沾上边,很多事情就说不清了。”
楚云汐乖巧端着杯子,轻抿了一口,“可是……我……”“虎宝的生父,是顷轩王?”
左御史半笃定半疑惑的问出了口。楚云汐没抬头,捏着杯子的手突然用力,晃动之下,水溢了出来,倾洒在她袖口,染湿了绣花螺纹。看她这反应,左御史心中明了。“你母亲还张罗着给你选夫婿呢,如今看来,可剩事儿多了。”
“找虎宝的事情,尽可放心。咱们家已经丢过一个你了,不会再有第二个孩子同样的遭遇。”
左御史拍了拍楚云汐的肩膀,对于她和楼彻的关系,没做半点评论。“母亲等你等的该着急了,赶紧回去歇下吧。”
楚云汐蹲身告别,缓缓走出房门,她能感受到,左御史一直目送着她走出房间。跟顷轩王府的事情,对于左家而言是件大事儿,关系着所有人的生死命运和未来,不是一朝一夕一句话就能说定的。以左御史的个性,不会一上来就阻止楚云汐跟顷轩王来往,至于后续的态度,她还猜不那么透彻。等!这是唯一能做的。尽管煎熬,这是她仅有的办法。如果在左御史这样的老姜面前掩盖跟楼彻的关系,迟早有一天会爆发。与其到时候找借口解释搪塞,不如直接摊牌,见招拆招。“你真的都跟父亲说了?”
大哥跟在楚云汐的后面,一脸的紧张和担忧。“你交代的秘密越多,他就越会参透你的身份,迟早有一天你会暴露的。”
他最关心的是左云伊的身份是否还真实。这关系到御史府的天,会不会塌。“放心吧,我既然敢说出来,就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关于我以前的身份,谁都查不出什么的。”
哄着左夫人回去之后,楚云汐总算能休息一会儿,躺在床上的一刻,腰背酸痛的紧。“绛紫,给我揉揉后背,松泛松泛。”
绛紫动作麻利,很快就上手了。“手劲儿还不小啊。”
楚云汐侧着头趴着,突然感觉气氛不对。她一个转身倾翻下床,神龙摆尾连续飞腿。被攻击的人反应灵敏,单手就撑住了她的脚踝,顺势将小人儿揽入怀中,松开手,擎住她的肩膀,“是我。”
熟悉的声音传来,楚云汐停下动作,抬眼间迎上楼彻的笑脸。她长舒口气,捏了捏他的鼻子,“下次提前说一声啊,总这样会吓死人的。”
楼彻捧着她的脸,在额头上扣了个吻,正要问关于小院孩子的事情,忽然察觉不对,“别出声,有人来了。”
他快速用被子和枕头做了个假象,搂着楚云汐躲到了隔间,一架屏风相隔,清楚地看到两道黑影闪过窗前。他们透过窗纸吹了毒烟,稍等一会儿才翻窗而入。举剑直奔床榻上的被子。唰唰!两剑出去,对准的是心口和腹部,如果真躺着人,这会儿早就没气了。楚云汐和楼彻交换了一下眼神,默契不用多说,两个健步冲飞出去,一人按住一个。黑衣人连连求饶,趁着他们放松警惕,放出暗箭伤人。百年的黄鼠狼跟千年的狐狸斗,班门弄斧。楼彻挥剑砍下了一条胳膊。血溅当场。黑衣人一阵尖嚎,响亮的穿透了御史府寂静的夜空。“说,谁派你们来的?!”
断臂的黑衣人当场就晕死过去了,清醒的那个也吓尿了,跪在地上磕头请罪。“大爷饶命,我们是拿了钱财替人消灾,雇我们的人只告诉地点和任务,别的什么也没告诉啊!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在什么地方交尾金?”
楼彻问。黑衣人见遇到懂行的了,“您就放过我吧,如果连这个都供出来,我以后在这行没法混了。”
“你还想有以后吗?”
他的声音越发森冷,冰凉的剑刃搁在男人的脖颈上,隐隐有暖流溢出。“我说……我全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