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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人重新回到场中,缓缓舒了一口气,暗自庆幸无心的火炼没有造成人员伤亡,而最令他感到意外和惊喜的却是徐秋明的出色表现。
大家都对这个憨憨的年轻人投来惊羡的目光,一众神剑阁师兄弟们更是对他刮目相看,上前将他围起来便是一顿猛夸,想不到徐秋明执意要带上山的纸伞却派上了大用场,果如他所说“天有不测风云”,当危机来临,这件法宝便可救人危难。 “哇——” 段贤宇盯着徐秋明已经收回身后的纸伞两眼放光,赞叹道:“二师兄,你这伞实在是太神奇啦!想不到除了重力剑之外,你还有这么厉害的法器!”“是啊!”
明月也跟着搭腔:“那么大一团火竟然咻的一下就全被它吸了进去!”
边说边用双手比划着,模样倒是可爱。 梁佩瑛始终站到一边,看着在众人盛赞下手足无措的徐秋明不禁颔首一笑。 场中的风若轩在烈日下伫立良久,见他眼神空洞,若有所思。 神秘人捡起斩首大刀的两截残片,随后踏上湖面,如履平地般走到风若轩的身旁,明明是手提百斤重铁,竟似空手无物,此人实力难以窥探,身份更是神秘莫测。 “云天铭已无法继续比赛。”
神秘人瞅了一眼手中的断刃,又对风若轩说道:“你的实力远在云天铭之上,所以你跟他也没必要再打了,我就判你胜出,接下来...你可以准备最后的决赛了......” “我弃权!”
神秘人话音刚落,风若轩便高举左手当场提出弃权。 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中,风若轩对神秘人说道:“我已经输给了那个家伙,不管他是不是参赛者,我都没脸再站在这个擂台上!”
定了定神,抬头望向耀眼的太阳,像是在自言自语:“原来...我并不像我认为的那样强大,我还有必须要去突破的极限!”
说完,目光变得格外坚定,几个闪身便已出了竞技场,无一丝犹豫。 神秘人默默看着远处风若轩的冷酷背影,不禁叹了口气,再转头瞧一眼备战区呆头呆脑的白云飞,心中犯了愁,但只能无奈地招呼他上场。 一阵纠结,最终还是举起了白云飞的右臂,当着现场中原群雄的面宣布了第一届新秀武斗会的冠军就是这个幸运之子——白云飞! 听到这样的结果,全场对着白云飞就是一片嘘声,有的更是对他嗤之以鼻,并不时地向场中扔进随身的杂物,只是距离太远不能砸到他头上罢了。 段贤宇更是气得捶胸顿足,也随着人群一起叫嚷:“我怎么就遇不到这种好事?这啥呀这是!这就冠军啦?我可以打他一百个白云飞!”
段贤宇的无能怒吼再次引得师兄弟们哭笑不得。 上官墨此时羞惭万分,本来门派弟子摘得头名桂冠应该是一件光荣的事,可此刻他却恨不得找个地洞躲起来,周围几位宗主也是连连摇头苦笑,只有风玄宸和龙在天笑意盈盈地看着场中尴尬的白云飞,觉得这小子与众不同,眼神中带有无限的期盼。 阴差阳错间,白云飞凭借超凡的运气成功摘得第一届新秀武斗会的头名。心里原本想的是决赛一开始便举手投降,万万没想到,风若轩比蓝影月更狠,直接在决赛前弃权,不给白云飞任何可以投降的机会。 毕竟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虽然结果始料未及,但风玄宸对此并无异议,最终宣布此次大会圆满结束,至于天盟成员的选拔还需根据众位参赛弟子的表现综合考量,不日将会以书信形式通知结果。 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逐渐散去,梁佩瑛带同所有神剑阁弟子来到议事大殿拜见风玄宸,并提出了想要即刻离开凌云峰的请求。 风玄宸没有阻拦,同时在弟子们的追问下他依旧只字未提,只是郑重其事说了句“回到雁回峰后你们自会知晓”。 神剑阁一众十三名弟子在拜别风玄宸及殿上其他各派宗主后,便匆匆离去。 段贤宇等人一路上快马加鞭,不眠不休,只在天门客栈中转换马,随后便一路疾驰向西,终于在次日傍晚时分,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雁回峰。 当踏入神剑阁的大门后,每个人心中的不安在这一刻化为了眼前的现实,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一个个都僵在了大门下...... 但见:广场上的师兄弟们尽披丧服,同往常一样各自忙着手上的活儿,脸上却写满哀伤,像是丢了魂儿,有的掩面哭泣,有的低头啜泣;地上的白纸铜钱不停地被晚风卷起,在空中肆意纷飞,沙沙作响;前方大殿的檐角上,两面奠旗在风中摇摇欲坠...... 一瞬间,心如血刃相侵,腹似钢刀乱绞,鼻子里一阵酸麻,眼泪夺眶涌出,所有思绪纷乱得交织在一起,再也无法思考,一众人朝着大殿狂奔而去,心中的疯狂呐喊已淹没在周围弟子悲伤哀怨的眼神里。 奔过广场,冲入大殿,看到眼前的一幕,只感一道闪电穿心而过! 殿上已作肃穆庄严的灵堂摆设,灵堂正中,段振南凄楚的背影面北而跪,对着两副并排摆放的棺材伏地痛哭,两侧十几名辈分高的师叔伯对向而跪,掩面低泣,二师叔欧阳贤也在其中,但唯独寻不见三师叔方泽宇的身影,再看堂上的两副棺材,隐约已猜到了什么,心中一阵悲楚涌上,弟子们拼了命似的跑向棺材。 堂上的长辈们忙起身拉住他们,担心这些孩子在看到棺材里的惨相后一时接受不了现实,悲痛过度。 这些孩子都似拼了命地向外挣脱,众师叔伯们虽然不忍心,但还是无奈地松开了手,最终他们都俯在棺沿上,看到了里面安详躺着的两个人,像是睡着了,只是三师叔的脸色有些惨白,三师兄也不再打呼噜...... 耳边的哭泣声忽然消失,代替而来的是嗡嗡作响的耳鸣,浑身的血液如倒流般径直涌上大脑,冲走了所有纷乱的思绪,留下的只是一片空白,视线逐渐模糊了,以至于看不清眼前这两个人“熟睡”的脸,伸手去擦,抹下湿漉漉一片,视线清晰的瞬间那两张脸便再次模糊在水中荡起的波纹里。 压抑心中的哀痛如千斤巨石,这几个孩子又如何承受得了?一个个浑身瘫软地哭倒在地,只是这哭声回荡在堂上却是这般撕心裂肺,对于第一次经历生离死别的孩子们来说,这份痛楚过于残忍。 雁回峰上,大雁在天空一字掠过,发出阵阵哀鸣,把二人飘荡的灵魂带去了没有苦痛的地方,天边的血幕残阳也在凄凉地低诉...... 寒霜国王宫里的一个房间内。 窗外风雨如晦,屋内若明若暗,桌上的一盏烛火在漆黑的夜里跳动不止,昏暗的灯光下是一对洁白的羽翼,辉月银城孤傲地立于一面墙的跟前,银色的瞳孔正注视着墙上地图的一角,伸手取过灯火将地图照得通明,也映出了跪在他身后的人,竟然是神剑阁大弟子齐慕枫! “父亲大人,非常抱歉,我辜负了您的期望。”
齐慕枫额头渗出冷汗,不敢伸手去拭,脸上满是惊惧之色,只是恭敬地跪在地上,默默地低着头。 “你是我最失败的作品......” 辉月银城始终聚精会神地查看地图,没有回头瞧他一眼,语气一如既往的冰冷:“我给过你无数次机会,但你无一例外的都会让我感到失望......” 齐慕枫一怔,眼神里饱含愧疚,说话的声音变得有些颤抖:“请父亲大人再原谅我一次......虽然没有找到天极神剑的继承人,但儿臣已经得到段振南天极剑术的真传,同时将其精要所在已笔录成书,希望以此可以助长父亲大人的力量,早日一统天下!”
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本书,上写“天极剑术秘笈”六个字,颤颤巍巍地双手举过头顶,仍是不敢抬头。 辉月银城目光微动,缓缓转过身,手中的烛光也让齐慕枫的脸更加清晰可见,另一只手轻轻取过秘笈,拿到面前看了一眼,心情似乎有所好转,但并不会显现于脸上,冷冷说道:“虽然...就连我...也没有通过神之试炼,但现在看来...也并非一无所获......” “从今天起...你将用回辉月慕枫这个名字......” 辉月银城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窗前,顺手将烛台重新放回了桌上,轻轻推开窗户,窸窣的雨声传了进来,越发清晰,屋外的冷风吹得烛火剧烈闪动,几次差点熄灭。 齐慕枫在听到可以重新用回辉月的姓氏后,脸上露出了无比愉悦的笑容,心中总算松了一口气,这才敢抬手去拭额上的汗珠。 “从明天开始,我要闭关修炼天极剑术,替我传令下去,期间若有人胆敢打扰我练功,一律杀无赦......” 辉月银城抬头望向夜空,眼神与这寒风雨夜中的月光一样冰冷,银色的长发在这月光下似乎正闪动着辉光,不住地在微风中起舞。 “是!”
辉月慕枫坚定地回答。 辉月银城侧过身,再次望向墙壁上黑漆漆的地图,若有所思,随后冷冷说道:“在我闭关期间,‘圣殿军’就由你的弟弟‘辉月枫’来统领,你就作为副统帅以助他一臂之力......” 说罢,辉月银城双瞳闪动寒光,羽翼微微一抖,一根洁白的羽毛如利箭般嗤的一声在黑暗的空气中划过,瞬间钉在了墙壁的地图上,正好击穿了雪隐国都城的位置。 “是......” 辉月慕枫面似不悦,但仍旧是恭敬地回答。抖动的烛火映在他漆黑的瞳孔中却化作了仇恨的烈焰,一阵大风吹了进来,扑灭了火光,吹动着黑暗中那一缕缕深黑的发丝...... 神剑阁大殿灵堂。 已经是夜半三更,段振南始终未发一言,只是跪地痛哭不已,谁也劝不住,已经两天了,还没吃过一口饭。 欧阳贤想到孩子们一路奔波而回,身体早已疲惫不堪,如今又内心受创,哭得肝胆俱伤,实在于心不忍,便要劝他们回房休息,一切待明日再说,可这些孩子怎么肯走,在劝告无果后,只得下令让他们离开灵堂。 弟子们听令出了灵堂,但却守在门外不愿离去,欧阳贤无奈又出门规劝,这时弟子们却向他问起了师叔及师兄的死因,在新秀武斗会期间,神剑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好端端的两个人就突然间丢了性命? 欧阳贤轻轻擦了眼角的泪,哀伤叹道:“是因为我们神剑阁出了叛徒......” “什么?!叛徒?!”
“叛徒”两个字一出,众弟子大为震惊,一直以来师兄弟们情谊深厚,谁也无法相信会出现叛徒。 在弟子们的不断追问下,欧阳贤心如刀绞,一边抹泪一边讲述起事情的经过...... 原来是七月初七的寅时,齐慕枫私入神剑祠偷取天极神剑却不料被起夜的傅子谦发现,两人一番激烈的争执后,没想到齐慕枫竟一剑杀死了傅子谦! “什么?大师兄是叛徒?”
、“三师兄最崇拜的人就是大师兄,大师兄怎么忍心杀他?”
、“大师兄为什么要这么做?!”
......
听到一半,弟子们哭红的双眼中透出难以置信的目光,但欧阳贤言之凿凿,事实摆在眼前,又不得不信。 欧阳贤接着讲道:“子谦死前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喊,并死死抓住了慕枫这个叛徒,这才为我们争取了反应的时间......” 说到这里,一度哽咽,周围的弟子们更是痛哭不已。 “当我们赶到时,天空突然降下一个长有翅膀的人,他的名字叫辉月银城,他一把便取走了慕枫这叛徒手上的天极神剑......” 欧阳贤越说越生气,但还是隐忍怒火,继续讲道:“天极神剑乃是我神剑阁的至宝,为了夺回神剑,我和你们三师叔便合力与那辉月银城大战起来,虽然夺回了神剑,可是你们的三师叔却......” 欧阳贤再也抑制不住地哭了出来。 众人听后大怒,纷纷叫喊着要杀了齐慕枫与辉月银城为方泽宇和傅子谦报仇! 段贤宇怒上心头,听到“辉月银城”四个字,突然回想起前些天在天门客栈时,那片丛林尽头曾发生的事,辉月银城的形象一下子浮现在脑海中,竟是如此清晰,突然发疯似的大喊:“原来是他!我要杀了他——” 双眼泪珠滚滚,怒火激射,盛怒之下提剑便要冲下山去寻那仇人,众师兄弟竟也纷纷提剑跟随,个个嘴里喊着“我也去!”,眼看怒气盈天的众人转身便要离开!
“站住!”欧阳贤刚要伸手去拦,却先听到堂上传出两个字,众人怔在原地,皆不敢动! 回头一瞧,正是段振南徐步走了出来,眼睛里还有未干的泪水,双眼早已肿胀,两天未曾进食的他面色极为憔悴,几乎没有半分血色,整个人看起来一下子瘦了一大圈,虽然此刻已是神色大伤,但一句话出口,依旧是庄重威严。 段振南扫了一眼这十三名弟子,个个红着眼珠子,都是一副慷慨赴死的神情。这次新秀武斗会带去的弟子都是他心中的宝贝疙瘩,未来可期的栋梁之材,今日看到他们能有如此忠肝义胆已是心下大慰,又如何能任由他们白送了性命呢? 段振南强压着心中无比沉痛的情绪,不再流一滴泪,缓缓开口:“仇,一定要报,但绝不是现在!”
稍微舒了一口气,接着道:“你们三师叔以及子谦的死始料未及,我何尝不是痛断肝肠,又何尝不想为他们报仇?”
“你们年纪还小,但你们是我段振南的徒弟,就必须要明白什么是大局为重!”
众人低头不语,静静听了,只是不断地抹泪抽泣。 段振南继续讲道:“你们如此冲动行事,凭你们这点微末的道行,不但大仇不得报,反而白白送了性命!”
越说越气:“未来还有很多重要的事等着你们去做,你们这条小命都得给我保住!想要报仇?那就给我老老实实勤勤恳恳地学好武功!”
段振南从未跟弟子们发这么大的火,孩子们有点吓坏了,呆呆的不动,也不作声,但心里都在说“师父教训的对”。 段振南一番训斥后,这些孩子是听在耳里,记在心上,又在欧阳贤的劝导下各自掩面回了房间,他们实在是累坏了,段振南看在眼里也是心疼不已。 堂外只剩段振南一人,仰头望着阴云密布的夜空,尽力不让眼泪流下来,心中却备受煎熬...... 方泽宇与傅子谦牺牲了性命才从辉月银城手中夺回了天极神剑,以致门派至宝得以保全,但这样的代价也实在是太大了,段振南这两天反复地问自己:“真的值得吗?”
又想起了三兄弟这二十多年来并肩作战的各个场景,其中十九年前伏魔大战中三人共同御敌的画面最为深刻,关键时刻也是方泽宇冒死救了段振南一命,三人感情深厚,视同生死,如今方泽宇却已先一步撒手人寰,这让段振南的内心遭到了无比沉重的打击。 同时大徒弟齐慕枫是自己一手栽培出来的得意弟子,对他最为疼爱和器重,甚至超过了段贤宇这个义子,心中早已将他定为神剑阁下一任宗主继承人,所以亲传他天极剑术,想不到二十多年的养育教导,最后竟然教出了一个残杀同门,欺师灭祖的叛徒! 想到这里,心中竟似插上了一把钢刀! 段振南是所有人之中最伤心悲痛的一个,但作为一派宗主,他明白自己的使命,只得掩盖自己所有的伤痛,及早振作起来,还要为神剑阁以及整个中原的未来付出所有,这是他必须要肩负的责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