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过这些人,我还见过一些。”
安迪注视着地上的简笔画,虽然那些人的社会框架和行事作风与NCR完全不相容,但是从过往的历史和种种蛛丝马迹来看,他们的实力很可能不次于NCR,虽然到目前为止凯撒军团自从阿拉什德战役之后就退回东方,几乎觅迹... 但谁知道他们哪一天是否就突然决定回归这里呢? “赫卡忒恐惧他们么?”
老人摸了摸花白的胡子。 “准确的说是...憎恨并恐惧,赫卡忒....几乎憎恨除了她的追随者以外的所有群体,她恨NCR争夺土地;恨土人不堪教化,并且她也恨凯撒军团。她把凯撒军团列为命中注定的强大敌人,所谓的神敌...或者可以这样说,她几乎恨着所有人,要不然我为何要说她...” 一阵脚步声传来,这让老人立刻闭上了嘴巴。 安迪抬头看去,在夜色之中有一个高瘦且目光严肃的老者赤着脚朝着这里走来,他身上穿着的也是与那位在和安迪讲故事的老人所穿的如出一辙的沙漠风部落装,这种套装充分考虑了散热...坦率的说是比较原始和简陋的。 这位新来的老人脸上皱纹深如沟壑,使得他的表情僵硬又冷漠,尤其是那两道法令纹,更加突出了生人勿进的气质。 这高瘦老人走过来站在白胡子老人身边,将手里拎着的长矛杵在地上。 “就算你现在闭嘴也晚了。”
他的喉咙里吐出沙哑的嗓音。 “我已经听见了你那些亵渎的话,你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做么?”
白胡子老头转头看了他一眼,用手指头挠了挠光秃秃的头顶,随后取出来安迪送给他的那瓶酒递给了高瘦老人。 那老人接过酒瓶并无推辞,只是拧开瓶盖一口闷下,随后长出一口气。 “不错,这次我就替赫卡忒原谅你,下不为例...除非你还有酒。”
安迪看着两个老头嘻嘻哈哈的推搡起来,原来他们两个早就认识.... “你又在和别人讲那些老掉牙的故事,你也不看看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了?谁还记得有一群人叫毒蛇?自从我们来到这里以后,才几年的功夫就彻头彻尾的变成了赫卡忒的猎犬了!哼....不过说回来,当初如果没有我们帮助她,就凭她那些疯言疯语和一些跟随她的小娘们,她靠什么有今天的地位?靠那些她的干女儿陪人睡出来么?哈哈哈!”
那高瘦老头又是一口,将剩下的小半瓶也喝干。 白胡子老人揪了揪胡子,看起来对那瓶酒原地消失有些惋惜。 “我本来打算慢慢喝....自从她要求所有猎犬不许喝酒以后,连那些上贡或者贸易的家伙手上都不许带着酒进来,以后搞到酒大概会越来越难吧。”
高瘦老头一把将酒瓶扔开,也一屁股坐在白胡子老头身边。 “我管她?反正我估计我也没几年了,老子就是要喝酒!以前老子在西边沙漠里想杀人就杀人,想上谁就上谁,赫卡忒那个疯子懂什么打仗?当初那第一批新兵全都是我教出来的!自从那女人长点本事了以后,喝酒嗑药上女人都不允许,这是要干什么?”
安迪在一旁听得有些惊奇,他知道赫卡忒现在奉行一种类似于禁欲主义的统治风格,但没想到她居然有如此高的要求。这些事情在NCR境内已经形成了很严重的社会问题,但从来没有得到过有效的解决,只能是放任自流。 白胡子老头朝他做了个嘘的手势。 “如果你愿意和那些孩子一样从小接受来自赫卡忒的女儿们的教育,并且在这种强烈的文化环境下成长起来,或许你也会沉醉于每日的祈祷与静修,在那些药物的熏蒸之中看到有关于生死循环的真相,从而心中除了对伟大赫卡忒女士的信仰之外别无半点其他杂念。”
这话换来高瘦老头一口粘痰。 安迪忍不住好奇开口询问关于男女事情的话题。 “我一直想问,衔尾蛇村中如果男女之间划分的如此清晰,那么如何组建家庭繁衍后代?还有,如果村子里发生了猥亵和强奸事件又会如何处置?”
白胡子老头指向不远处那座三层的钢铁圣塔。 “很麻烦...赫卡忒在这方面具有绝对的决定权,她看待人的繁衍与看待牲畜的育种没有区别,赫卡忒只允许最强壮的男性与最智慧的女性结合,这结合首先来自于她本人的指派,其次如果男女双方自愿结合并提出申请,如果得到她的允许那么也可以。”
“总之,在一切妥当以后,这对男女就可以进入圣塔之中沐浴,并且在一个特别的房间里共处几个月,期间他们可以不再执行他们原本要完成的任务。一旦女方被确认怀孕,男方就要立刻离开圣塔,返回到原本的队伍之中;而女方将会在圣塔里等待生产,所有的孩子都要根据性别送到两座育儿所之中由集体抚养教育,父母都不能将孩子带出来自己抚养。”
“赫卡忒痛恨那些猥亵或强奸行为,有前科的人可能会被惩罚下药,那种特制的药物会让男人长久不举和精神萎靡,而如果情节严重更是会被认为构成亵渎罪名,直接丢进圣塔地下的地牢里,被那些圣蛇分尸吃掉。”
安迪听着直皱眉,这种纯社会化抚养的家庭解构繁衍模式在某些层面上属实是有点超乎想象,与外界废土上自然形成的家庭体系严重背离,如果男女双方的结合缺乏系统的记录与查验,实在是难说会不会出现一些践踏伦理的情况。 看到安迪脸上的表情,白胡子老头好像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 “你觉得这样不怎么样么?其实也还不错了,你这种西边刚过来的家伙都无法相信有一些野蛮至极的部落里男女关系到底有多混乱。我听闻某些荒淫的酋长会要求大量的女性与他上床,其中甚至包括了自己的亲属,如果有不愿意的就威逼利诱软硬兼施....他们还喜欢将自己的女人与其他外人交换或者将女人租借出去获利,有些甚至只是为了取乐,那种混乱和肮脏的可怕程度已经超越了人能接受的底线。”
一旁的高瘦老头也补充了几句。 “那女人这么搞让这里新人出生的速度很快,再加上那些赫卡忒之女时不时就从下面各个部落里莫名其妙带出来的婴儿或者半大小孩作补充,这才多少年功夫,衔尾蛇就从最开始的一小伙乌合之众变成了几乎要完成这里所有部落统合的大势力了,这里可从来不缺少人手。”
安迪看到高瘦老头的胳膊上也有一个S形状的黑色蛇形纹身,这表明他也是原本毒蛇的一员。 “猎犬里还有和你们一样从西边过来的毒蛇么?”
两个老人纷纷摇头。 “没了,我们就是最后的毒蛇....最早那时候赫卡忒全靠我们为她冲锋陷阵,所以其实人员损失很大...再后来她用越来越多接受她教育的半大孩子替换到猎犬之中,并且用她的那一套理论不断持续灌输,这样此消彼长,毒蛇已经彻底消失了。”
高瘦老头站起来拍了拍白胡子老头的肩膀。 “走了!明天还得教那群崽子杀人,要是咱们连这点事都做不了了,那女人肯定会把咱们两个喂蛇。”
白胡子老头叹了口气也站起来起来,但走之前他撂下一句话。 “谢谢你的酒和食物了孩子,你还有什么问题要问么?或许我们两个老头会知道一些。”
安迪也站起来,他还确实有一个问题想要知道答案。 “如果衔尾蛇村外面来了一个不是土人的家伙,他就隐匿在这里附近,可以选择的好位置大概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