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她第一眼见到小姑娘的时候,便被她身上的气质所吸引。若不是众目睽睽之下,她可能会激动得说出一个‘像’字。像去世已久的那位,也就是她第一个遇见拥有美人骨的女子。只是那女子的下场十分不好……甚至是说惨烈。而眼前的小姑娘,就连说认罚二字的时候,诚恳又坚定的表情,都像极了那位。“既然姑娘认罚,姑娘就随我来吧。”
石嬷嬷收起陈年旧忆,率先往储秀宫的后罩房走。姜微盈一步步跟着,安静得似这夜,若不是身后有脚步声,石嬷嬷都以为她反悔没跟上来。“姑娘请,今夜,姑娘就在此过夜。”
石嬷嬷推开后罩房一间屋子。屋子内没有灯烛,黑洞洞一片,姜微盈站在门口适应片刻,才看最里靠墙位置有一张床,除此之外再无他物。石嬷嬷身后的宫女,把棉被交她手上。石嬷嬷道:“明日早上,自然会有人把姑娘放出来。”
——所以,这是要关她禁闭?!姜微盈终于明白到这处是做什么。石嬷嬷话音刚落,她背后就被宫女推了一把,踉踉跄跄进了屋,身后的门就被铁链子锁了起来。她抱着棉被,可怜兮兮地扫视一眼小屋,真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而且屋内没有炭火,没有打底的厚褥子,虽然有床睡,但对养尊处优的姑娘来说,确实是惩罚。“但也比罚站好多了。”
姜微盈嘟囔一声,下刻直接走向架子床,把被子压身下,一半盖上,然后打个滚一卷。像个蚕丝宝宝似的把自己卷棉被里头,只露出一双大眼睛。人在安静的环境放松,困意便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她脑子里明明还有很多凌乱的事,眼皮却沉得根本睁不开,索性放弃反抗就那么缩在棉被里进入梦乡。姜微盈一日劳累,虽说敌不过困意,可陌生的环境,不舒服的床铺,让她睡不踏实。半梦半醒中,她感觉双腿又麻又疼,她想要伸手去按一按。但她发现自己动不了,浑身发软无力。这种感觉像是小时候溺进池塘里,整个身子都沉得下坠,眼皮也睁不开,无助又惊恐。“怜姨……”神志模糊的小姑娘在睡梦中呓语。从小到大,只要她难受不舒服的时候,喊一声雪怜,自己就会被她轻轻抱进怀里安慰。可睡梦中的小姑娘忘记了自己现在进了宫,雪怜根本不在身边。但她的呼唤还是得到了回忆,她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将她从无法呼吸的溺水恐惧中拽了出来。很快,她又感受到一只手轻轻贴在自己额头。那人手心干燥温暖,让她向往又贪恋。她无意识地轻蹭着,可他一会儿就拿开了,委屈得她嘟起嘴,眼角已经是一片泪痕。“疼……腿疼。”
她想要发脾气去蹬被子,可刚一动,小腿就像被针扎一样,泛着密密麻麻的细疼。很快,温暖的掌心探入棉被中,顺着她膝盖往下摸索,在她酸胀的小腿肚停留,开始温柔地揉动。“还疼。”
小姑娘打了个颤,拼命往他怀里拱。封禹指尖是温润细腻的肌肤,身前是累倒犯迷糊的小姑娘,借着难受对他一而再的贴紧痴缠,恨不得整个人都要骑到他身上。在这僵硬的床板和狭窄的被子空间内,封禹被她缠得汗都出来了。外头明明挂着伸手冻五指的寒风,这破烂的小屋里,连炭盆都没有。他却像是落进了火炉里,酷热难耐。“嗯……”在她攀在胸膛上对自己吐气如兰的时候,他手指没能控制好力度,不小心按重了。她当即皱着眉头,疼得哼唧一声后,整个人无力软到在他身上。她柔软的唇撞到他的喉结,呼出的温热气息都撩在露出领口的那片肌肤之间,在他错愕中便掀起了身体上一阵陌生的欢愉感。封禹的呼吸瞬间变得沉重而急促。某人依旧不知自己正在危险的四处点火,发现他的手停住了,不满地拿脑袋蹭顶他:“还要按。”
耳畔传来她娇娇的命令声。明明知道她此时把自己当做了身边的仆妇,她懵懂无知,可放大在耳边的声音有着致命的媚,让他有着想要将她直接压身下的冲动!年轻的男儿,哪怕这些年再清心寡欲,浑身热血亦是一点既燃。燃起的冲动足够烧掉一个男人的冷静与自制力。封禹浑身肌肉都绷紧到了极致,在她又不满蹬腿的时候,抬起下颚,吸进一口属于寒夜的冷冽,将体内濒临爆发的欲念都压了下去。姜微盈又感觉到了小腿又传来让人放松地揉按动作,她满足地安静下来,趴在他暖烘烘的胸膛上,彻底睡沉了。听着她匀称的呼吸,封禹实在是想把她给摇醒。可惜安神香的效用已经彻底起效,她这一睡,不到天明都不会睁开眼。明明就是要让她吃苦头的,结果是他自己来自找苦吃。封禹自嘲地嗤笑一声。既然她享受了他的伺候,那么他从她身上索要一些利息也不为过。他轻柔地托起她侧脸。望着她乖巧贴在自己手心,毫无防备的模样,封禹眼里都是笑意,在她还微微蹙起的眉心间……落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