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遍，“双方人马一时僵持不下，直到一声娇弱的呼声打断了这段近乎死寂的沉默，“王爷，您怎么也不等等妾身？”

楚墨脸上的表情已经彻底僵硬了，他抿了抿唇，又看了秦邀月一眼。凌萱不主动找茬，秦邀月一个副将，主动上去找一个侧妃的茬，一时之间想不出能怎么找，只能无奈地冲楚墨摊了摊手，表示自己无能为力。“见过太子殿下、九殿下。”

凌萱盈盈行了一礼，美目幽幽一转，尽是风采。楚寒冷哼，顾千丞摆弄手中弯弓，两人之间，竟无一人愿意理会凌萱，楚墨更别提，完全把凌萱当成空气来对待。凌萱好不尴尬，咬了咬唇，颇有几分委屈，“王爷，不知妾身哪里又惹你不开心了？妾身已经谨记王爷教训，处处谨小慎微，王爷还有何不满？”

“是啊，宁王殿下，小女之前有百般不是，今日也是你的侧妃，虽不是明媒正娶，但也是皇上赐婚，你若有何不满，大可以去陛下面前诉苦。缘何对小女诸般冷眼？”

众人循声望去，但见一对夫妇携手而来，男的高大伟岸，眉间紧紧皱起，两鬓斑白，略有几分老态，女的眉目柔软，风韵依旧，正是凌太傅凌云蔚与其夫人凌祁氏。“爹爹！娘亲！”

凌萱目露欣喜，扑上去紧紧挽住太傅手臂，眉眼之间尽是烂漫笑意。凌夫人用手帕点了点眼角，“我的儿，让你受委屈了。”

凌云蔚似笑非笑地看着楚墨，“不知小女是何处惹得王爷不快了？”

“太傅，凌侧妃既然已经入了王府的门，自然就是王府的人，皇兄从头至尾没有说过侧妃半句不是，凌太傅莫非年纪大了，耳朵也不好使？”

楚墨不言，顾千丞拉了一下弓弦，漫不经心地问。“九殿下说笑，老臣怎么敢说王爷半句不是？老臣一生碌碌，就剩下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怎么舍得她在王府这样受苦？”

凌云蔚不慌不忙，眉眼依旧挂着浅薄的笑意。“爹爹，你不要责怪王爷，女儿初为人妻，自然……”楚墨嗤笑，“妾。”

凌萱脸色一僵，凌云蔚勃然大怒，“王爷！你莫要认为凌萱身后无人，别忘记了，你身后站着谁。”

凌云蔚此人是一只老狐狸，因为凌萱的缘故，在朝廷上却一直以宁王一派自居，宁王不得宠，身后的谋臣也就那么几个，凌云蔚自以为有牵制住楚墨的筹码。但须知，楚墨没有夺储之心，凌云蔚一番苦心错付，即使宁王真的能登上大位，凌萱也不可能是一国之母。“本王身后？凌太傅此话当真是可笑极了。”

楚墨摇了摇头，眉目之间都是讥讽之色，“太傅，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整个天下都是父皇的，我身后站着谁，自然也是他的。”

凌云蔚咬牙切齿，“宁王，你果真要这样执拗？”

“太傅说笑了，本王做事，但求无愧于心。凌萱是个什么东西，想必凌太傅、凌夫人比我清楚。”

秦邀月在心里啧啧赞叹，楚墨这话说得未免太不留情面了一些，再怎么说，人家凌太傅手上还是有一点实权的，当着人家的面这样辱骂他们的女儿，这……不妥当。楚墨与宋宸。除去这张脸，当真有许多地方不同，至少宋宸说话不会这么直白，骂人也图个拐弯抹角，楚墨如此，容易树敌。不过，就算他不这样，敌人也不会少。楚寒等人见楚墨不爽已久，此刻有人找他麻烦，省了一份力，自然袖手旁观，顺带把方才秦邀月辱骂他的那一件事给忘记了。凌夫人比凌云蔚更要护短一些，她连声冷笑，“宁王殿下，臣妇请教你一句，你倒是说说，我女儿有哪里不好？”

凌萱眨了眨眼睛，噙着泪珠，欲滴不滴，微微咬着丰满的唇，实在惹人怜惜。楚墨的视线只是再她脸上轻轻地拂过，上下嘴唇一碰，“一无是处。”

凌萱脸色刹那雪白雪白，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她伏在凌夫人怀里，泣不成声，“妾身无才无德，王爷嫌弃妾身，妾身自然可以改变，将事情做的完满，王爷又何苦在众人面前撂我脸面？”

无才无德？不不不，秦邀月不认为，凌萱除去没有脑子以外，要身材有身材，要才情有才情，她可是京都三大才女之首，她不会没有半点真才实学，凌萱这个玩笑开得真认真。“皇弟，你这样讽刺你的侧妃，当真是君子之举？”

楚寒似笑非笑。楚墨淡淡扫了楚寒一眼，眉眼之间流露出不加掩饰的讽刺之色，双手负后，未曾理会跳梁小丑。楚寒竟也不恼怒，只是狠狠瞪了一下楚墨身后的秦邀月，给秦邀月丢了一个‘你等着’的眼神，“皇弟好性情，皇兄不打扰你了，急着去取父皇的苏越神弓。”

就算想看楚墨吃瘪，他也夸下海口在先，就这场大戏要持续的时间应该比自己想象中得要长，不能叫旁人领先了去。他冷哼一声，擎弓上马，他走了，跟着他的几个世家子弟也纷纷告退，一场大戏，到头来只有四五个人观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