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便去了府衙。李广得知任承泽到来,早已准备好了酒菜洗尘。“江大夫现在在何处?”
李广没想到任承泽一开口就是问这件事,当下也不知如何回答。“微臣,微臣对此事也不太了解,不过有一个人应当了解此事。”
“说。”
任承泽被夙夜的一句话弄得几天几夜都心神不宁,此时要是看不到江子笙,一颗心怎么也不会放下。“江大夫在西南的时候曾收了名徒弟,姓夏名流殇,此人正在府衙中居住。”
李广将夏流殇给推了出来。“还不将人请上。”
任承泽再难以保持君子风度,直接怒言断喝。“是。”
李广忙不迭退后一不小心便磕了一跤,他慌忙起身,连身上灰尘的没敢拍便匆匆下去叫人。才短短三日,那原本清雅俊秀的夏流殇变成了一个犀利哥。那到处乱长的胡子就像是地里的狂草。他双眼无神地看着一身贵气的任承泽,全无半分尊敬。“你师傅在哪?”
任承泽没有计较他的无理。师傅?听到有人提起江子笙,夏流殇终于回神过来,两眼发亮的看向任承泽。“你能救师傅吗?”
听到夏流殇的话,任承泽心底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难道夙夜说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师傅她怎么了?”
问这话时任承承语气都有些颤抖。夏流殇闭上双眼,无力地将那天的事情重申一遍,说完时,他眼角的泪直接掉了下来。“我……我看到师傅慢慢的变透明,就好像随时要消失一样。”
夏流殇抹掉眼泪继续道,“世子带走师傅后,我便用剩余的药熬成了药汤分给了那些还没好的疫民。”
“任锦轩带她去哪了,你可知道?”
任承泽听完夏流殇所诉,浑身就像被抽干了一般。“我不知道,我只希望世子能够救师傅……”夏流殇摇了摇头。都不知道么?任承泽颤抖地吸了口冷气,双眼无神的走出府衙。他还是来晚了一步,他应该快一点的,他还可以更快一点的……想起夙夜说的那句,看她最后一眼,任承泽的心此时就像是被尖刀狠狠的刺着。“江子笙!难道我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吗?”
任承泽跪坐在铺满雪地的街道上,仰天吼了一声。他还想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他还想与她共享这锦绣江山,他还想日日为她画眉描妆,他还想了很多……可是现在他却连她最后一眼都没看到就失去她,这样他如何承受……任承泽不知是如何走到酒馆的,他喝了一坛又一坛的烈酒,喝到嗓子烧了眼眶红了,心都凉了……此时酒馆进来了一个布袋和尚,他的出现立即引起了不小轰动。“小秃驴你终于来了,我们老早就等着你说书了。”
布袋和尚露出两颗大门牙,走到任承泽的隔壁坐下,不太厚道地笑了笑,“嘿嘿……说书没问题,不过这酒得先满上。”
“你这酒肉和尚也不怕佛主怪罪。”
话虽是这样说,那些客人却还是给了他一坛子酒。“这酒肉穿肠过,佛在心中坐。”
布袋和尚贪婪的抿了口,从破布袋里拿出一个木鱼敲了敲,“话说上回说到妖医现世降瘟疫,西南百姓全送命,这回咱们继续往下道。”
见布袋和尚开始说书,那些客人便全停了下来,聚精会神的听着,就连还有三分醒的任承泽也不由的竖起耳朵。“这女妖医实则是我佛座下的一朵雪莲,因常日在佛边听道变生出灵性……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女妖医最后还是死在了天道上。”
“好好,这个该死的妖医,应该下十八层地狱,这样的死法太便宜她了!”
客人们们纷纷鼓起掌,义愤填膺地道。江子笙化为冰女一事在西南早已流传了各种类型的版本。有人说江子笙是妖孽,所以才会在死后被打回原型,甚至还有人流传这瘟疫就是江子笙带来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自导自演,那被砍掉脑袋的几个疫民就是最好的证明。也有人说江子笙是从天而降的仙人,因为除尽了西南的瘟疫,最后被天命感召回了天庭。他们还打算为江子笙立座庙宇,世世供奉……但不管是哪种舆论,现在都让任承泽火大。“呵呵……”任承泽阴冷笑笑,走到布袋和尚身边,“你说的妖医可是来西南的江大夫?”
“除了她还有谁……呃……”布袋和尚的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被任承泽给提了起来。“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说她!”
任承泽第一次在众人面前露出骨子里的凶狠,只因别人触犯了他的逆鳞。他的逆鳞就是江子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