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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计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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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宏州平时也懒得管,现在心里装着事,看啥都添堵。“儿啊。”

他分外严肃地看着苏戚,劝道,“你要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

苏戚点头:“记着呢。”

“跟别家的小姐学着点儿,不要求你绣花写诗,好歹文文静静的,做个样子出来。”

苏戚提出异议:“她们也并不文静,好几个特别闹腾。”

苏宏州瞪眼:“谁让你学闹腾的人?远的不说,治粟内史家的戚二,不就挺好吗?有才有貌,提亲的人都踏破了门槛!”

苏戚:“咱要那么多人提亲也没用,横竖只能嫁一个。”

苏宏州:“合着你还挺遗憾?莫非还想嫁给几个?”

苏戚默默闭嘴。这天没法聊,老父亲哪儿哪儿都能揪出毛病质问她。“我看你就是这么打扮惯了,完全不把自己当回事。”

苏宏州强行扯回话题,“平时不出门,在家里试着换换装束,怎样?”

苏戚想了想:“不怎么样。”

上次让红萼帮着梳发化妆换女装,对方至今还以为她有奇怪的癖好。苏宏州说完,也觉着这提议没啥意思。府里人多口杂,虽然不见得往外传,可苏戚身份没公开,穿着姑娘家的衣裳算什么事。平白让人误会。千怪万怪,都怪苏戚把名声作得稀烂,现在想恢复身份,都瞻前顾后各种担忧。苏宏州狠狠瞪了她一眼,叹着气走了。莫名其妙挨了顿训,苏戚摸摸脸,又拎起棍子练了半个时辰。午饭前,她洗了个澡,祛除身上的汗味儿。擦干净头发准备穿衣时,看看自己的胸脯,她犹豫片刻,从衣橱里翻了条裹胸带出来。迟来的成长,似乎并未停止。现在勉强也有看头,不再像以前,坦荡得毫无沟壑。穿上衣服倒不明显。但如果不加以掩饰,万一有个手贱的,碰一碰摸一摸,难免察觉不对。因此,该做些防护措施。可是……苏戚一手拎着裹胸带,一手捏捏自己,顿感十分为难。这么早就遭受压迫,要是压没了怎么办?她难以抉择,直至打了个喷嚏,才把裹胸带塞回衣橱,匆匆套上衣服。晚间去薛宅,苏戚抓起薛景寒的手,严肃道:“你摸摸我。”

薛景寒刚处理完政事,坐在书房看菜谱,就被来访的苏戚整懵了。他整只手都是僵的,热气从指尖直接窜上脖颈。“别闹。”

薛景寒轻斥,“你……你矜持些。”

虽然他俩之间现在有个屁的矜持。苏戚道:“就随便摸一摸,看看能不能区分男女。”

薛景寒弄明白了她的意思,闷声道:“你放开,我来试试。”

苏戚松开他的手。薛景寒用手背拂过她的衣襟,动作轻柔得难以察觉。“怎样?”

苏戚问。薛景寒轻咳一声:“未觉异常。”

苏戚:“你再试试,像男子寻常打闹那般。”

薛景寒没跟同性打闹过,这要求着实为难。他回忆了半天自己曾见过的场面,犹疑着拍了拍苏戚的胸脯。隔着衣料的柔软触感,险些让他呼吸紊乱。“明显吗?”

“不算明显。”

他望着苏戚神情泰然的脸,莫名不是滋味。“戚戚,你靠近些。”

苏戚倾身,只见薛景寒抬起手来,不轻不重地拧了下她的脸颊。苏戚啊了一声,捂住腮帮子:“你干嘛?”

怎么都爱欺负她的脸。薛景寒冷笑:“苏公子真是没心没肺,跟我试这些,莫非存着心思,想让外人碰你?”

苏戚喊冤:“哪儿能啊,我就是怕出个意外。找你试试各种情况,也好心里有个数。不行就裹起来,可是裹着不舒服,万一裹没了……”薛景寒听她辩解,先是不豫,后头却忍不住笑起来。“放心,你怎样都好,我不在意。”

苏戚嘟囔道:“我在意啊。”

“强行拘束着本来也对身体不好。不爱用就别用。”

薛景寒揉揉她的脑袋,再次强调:“总之不能给别人碰。你注意点儿分寸,别跟人称兄道弟,谁乱来就掰折他的手。”

这话说得轻描淡写,毫无高岭花人设负担。“我肯定会注意。”

苏戚还是觉着不放心,“你再打我几下,模仿交手场面。”

薛景寒不愿出手,捱不住苏戚软磨硬泡,只好依着她的要求来。动作之间难免勾起火气,见苏戚无知无觉,他干脆反客为主,想怎么试就怎么试,硬是把人闹得面红耳赤,才肯罢休。“还要试么?”

薛景寒居高临下,询问苏戚。如果忽视他耳垂的潮红,倒的确算得上冷静自持。苏戚靠着书桌,连声讨饶:“不试了不试了。薛相,放过我罢。”

她的嗓音带了点儿沙哑的柔软,含着浅浅的哀怜,轻易让人丢盔弃甲。薛景寒合住她散乱的衣襟,俯身咬住肩膀,牙齿用力厮磨了下。“没心肝的小混账。”

过了几天,沈舒阳突然干了件事。他开始查诸位皇子公主的身世,还搞了个滴血认亲,确认究竟是不是自己的血脉。事情是暗地里进行的,外头基本没人知道。苏戚还是从薛景寒那里听到消息,不由感慨绿帽皇帝的危机感。这一查,还真查出沈文嘉和沈碧凝有问题。沈舒阳又惊又怒,气得晕倒了。他身体本来就不大好,体虚,易乏,常喝滋补养气血的药物。这一倒下,连着七八天没起来,整日喝药针灸,整个人顿时有了颓态。苏戚觉着不对,私下里问薛景寒:“沈碧凝的确不是他女儿,但沈文嘉怎么回事?难不成真是丰南王的孩子?滴血认亲有这么准?不应该啊。”

古时所谓的滴血认亲,没有任何依据,根本不能判定亲子关系。薛景寒道:“卞晴生和莫望有苟且,沈舒阳本性多疑,自然会多加揣测。前段时间明瑜中毒,若沈文嘉是莫望的儿子,就解释得通为何卞文修要害明瑜。”

毒杀帝王亲子,扶持丰南王的孩子上位。卞氏与丰南王联手,篡夺大衍江山。这就是沈舒阳怀疑的情况。“陈美人和太监的私情暴露,沈碧凝并非亲生女儿,这时就算陈美人解释自己是毒害明瑜的凶手,沈舒阳也会把下毒动机安在卞氏身上。她与皇后交好,再加上偷情不忠,沈舒阳厌恶过甚,如何会信她?”

“有一个假女儿,再出个假儿子,也很正常。就算暂时无法查证沈文嘉和丰南王莫望的关系,沈舒阳也会怀疑沈文嘉的身份。这时滴血认亲再不成功,自然印证他心中所想。”

薛景寒说完,苏戚紧接着问:“你这次做了什么?”

他反问:“戚戚,你觉得我会做什么?”

苏戚:“滴血认亲,我猜你让人动了手脚。”

薛景寒点头:“盛血的瓷碗,事先用盐擦拭,血便无法及时融合。”

苏戚抿唇,仔细思考着,又说:“昌宁节那天晚上,我跟你讲了皇后跟丰南王的事,你就使了法子,让沈舒阳察觉到私情,对吗?”

“对。”

他算准丰南王离京的时间,让沈文嘉的奶娘“无意”透露皇后夜里晚归的事实。沈舒阳疑心重,肯定会查皇后的行踪。他倒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就查到丰南王身上。留在卞晴生背后的吻痕,加速了秘密的暴露。两人的疏漏,省却了薛景寒许多功夫。一场荒唐的私情,轻易便可祸水东引,牵连宫外毫不知情的卞文修。苏戚总觉着自己遗漏了什么。她凝神思索半晌,猛地抬起头来:“陈美人与贴身太监私通生子之事,是你泄露出去的?”

薛景寒默然,没有否认。“难怪这么快就被查出来……”苏戚终于明白了。因为知晓了卞皇后的秘密,沈舒阳彻查后宫嫔妃。薛景寒适时放出线索,诱使掖庭查出陈美人当年偷情的事实,其女沈碧凝身份被戳穿,导致沈舒阳怀疑子嗣血脉。然后在滴血认亲的时候动手脚,加深沈舒阳对沈文嘉的怀疑。从而联系到沈明瑜的中毒案,让沈舒阳彻底不再信任卞文修,且疑心卞文修与丰南王早已联手,图谋帝位。一步一步,计算得如此缜密,切中要害。苏戚问:“莫非你在设计明瑜中毒案凶手时,就想到了今天?”

问完她又摇头,“不,不对,那会儿你应该不知道皇后和丰南王有私……”薛景寒叹气,扶住苏戚脑袋:“戚戚,你何需操心不相干的事。总归都会走到这一步的,就算没有卞晴生掺和也一样。莫望和卞文修,都是必须要除掉的人。”

一个想篡位,一个有旧仇。全都逃不开他罗织的网。薛景寒摩挲着苏戚的耳垂,轻声道:“快了,再过不久都能结束。戚戚,我不会让你等太久。”

苏戚牵起唇角,笑着说:“我不着急啊。”

薛相运筹帷幄,性情冷漠,任何人和事,仿佛都在他的计算之内。这一场皇宫变故,又不知牵连多少性命,改变多少人的命数。苏戚无法阻止,也无意阻止。她搞不来权谋,提不出更好的对策,自然也不能当个假圣母。只是……面对这样的薛景寒,总能想起昌宁节的大雨,陈县孤独如木偶的少年。他在谋士旧部的指引下,一步步踩着荆棘和鲜血,走成如今的模样。想起这些,心里有些难过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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