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忙完了便回来了。”
陆行云扶着她的腰,让她坐起身来,“回来正好撞见你做噩梦。”
他没松开叶珍的手,而是握在掌心,轻声问:“梦到什么了?又哭又喊的。”
叶珍却不怎么想说话。她朝着陆行云靠去,整个人几乎埋在他的怀里,听着他胸膛里那颗跳的强劲有力的心跳,才觉得噩梦所带来的恐惧一点一点的被驱散。陆行云也没有追问,他抱住叶珍的腰,又将被子拉过来,将她整个人包围在怀中。就这么静静抱了一会儿后,叶珍才开口:“我梦到了一些过去的事。”
陆行云:“想说说吗?”
叶珍摇了摇头,伸出双手抱着他的腰,闷声道:“我曾经不止恨我的父亲,也恨我的祖母,我恨他们袖手旁观。可是到如今才知道,祖母也是有难处的。”
叶家曾也像薛家那般家道中落过,硬是靠着叶老太太将叶世忠拉扯长大,又请先生为他授课讲道,叶家才能有如今。叶老太太一介女流,撑着整个叶家走到现在,在她的心底,叶家比什么都重要。她心疼薛姨娘,可也更怕萧家对叶家动手。叶珍以前不理解她,但是现在,她明白了。“你祖母,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陆行云低低道。叶珍笑了笑,嗓音微微沙哑:“人人都这么说。”
她以前听见这话的时候,嗤之以鼻。而如今,才是深有体会。“晚上有花灯会,一起去吧?”
陆行云道。叶珍微微惊讶:“上元节不是都过了吗?”
“谁说只有上元节才有灯会了?”
陆行云笑了一下,“若是想去,用了晚膳咱们就出门。”
“好!”
叶珍眉眼间绽放出一抹笑,“我让孙嬷嬷留下来照顾钰哥儿。”
灯会人多也杂,带着孩子并不方便。再说钰哥儿还小,带他去了灯会对他而言也没什么意义。“好。”
陆行云笑着道。虽已开春,但夜里还是凉的厉害。叶珍叫银环备好了披风和小手炉,免得出去逛一圈回来还着了凉,那就得不偿失了。陆霜也不知从哪儿得的消息,知道她跟陆行云要出去逛灯会,跑到陶然居来求着叶珍带她一道去。叶珍哭笑不得:“灯会你去了不知多少次,怎么还这么感兴趣?”
“从前去灯会那都是为了玩,只有我才知道哪里好玩,大嫂你是头一次去,若没有我陪着,你岂不白去一遭?”
叶珍眨眨眼:“你大哥陪我去。”
陆霜先是一愣,然后更理直气壮:“我大哥那人哪里知道什么地方好玩啊,他都没去过灯会呢。”
叶珍心头一动,扯了扯她的衣袖。陆霜以为她要跟自己说悄悄话,便靠过去。“我听说,你大哥以前的那位青梅竹马,不是在王府住过一段日子吗?难道他没陪着那位去过灯会?”
叶珍是纯好奇,不是为了吃醋什么的。可陆霜却是头皮一炸,如临大敌。她欲盖弥彰的模样瞧着让人觉得好笑,连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哪……哪有什么青梅竹马啊,都……都是下人们瞎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