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去找马寡妇的时候,马寡妇对张国全说:“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你不要参与进去,这也是瑶瑶的遗愿。之前没给你信,就是怕你做出过激的行动,可要是不给你,这是瑶瑶临终特地让我交给你的,不给你的话,我也睡不着觉。”
张国全沉默着。马寡妇接着说:“你就听瑶瑶的吧,安安心心过自己的小日子,他们的事随他们斗去,跟咱们种地的农民有啥子关系。”
张国全深吸了口气,待吐出的时候,他问:“瑶瑶到底是怎么死的?”
马寡妇急了:“嗨呀,你咋个就不听劝呢,早知道我奔着睡不着觉,也不该把信交给你了。”
“瑶瑶死的不明不白,我弄不清楚这件事,一辈子都会受到良心的折磨。”
听的马寡妇长叹一口气:“哎,我就知道把信给你是这么个状况,要不是那天见到你,紧接着晚上就做梦梦到瑶瑶,我肯定不会把信交给你的,我要是早点撕掉该多好啊,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张国全,我不让你调查,是为你好,也是为我好,姐姐怕死啊,你不知道那些人为了钱能做出多恐怖的事。”
马寡妇说着说着,可能因为害怕,身体颤抖的同时哭出了声。看来她真的很怕,张国全等她缓和了一些说:“你要是害怕可以不告诉我,你只需告诉我大金牙在哪里就行了?”
马寡妇告诉大金牙服刑的地方,是在另一个省区,大金牙不是本地人,由于在他的省区犯了不少案子,才逃到这里,现在他又被遣回去服刑。回到家,张国全收拾好行礼,无非是路上需要吃的干粮,他告诉了白鸽整件事,白鸽担心的不行。可她知道张国全是肯定要去做这件事的,她太清楚张国全的为人了,这件事他要是不搞清楚,一辈子也不会安心的。这是张国全长这么以来,第一次出远门,小时候他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镇子上,长大了点,最远的地方也就是县里了,连市区都没去过。第一次从县里坐上客车,张国全望着窗外形色匆匆的人流,他在想那些人都是来干嘛的?又要去往何处呢?客车一路颠簸,他吐了好几回,带的干粮愣是一口没吃,完全吃不下去。没想到他从小幻想过的坐客车,好不容易坐上一次,是这么个状况,对他来说,简直是折磨。车厢里的人可真多,坐着的,站着的,密不透风,时不时有小孩子的哭闹声,太吵了,整个车厢就没安静过。换乘了好几次,坐了一天一夜,好不容易挨到地方,张国全高高的举起手中的布袋,挤着人流终于下了车。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这一路可把他折腾坏了,还是村子里好,空气清新,到处都是绿油油的,哪像这里除了灰白,就看不到一点儿绿色。下了车,到处都是陌生的人,人生地不熟,还迷了方向。车站到处都是人,特别拥挤,费尽全力挤出车站的时候,发现放干粮的布袋子开了一道口,里面的干粮也所剩不多,估计顺着口子掉了下去。大腿处凉飕飕的,低头一看,裤子口袋的地方也被开了一道口,他才明白这是遇到小偷了。张国全在大庭广众之下,赶紧去摸裤裆,钱还在。他松了口气,幸亏来的时候,把钱缝进裤衩子里,要不然他回去都成了问题。他回过头去看,拥挤的人群,来来往往,每个人长的都很面善,根本无法分清哪个是小偷。钱没丢就算万幸了,这一次他谨慎了很多,尽量不与人贴的太近,拥挤的地方绝对不去。即使再向一些人打听看守所位置的时候,他也是离得远远的,弄的别人还以为他是什么坏人。直到问了本地人,才打听到看守所的位置,在市区往外,还要很远的路。有开三轮车的吆喊:“小伙子,去哪儿?”
刚才张国全一直在问路,想也没想的说:“看守所。”
“哦,看守所一块钱,上车。”
张国全赶紧摇头,一块钱,太贵了,他坐客车跑来这么远拢共才一块钱,现在只是到看守所,就要一块,简直就是抢劫。开三轮车的就下来,拉着张国全非要去坐他的车,非常的热情。吓得张国全拔腿就跑,生怕别人把他卖了,再或者到个没人的地方,把他的钱抢走。我凭什么让你送啊,我又不是没有腿。来到看守所的时候,他走了一天的路,可太远了,腿关子都跟着打颤,怪不得人家要一块钱,确实太远了。天色已经黑了,看守所的人告诉他得明天才能见,于是他就随便找了个石凳躺了一夜。第二天,他如愿见到了大金牙,跟之前腆着大肚子,油光满面的暴发户形象相比,大金牙沧桑了很多,长了不少白头发,也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