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铭钰一听这话皱眉道:“你这是什么话?”
李延清轻扯嘴角道:“在下觉得,既然寒门和士族的关系无法调和,那便是一山不容二虎了,与其硬融,不如灭其一。”
此言一出,贡士们高兴了,纷纷附和道:“这位公子言之有理,我们为什么要跟他们共处,平衡矛盾呢?”
江淮一时气愤,直指着众人:“你……你们……”李延清看着贡士们点头道:“嗯,依在下看,寒门子之所以现在怨气这么大,还是朝廷太过仁慈,允许寒门子读书,人一旦读了一些书,便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妄想挑战权威。”
他的话一出,贡士们猛得点头,甚至还有贡士道:“公子,真是相见恨晚哪!”
薄奚彻近来给他送了许多上好的锦缎华服,平日里他舍不得穿,可他已经三日没有见薄奚彻了,来见他便穿了。众人看李延清长相不似凡品,此时的他穿着明蓝色印兰花的云锦外袍,宛若那人间富贵花,京城中的子弟不认识他,便猜测他是富庶一带的望族公子。江淮见这些人沆瀣一气,这个神仙一般的公子也是如此不辨是非,心中一片冰凉。待众人说痛快了,李延清又道:“若是那些已经读了书的寒士冥顽不灵,便杀。”
贡士们一时愣怔,没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只下意识道:“那也不必……做得这么狠。”
李延清摇头又道:“此言差矣,既然是你死我活的关系,就不能心慈手软。依在下看,许多寒门子是全村的希望,一个村子只供了这么一个或者几个寒门子,若是杀了这些寒门子引起这些村子的不满,便屠村,总能屠得尽的。”
此话一出,那些之前叫嚣的贡士们默默不语,不就是阶级矛盾吗?怎么就上升到屠村这种地步了呢?江淮疑惑地看了一眼李延清,事情好像并不是他所想的那样,这个人究竟想做什么?李延清拱手对座山的薄奚彻和上官铭钰道:“终有一日,世间再无寒门子。”
贡士们嘴角微抽,可不是都没了吗?人也都没了。这时,有些贡士道:“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杀尽了寒门子,甚至……还屠了村,那大宛必将民生凋敝,大宛如何应对陈国和南疆的来犯,长此以往,必将动摇国之根本。”
李延清轻笑道:“所以,你们觉得寒门子还是有点用了?”
贡士们面面相觑,这位公子究竟是站在哪边的?李延清又道:“既然你们不是真的觉得寒门子一无是处,为什么非要这么夹枪带棒的呢?虽然寒门子和世家子积怨已久,但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诚如你们所言,我们真正的敌人是陈国和南疆,又为何要做那同室操戈的蠢事呢?”
一腔肺腑之言说得江淮内心震动,他向李延清拱手赔礼,他为自己刚刚对他的误解而惭愧。上官铭钰满意一笑,她眼睛紧紧盯着李延清,心下有了思量。李延清目光不自觉地看了一眼薄奚彻,薄奚彻也正看着他,那眼神炽热得快要将他的心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