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倩倩这人待人和善，工作能力也强，同事和合作伙伴都对她赞不绝口的，也没有什么结仇的人。”
赵成峰摇着头回答后，又想起另外一件事，说道：“田乐敏说的那家医院，我去过了，姚倩倩的确在那里接受激光手术治疗，医生说她最近几天看东西都会模糊。”
季年皱了下眉，“所以，才在自己家失去了方向感吗？”
“啊，关于这点，姚倩倩一个同事提起过，她说姚倩倩是个大路痴，方向感很差。”
赵成峰解释。“看来凶手对姚倩倩很熟悉。”
根据赵成峰的话，季年心里已经有了个大致的判断，缓慢的一一分析着：“钥匙开门，把姚倩倩移动到次卧，故意放了障碍物，加剧了天然气管子的老化，拧松了警报器的螺丝，打开天然气阀门，然后离开姚倩倩的家。”
听着季年的分析，赵成峰也补充了两句。“我觉的，拧松螺丝和加剧管子老化，不一定是当晚做的，有可能提前就动好了手脚。”
“也有这个可能。”
季年点点头，然后看了赵成峰一眼，“先找到凶手进入姚倩倩家的路径，其他的我们暂时也想不出来，只能先放一放。”
“是。”
和赵成峰分开后，季年去了法医办公室，一进门就见杨海在打呵欠。“季队。”
呵欠打到一半，杨海捂住嘴，不好意思的朝季年笑了笑，他问：“你怎么来了？”
“杜若呢？”
刚问完，季年就想起来今儿是杜若休假，这回估计她早忙完回去了。见季年一脸懊恼的神色，杨海笑嘻嘻的说：“我师姐中午就销假回来了，刚才她去停尸间了，我带你过去。”
“不用，我知道地方。”
谢绝了杨海的好意，季年朝他摆摆手，“你赶紧回去休息，瞧你困得那样。”
“嗯，等会忙完就走。”
杨海扯着嗓子喊，可季年人已经走远了。此时，停尸间里，杜若站在姚倩倩那格冷柜前，目光幽幽的盯着拉门。良久，她都看不出什么，不由无奈的叹了口气。“难道你也不知道是谁杀了你吗？”
细长的手指碰触到冷柜门上，触手的寒凉让杜若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门外季年刚准备推门，就听到杜若的声音，他心里起了疑，下意识的放轻了脚步，蹑手蹑脚的把门推开一道缝隙，然后透过缝隙往里面一看。只有杜若一个人在！那她在跟谁说话？意识到这一点后，季年脸色发沉，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赵成峰说过的那些话。那些有关杜若的传言。“听说她很邪门的！”
“好像是能看到些什么，有时候会跟死者说话。”
“我那个同学还见过她对着空气说话，那样子就像是那里站了个人。”
“她调去的几个地方，都没人喜欢跟她多接触，因为她那人太冷了，好像身上透着鬼气，阴森森的，尤其是那双眼睛。”
想到这里，季年眼中闪现出杜若清冷的眸子，那清澈可见底的眸光比古井还要清幽冷淡，以至于最初接触的几次中，季年都会被她看的不适。这时候，杜若又开口了。“我有心想帮你，可你什么都不知道。”
收回摸冷柜门的手，杜若转而把手指贴在眼睛处，幽幽的说道：“看不到，我能做的就是法医的本职工作，剩下抓凶手的事情，就交给季年了。”
这还是季年头一次听到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话，如果不是场合不对，气氛也不对，季年会以为杜若碰见了老熟人，可她话里的意思却有些恐怖，那样子就像是在跟姚倩倩聊天。可姚倩倩已经死了啊！季年弄不清是怎么回事，只能定定的看向杜若的方向。放下覆在眼睛上的手，杜若轻浅的扯了扯嘴角，对着冷柜门笑了一下。以季年的角度来看，这样子的杜若十分诡异，要不是他心理素质好，恐怕换做赵成峰会吓得大叫起来。“季年人很好，是个负责任的人，你的案子交给他，他一定会破案的。”
杜若的夸奖，让季年愣了一下，但很快他就哭笑不得起来，因为他听到了杜若的碎碎念。“林文浩也很厉害，他能找到关键线索，但赵成峰嘛……”拍拍冷柜门，杜若用安慰的口吻说道：“他虽然粗心暴躁了点，但你放心啊，有季年在呢！”
门缝后面，季年嘴角噙着一抹笑摇了摇头。平时杜若总是冷着一张脸，话也不多，甚至到了能说一个字不说两个字的地步，可现在看看她和一具尸体聊得这么开心，说话都是平时的几十倍量，季年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在这时候，杜若突然沉默了下来，她认真的盯着冷柜门，然后猛地转过头看向门口，凌厉的目光直逼季年，像是已经知道了他就藏在那里似的。季年错愕了瞬间，这一瞬间杜若已经恢复常色，只是看向季年的目光仍旧有些闪躲。“你都听到了。”
她不是质问他什么时候来的，而是肯定的说出这番话，这让季年心底有些诧异，但他面上还是镇定的点了点头。季年的反应实在是太过平静了，这和以前那些同样撞见过类似情景的人的反应完全不同，杜若先是一愣，随后回过神来，她有些不自在的捋了捋头发。“我没有病。”
她支支吾吾的开口，少见的扭捏，看的季年觉得有趣。“我明白。”
注意到他说完这话后，杜若一脸惊喜的看着自己，季年继续说道：“我小的时候喜欢跟玩具说话，这大概是每个人独处的时候都会做的事情了。”
听完季年的解释，杜若脸上的喜色瞬间退去，就连眼中绽放的光芒也黯淡无光。“哦。”
她低着头应了一声。季年敏锐的感觉到她突然低沉下去的情绪，有些纳闷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杜若？”
杜若不理人，季年尴尬的挠了挠头，问：“是我说错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