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人,恁个可是发现了什么了?”
刘老二眼看着陈楚量的脸色不对劲,赶紧问道。陈楚量不吭声:“恁个把恁个兄长的身子翻过来。”
“哟,看来这是什么也没发现啊……”“逝者为大,陈大人,恁个还是莫要折腾斯人了!”
叶骄啧啧两声,说起了风凉话。刘老二咬紧了牙,死死地瞪了一眼叶骄,旋即上手把刘老大翻了过来。刘家人还未来得及给刘老大收拾遗容,此时刘老大还穿着死的时候穿的衣服。刘老二咽了一口唾沫。陈楚量眯起眼睛。只见刘老大原本身上穿着的体面真丝长衫此时已经破破烂烂。他的后背,是一道道泥土干涸后留下的印记。那印记很深,看上去好像是有人拖着刘老大走了很远的路。没想到看到刘老大后背之时,叶骄的脸色蓦然一变!“闭棺吧,陈兄!恁个看不出什么来的!”
叶骄的声音此时已经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紧张。陈楚量淡定的转身,看着叶骄。叶骄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叶骄,恁个让人勒死了刘老大,又拖到山上去。”
“这可是个大工程啊,恁个定然费了不少心力罢?”
陈楚量凝视着叶骄的眼睛,轻声说道。“陈大人,恁个为何如此说?这叶兄怎的会是那种人呢?”
欧阳刚看见陈楚量这副模样,一时间有了底气。他挺着啤酒肚,笑呵呵地看着叶骄。“叶骄,恁个倒是赶紧为自己辨别清白啊!”
叶骄看着陈楚量和欧阳刚的暗流汹涌,再也维持不住脸上斯文的笑容。“恁个这就是放屁!恁个有什么证据?”
“我看恁个就是和欧阳刚合起伙来,要让某个背锅!”
然而此时,刘老二却是站了出来。他虎背熊腰,很是魁梧。刘老二站在陈楚量的面前,扭头说道。“陈大人,恁个尽管说就是了!”
“今日有谁要是敢动陈大人一根毫毛,老子就算是死也要和他同归于尽!”
叶骄瞪大了眼,后退了一步。陈楚量淡定得很,他退回到刘老大的棺材旁边。陈楚量伸手,摸了一把这刘老大背后衣服上沾着的泥土。“叶骄,这可是红土啊。”
“咱们都晓得,只有离着河边最近的地方,这土才会有这种近乎于褐色的暗红。”
而叶府,恰好就在河边。“这靠近河边的地方多的是,恁个为何偏偏栽赃于我?”
叶骄梗着脖子,不服气道。“非也,某个前来通济庄之时曾经看见过,这沿河往东一带,因种了大量的太平花和树木,土质得到了改善,都是便于耕作的黏土。”
“而刘老大身后的土,摸起来则是十分的干松破碎,气孔极多。”
“至于叶府附近的土,大家前去看一看,心里就有数了。”
陈楚量话音刚落,叶骄的脸色惨白!其实陈楚量也并非对着沿河一带完全了解。他只是在赌,赌自己先前的观察能够唬得住叶骄。果不其然,叶骄吞了口唾沫。“恁个……万一是有人故意把他拖到了叶府呢?”
欧阳刚发出“噗嗤”一声笑来。“叶大人,真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恁个杀人偿命就是了,在这儿编造什么借口?”
就在此时,后面的家丁也按捺不住了,纷纷议论起来。“就是啊,这叶家平日里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看来真是叶骄干的!”
“这叶家,还真真是要摊上事了……”叶骄听着众人的纷纷议论声,脸色惨白地大吼一声。“都闭嘴!”
一时间,家丁们纷纷闭嘴。整个厅堂中,鸦雀无声。陈楚量却是微微轻笑。“恁个要是厚着脸皮这么说,某个也没办法。”
“但恁个可以看看,这刘大人身后的衣服,并未被磨破。”
陈楚量先前注意过,这些人在做焚烧之时,都会让家丁亲手搬运尸体。他们不会把尸体直接放在地上拖拽。也就是说,刘老大身上的,是他死亡过程中最原始的痕迹。陈楚量看向欧阳刚。“欧阳大人,若是某个没有记错的话,到柴火垛,最近的就是叶家吧?”
欧阳刚点点头。“若是长时间拖拽,那刘大人背后的衣服定然已经会被磨破了。”
“还有,这刘大人应当是先中了毒,然后被勒死的。”
说罢,陈楚量朝着刘老二挥挥手。“恁个赶紧把恁个兄长翻回来!”
看着正面朝上的刘老大,陈楚量深吸一口气。他内心道了一声叨扰。下一秒,他直接出手,把刘老大的领口翻开了!瞬间,众人都瞪大了双眼。只见刘老大的脖子上,赫然可见一条细细的伤痕。那伤痕虽然细,但是环绕了脖子,一看便是勒出来的。这伤痕已经深深地嵌进了肉里,勒出一道血线,这么看上去很是可怖。“这位刘老大双目上翻,四肢僵直绷紧,脖子处有明显的伤口,应当是被人勒死的。”
“更为可怖的是,这勒死的人的舌头常常是伸出来的,他的舌头却被人割断了。”
陈楚量哽了一下,不忍心般,轻声说道。“根据舌头系带的位置推断,应当是有人担心刘老大的舌头伸出来,会被人发现他真正的死因,所以隔断了他的舌头……”陈楚量话还未说完,刘老二便含泪大吼一声。“好啊叶骄,怪不得这次焚烧的日子是恁个定下来的!”
此时的刘老二眼角通红,好似要吃人一般。“这叶骄,恐怕就是绑架了刘老大,给刘老大下了毒,又关了起来。”
“然后他算好了焚烧的日子,便要直接把刘老大烧了,这便能直接瞒天过海了!”
欧阳刚此时也有些不敢置信。这叶骄果然是腹黑,竟然还有这样的手段。这些乡绅虽然因为曼陀罗花生意明里暗里不对付,但还没有到杀人的地步。刘老二此时脑袋嗡嗡作响。他双目充血,直接朝着叶骄的方向扑了过去!“叶骄,恁个今日便纳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