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她只吃这么一点,一下午眉头都没有舒展过。衣食住行,昭昭把吃看的比什么都重要,突然吃不下了,他如何不忧心。吃完饭道:“下午想不想出去转转?”
昭昭懒洋洋的趴在榻上道:“不想。你不忙吗?”
说完,滚了滚道:“你忙你的,不用操心我,回头我若闲的无聊了,带着她们自己去转。”
安戎冉道:“不忙,皇上准了我三天假。”
说完,看了她一眼道:“既然不想出去,那下午让崔夫人请了锦绣坊的人进府量体裁衣吧!明日我陪你出去,去漱妆银楼再选一些首饰。”
昭昭伸手支起脑袋看着他道:“你先前准备的衣裳还有好几套都没有穿呢!方才崔夫人又送来好些,我让织锦她们找了一间空屋子都收起来,一日一件,一个月都不带重复的。”
安戎冉道:“那就每天都不重复,天天都穿新衣裳。三日后,皇上在崇明殿设宴招待高凉来使,三品以上官员都可以带家眷进宫参宴,我带你去。”
昭昭:………“我可以不去吗?”
安戎冉起身,走到榻边坐下:“不能,我的家眷只有你,以前我都一个人,现在有你了,我不想再一个人了。”
昭昭烦躁的揪了揪头发。这里她都还没有混熟又得去皇宫,皇宫啊!安戎冉伸手把她的手捋过来,从怀里将那明黄色卷轴掏出来给她看。昭昭看了看他道:“什么东西?”
他从身后环住昭昭的腰,和她一起坐在榻上,摊开那卷轴道:“圣旨,我刚刚从皇上那求的。有了它,你就是我的了,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不管在哪里我们都一起,生死不离,白头偕老。”
昭昭抿了抿嘴,伸手摸了摸那明黄色的圣旨,垂下眸子,扇贝一样的睫毛挡住了眼中突然冒上来的雾气。屋里的丫头早早的就退了出去,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半响昭昭才道:“我不懂宫中礼数,又都不认识,若是失了礼数或者冲撞了谁,会给你惹麻烦的。”
安戎冉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道:“你惹的,都不叫麻烦。到时候你就跟着我,然后带着织锦和识香。到时候我外祖,舅舅,还有,还有我爹都会去,趁着机会你也能都认认,省的以后碰到了自家人却不认得自家人了,那岂不是笑话一桩。”
说完,他勾了勾唇,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三日还早,可他已经能想到,宫宴的时候有多精彩了。他在正院一直呆到锦绣坊的人来为昭昭量体裁衣才去的前院,铖一跟他进了南书房,然后才道:“将军,打听清楚了,是国公夫人张氏的侄女,年十六。国公府那边已经在年初的时候与宣国公府交换了您和张家小姐的庚帖,还有双方的信物。属下还探听到了,昨日那位张家小姐就进了镇国公府。”
安戎冉嗤了一声,这么说,都准备齐全了,就等他回去了?可惜了,他又不是那砧板上的肉,任凭他们想怎么割就怎么割。铖一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嘴道:“庄宣从辽东回来了,说是要见您。”
安戎冉挑眉看着他:“现在?罢了,让他过来吧!”
虽说将军府都是崔氏在理事,但是他手底下真正的大管事却是庄宣。他手底下的铺子庄子田产都经庄宣的手在打理。先前据说盯上了辽东的皮毛,一去就是小半年,可算是回来了。若是以前,安戎冉倒是不急,可是现在他不是一个人了,他是有媳妇儿的人了,要养家的。庄宣回来的正好,刚好可以问问他手底下有多少银两,有没有什么稀罕玩意。将军府门口,一个约摸二十几许,穿着葛布长衫的年轻人狠狠地打了两个喷嚏。第二日刚刚用过早饭,安戎冉便带着昭昭出门了。这回没有骑马招摇过市,而是坐了马车。京城里的街道都是青石板铺路,很平坦,马车缓缓碾过,一点起伏也没有。不颠簸便不难受的。昭昭坐在马车里,悄悄的掀了帘子往外面看了一眼又放下来,扭头问安戎冉道:“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安戎冉道:“到了就知道了。”
待马车停下来,安戎冉率先下车,识香和织锦站在马车旁伸手要扶昭昭,昭昭却自己提着裙摆一下子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抬眼一看,就瞧见不远处那与将军府相差无几的大门,和门头上“长宁侯府”几个大字。她疑惑的看了安戎冉一眼,安戎冉朝她点点头道:“走吧,这是我外祖家,带你过来认下门。”
说完,伸手拉着她就朝门口走去。身后的铖一一手抱着礼盒一手去拉动门环敲门。很快,里面就有人迎了出来,是一个看着年纪约摸三十几许,带着几分清瘦的年轻人。他是长宁侯齐睿的长子齐含章。刚刚到门口,就喊了安戎冉一声:“嘉行!”
安戎冉拱手见礼招呼道:“大表兄!”
齐含章笑了笑,迎他进门,然后才看着昭昭道:“这位是谁,嘉行不介绍一下?”
安戎冉看了看昭昭,勾了勾唇道:“这是拙荆林昭昭。”
说完,对着昭昭道:“昭昭,这是大舅舅家的大表兄。”
他这样一说,昭昭便乖巧的跟着喊了一声:“大表兄。”
齐含章应了一声,然后看了安戎冉一眼:“行啊,祖父因为你的终身大事,夜不能寐,你这不声不响的就办好了,明面上不说,私底下也不传个话回来,回头看他老人家怎么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