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失手了,飞龙剑竟然偏离了越先的心脏两寸。“你为什么不躲?”
让之礁不解地望着越先。“既然答应受你一剑,我为什么要躲?”
越先强忍着剧痛说。“那你右手为什么要颤动?”
就因为这个小动作,让之礁的剑没能贯穿越先的心脏。“那是应为紧张。”
越先再也压制不住胸腹的翻腾,一口黑血从口中喷涌出来,顺着脸颊流下,猩猩般的脸显得狰狞可怕。“师兄为什么就不肯相信我呢?”
昨晚才挨了一剑,今天又被飞龙剑穿胸而过,就算是妖兽也经受不住。越先感到眼前一阵阵发黑,胸口的剑伤痛得嘴角不断抽搐,但他硬生生曲着膝不让自己倒下,颤抖得像风中残烛。既然事先说过,让之礁也无法再补一剑。他转过身望着那一堆夹杂着碎银子的铜板,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那些钱有部分是韩家一的,如果你敢动它,我定要你后悔十倍!”
越先恶狠狠地说。有了这些钱,越先就能把韩家一的钱还了,还可以买一双鞋子和一个饭盒,不短一段时间内都不用再去干坑摸拐骗的勾当。看到让之礁眼睛盯着桌上的钱,他真的很紧张,每说一句话都要吐出一口黑血,那种凶恶的眼神哪是野人能够比拟的。“噢!”
让之礁哼了一声。既然是韩家一送给越先的钱,他更要毁掉了。让之礁运足元气,把铜板和碎银子吸起来,像一个斑驳的圆球。让之礁狠狠一掌朝圆球拍去。“锵锵锵”一整响,铜板和碎银子碎裂了,化为一阵阵粉末飘洒下来。越先的鞋子碎裂了,饭盒碎裂了。“我跟你拼了!”
越先的牙咬得比银子碎裂的声音还响,狠命朝让之礁扑去。但他伤得太重了,刚一动身,黑血就从前胸后背和嘴里喷出,栽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乌血染红地面,越先的双手和脚在血泊中颤抖挣扎,看着十分渗人。胡突讥讽地把刚才打赌的那锭银子扔进血泊中。越先颤抖着把银子抓在手里,眼睛惊恐地看着四周的弟子。“他太可怜了!放过他吧,让师兄!”
一个女弟子在人群中小声说。“放过他!”
“放过他!”
师兄弟们齐声喊起来。让之礁英俊的双眉微皱,一行人就要离开,敖冉似乎不经意地一脚踩在越先捏着银子的手上,却没有让越先松手。“先不急着走!”
独孤从弟子群中走出来拦在让之礁前面,酒红色的头发在风中飘扬。“独孤仙师,有骗子……”让之礁正想分辨,不料独孤右手轻轻一扬,让之礁就像死狗一样飞出去,一口鲜血狂飙出来,看来伤得不轻。“以后有谁再敢提‘骗子’二字,就没他那么幸运了。”
独孤轻描淡写地对弟子们说。弟子们吓得一动不敢动。“还不快滚!”
独孤撵走其他人,慢慢来到越先身边。“你还要拿着它?”
独孤指着越先手里染满血的银子说。“这是我用命换来的,为什么不能要?”
越先戒备地看着独孤,微弱地说。独孤不再说话,小指微动,脚下凝结成一团洁白的雾,把越先轻轻吸到云上,轻轻向音缈峰飘去。因为流血过多,越先虚弱到了能承受的极限,胸口剧烈的疼痛让他一次次晕过去,可是刚晕过去又马上醒来,醒来后第一反应总是惊恐地打量四周一番。“他到底经历过些什么,被吓成这样?一丝安全感都没有!”
独孤在心里叹息。“你为什么要救我?”
只听越先在身边微弱地问。“是啊!我为什么要救他?”
独孤也不明白,在心里想。“我不是巴不得他死吗?正好有人就要把他弄死了,自己落得一身干净,为什么还要就他呢?”
独孤看着越先比猩猩还着急的黑脸,在心里“啧啧”了几声,真是看一眼就几天不想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