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没有被万蛇噬咬的钻心疼痛折磨得醒来。他慢慢走出房屋。独孤正站在回廊下发呆。“这里是仙境吗？”

越先很是惊异，不过觉得自己没有资格欣赏美景，蹑手蹑脚走到独孤身边，愣头愣脑地问：“请问可以换点碎银子给我吗？”

独孤哭笑不得，回过头骂道：“你这人……不，你这妖怪怎么心里只有银子？为了点破银子差点把命都丢掉了，知道吗？”

“我抢了韩家一的饭盒。”

越先脑袋上的蛇头红红的。“才来就到处招惹小姑娘，你不但是个骗子，还是个色魔。”

独孤骂得更为大声。“结果被韩家一捅了一剑。”

越先接着说。“阿弥陀佛，把你捅死才好呢！”

独孤冷笑着说。“她给了我一袋银子。”

越先手里拿着韩家一给他的道袋。“什么？”

独孤一把道袋抢过来，发现这个道袋品阶很高，里面还隐藏着韩家一许多私人物品，不过不开眼的越先没发现。“我要把它换成碎银子还给她。”

越先右手紧紧捏着和胡突打赌来的那锭银子，就是昏迷时他也从没松过手。他先前只是用了韩家一的几颗碎银子换来半盒铜板和两个苹果，所以他要把这一锭银子换成碎银子如数还给韩家一，一粒都不能多，也不能少。“要还，一定要还。”

独孤立刻命琴童顺手从书架上抓来一把碎银子丢进道袋里。“哪有那么多？”

越先眼巴巴看着独孤，心里在滴血。“噢！小童，去包一包银子借给这位……相公！”

独孤又命琴童。琴童走过去，心想，仙师何时对男子如此客气过，还称“相公”？就因为他比妖怪还丑？哎呦喂！“不用。”

越先走过去，小心翼翼捡了极小的两粒，虽然寒碜之极，但是估摸着自己那锭银子顶多只换得这么多，怪只怪独孤仙师刚才抓那把太没分寸。越先把两粒银子藏得极好，然后对独孤说：“千万要保守住我的秘密。”

越先指的是他假冒三绝岛“越先”，谎称自己是重将军弟子的事。在他想来，这个红色发梢的女孩既然是内应，自然对他的底细一清二楚。“我当然会守口如瓶，不然连我也不干净。”

独孤一口答应。她以为越先是说他在道院行骗，自己还包庇他的事。越先听了独孤的话，更加深信她就是师傅说的内应无疑。又见独孤居然连仙师都敢冒充，还没有被人揭穿，又佩服又替她担心，呐呐地说：“我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也不要仗着道法高深就一直拖下去，总有一天要爆发的。”

哪有当着女孩子的面说她不是好人的？独孤气急反笑，听着越线的话，心里难免又怀疑，难道他知道自己身体的秘密？“接下来该怎么办？”

独孤发呆之际，越先又问。“怎么办？当然是怜悯一下那只青蛙了，不过哪有公主主动的，还是要……”独孤顺着自己的思路想，自言自语地说。说了半截突然反应过来，连耳根都红了，连忙说：“怎么办？你居然问我怎么办？……好吧，如果你表现得让我觉得有些顺眼的话，我可以考虑……考虑……考虑指导你修行。”

“我要怎么表现？”

越先很是不解。“自己琢磨！”

独孤羞怒道。“琢磨什么？怎么琢磨？”

越先更是一头雾水。“这个阶段是你一个人都修行，我怎么知道？”

独孤更是又羞又恼，心想天下怎么会有这么笨的人啊？“咋还要分阶段？”

越先越听越发蒙。“不分阶段，难道你……”独孤恼怒地说，她知道说下去没有好话，连忙打住。“总之你给我记住了，修行本门道法在于‘一’，最忌道心不宁，从这刻起你不能再看其他小姑娘，更不能动心，不然必遭雷劫。”

越先越听越觉得这门道法真奇怪，忽略了她在小姑娘之前加上“其他”二字，讪讪地问：“‘一’是什么意思？”

“自己参悟。”

独孤冰冷地结束谈话。……独孤送越先下山。两人并肩而行。女弟子们看见奇丑无比的越先，纷纷扭过头避开，心里觉得怪异，天下怎么会有如此丑的人？又见独孤仙师和他并肩而行，有说有笑，更是惊异得揉眼睛。独孤仙师不是洁净无比吗，怎么和这个黑色妖怪并肩走在一起？看样子不像被胁迫的啊！吃错多少药了？独孤看着弟子们的怪异表情，心里想发笑，转念一想，自己先前不是也没看出来么？恐怕越先这孩子都不知道自己原来如此好看。走着走着，越先突然问：“你知道……一个浑身充满灵气的小姑娘吗？”

“你……果然不是好东西！”

独孤酒红色的发梢无风自飘。“不是啊！”

越先连忙解释。“师父让我，让我骗……”“骗回家做媳妇？”

独孤冷冷地说。越先没再说话，红红的蛇头明显充血过多。“你看我有没有灵气？”

独孤似笑非笑盯着越先说。“是啊！”

越先偷看了独孤一眼，发现这个小姑娘浑身都充满灵气，难怪长得如此好看。他傻傻地只把她当成内应，没想到师父要他骗的小姑娘也很可能就是这位。“难道……你就是……”越先讪讪地说不出话来，心想坏了，哪有当着人家小姑娘的面说要骗她的？独孤不置可否，丢了一个自己琢磨的眼神给越先，继续往前走。……韩家一不知什么时候来到音缈峰脚下，她平常也时不时会散步至此。看着越先和独孤并肩下来，心里狐疑，但是独孤在守缺院的地位实在太高，连忙恭恭敬敬行弟子礼，嘴里说：“拜见独孤仙师！谢谢仙师替我救了他！”

“我自己要救他，他也要我救，关别人什么事？”

独孤冷冷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