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让魏怀仁把她提出去。正因为此,风然然并不怎么担心自己如今身陷囫囵的处境。她唯一想不通的,是魏怀仁此举的目的。紫阳真人见到魏贤中毒似乎并无意外,也就是说,他们早就知道魏贤中了毒。既然这样,难道用传送阵送她和魏贤出去,就是为了栽赃她是下毒之人吗?可魏怀仁就不担心,魏贤醒来后,会说出事情原委吗?想到这里,一个令她遍体生寒的猜想萦绕心间。莫非魏怀仁真如此狠毒,连亲生儿子都舍得毒死!不不不,不会的。风然然很快否定了这个猜想。她只是扶摇派一个小小的弟子,怎值得魏怀仁毒杀亲子。他一定还有其他目的,只是她没有发现而已。究竟漏想了哪里?正当她百思不得其解之际,有脚步声自廊内由远及近地传来,片刻后,脚步声止,魏彬立在了牢门口。风然然倚在稻草丛上没起身,只抬眸懒懒瞥了他一眼。魏彬唇角微勾,眼神如阴鸷的毒蛇一般,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悠悠问道:“风道友可还识得这间牢房?”
“自然识得,这就是魏彬道友先前住过的那间嘛!”
风然然嫌弃地扫视牢房内,“什么蛇虫鼠蚁都住过,实在脏了些。”
闻言,魏彬脸色顿时沉了下去。风然然恍若没看见他阴沉的脸色,安抚似的朝他笑了笑,“魏彬道友放心,我这人也不至于这样挑剔,虽然脏点,但勉强也能住。”
魏彬怒极反笑,讽刺道:“风道友这般伶牙俐齿,不知待会儿在殿前,是否也能如此。”
他对着立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守门弟子挥了挥手,命令道:“把她带出来!”
风然然手腕与脚腕皆被扣上了玄铁制的镣铐,这镣铐能压制灵脉,令灵力难以发挥。镣铐一端被魏彬拉在手中,他不顾风然然被锁在一起难以迈步的脚,兀自走得飞快,很有几分公报私仇之意。风然然踉跄几步后,叹了口气,意味深长道:“魏彬道友,还真是…颇具童心。”
她话里话外说魏彬幼稚,魏彬怎么可能听不出,他回过头恶狠狠瞪了她一眼,走得更快了。一路被拉到正殿,魏彬推开正殿大门,殿内已坐了十几人。细看过去,那十几人竟是七大世家的掌门,并着门下颇具威望的真人。见了突然入殿的两人,他们面面相觑,似乎也有些惊讶。不等他们开口询问,魏怀仁便道:“前些日子魏某传讯给诸位,邀诸位来我天神殿小聚,本是想着久未见面难免生疏,也是时候该聚在一起联络一下感情。”
“但…此番怕是不能好生相聚了。”
他顿了片刻,长叹一口气,沉痛道:“不瞒诸位,吾儿魏贤今日中了毒,此刻仍生死未卜,魏某一心将事情审个水落石出,实在无心聚会。”
此话一出,殿内一片哗然。“什么!魏贤少侠竟中了毒!”
“究竟是何人如此阴损,给魏贤少侠下毒!”
“魏贤少侠平日光明磊落,突遭此祸,实在令人痛心!”
“魏掌门不用顾及我们,尽管审!先想办法救魏贤少侠才是正经事!”
闻言,魏怀仁轻轻点了点头,沉声道:“实不相瞒,魏某已有怀疑的对象,只是这人并非我天神殿之人,魏某不好自作主张地处置,今日也是想请诸位做个见证。”
闻言,殿内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射向手脚都绑着镣铐的风然然身上。不用再多说,众人都已经明白,魏怀仁口中“怀疑的对象”,正是风然然。魏彬瞥向风然然,目露得意之色,想要欣赏她害怕的模样。谁成想她竟面不改色,丝毫不见慌乱,更没有半分惧意,坦然得仿若胸有成竹。魏彬狠狠咬了咬牙,压低了声音道:“风道友能如此沉着的时刻,也只剩现在了。”
风然然学着他的模样,压低了声音应道:“有没有人同魏彬道友说过,你吓唬人的方式,实在单调了些。”
她懒得听魏彬回应,直接越过他,踏入了殿中。魏怀仁将七大世家的掌权之人都请了来,想必今日是势在必得,既然如此,她也只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绝不能表现出半分慌张,平白让人看了笑话。景华真人与君奕真人也来了,两人都是护犊子的,区别在于,景华真人护犊子之余,还能讲究一点理法,君奕真人则莽直许多。见她拖着叮当乱响的镣铐走进来,君奕真人立时沉着一张脸质问道:“魏掌门这是何意,我徒儿究竟做错了何事,要被戴上这玄铁镣铐,关进地牢之中受罪!”
“君奕真人且先听魏某说。”
魏怀仁不怒不恼,悠悠道:“方才魏某所说的怀疑之人,正是贵派弟子,风然然。”
君奕真人不吃他那一套,冷哼一声,不屑道:“我徒儿有何理由给魏贤下毒,魏掌门想血口喷人,也该好好理顺理顺逻辑!”
“若这位风小友的确只是扶摇派的弟子,的确无甚理由给吾儿下毒…”魏怀仁顿了顿,微眯起眼,意味深长道:“但…若她并非从始至终都是扶摇派弟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