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苓叫嚣着白歆歆自私，其实这世上又有哪个人活得不自私？为自己也好，为自己爱的人也好，真的不自私，那你就是圣人了，用爱和温暖普照大地了。白歆歆笑了笑，“是的，我的确是很自私，为了睿宝，为我的家人和爱人，我可以一直这样的自私下去。”

望着浅笑的白歆歆，方苓愣住。自私？的确，每个人都是自私的，她也一样。如今白歆歆当着宋奕的面，承认得正大光明，那么她呢？则彻底被衬成了一个傻子。为什么，白歆歆拥有睿宝分明也是自私的，可所有人都觉得理所应当？难道她这个九死一生把孩子生下来的女人更有资格被孩子叫一声妈妈吗？白歆歆看着对面的女人，眼神从疯狂转成冷冽，忍不住叹了口气。“无论是从法律意义上，还是从情理上说，睿宝都是我白歆歆的孩子。方苓，你要是没收那笔钱，带着孩子走了，你也是个偷走我孩子的窃贼，始终不是孩子的母亲！”

白歆歆说完，抿了一口有些冷却的热可可，心境忽然无比平静，她微微偏头，冲不远处坐着的宋奕微微笑了一下。方苓却没办法同白歆歆一样心境平和，她好不容易等到和白歆歆面对面的机会，自然不愿意错过这一切，她眼底瞬间盈满了泪光，声音忽然变得轻柔，她伸出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你还可以有别的孩子。那边那个不是你爱的男人吗？你可以从头到尾拥有一个自己和爱的男人的孩子，而不像我，我从始至终都只能拥有一个睿宝了，所以……求求你，求求你，把睿宝还给我，好不好？”

方苓不能再拥有自己的孩子了，这一点她一直没告诉任何人，可为了争取到睿宝，她将自己的伤口再一次曝露出来，就为了赢得对方一点点的怜悯，然后……将孩子还给她。事实上，白歆歆也就是吃惊了一下，然后便恢复到正常。如果对方只能拥有一个孩子，也难怪她对睿宝有这么大的执念了。但那又怎么样？这世界上可怜的人那么多，没有人能怜悯得过来，而且还是要你拿自己的心肝宝贝去怜悯她。白歆歆沉默着，没有再喝杯子里的热可可，直到对面的白歆歆等不到回应，主动拿出手机，翻出其中一些照片递给白歆歆。照片是还未褪去青涩模样的方苓，或者在街头，或者在小院的椅子上，或者在公园树下……日常的环境里，无一例外的都是方苓和她微微挺起的肚子。虽然像素不高，但却有一种母爱从照片里溢满出来。“谢谢。”

白歆歆忍住心底的失落，将手机推回到方苓面前，“在我没办法参与的那还几个月里，你替我保护了睿宝。”

事实上，如果能够让她选择的话，她一定不需要任何人来替她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和义务。方苓见白歆歆油盐不进，也就不再说什么，她低着头开始滑动手机屏幕上的照片，每一个都是她和睿宝，虽然对方还是小小的，躲在她的肚子里，但那真的是她和睿宝。方苓的神情陷入到一种平和与柔软里，却让对面的白歆歆心底升腾起一股子的寒意。“方苓，你有远大前程，我不希望看到你再为了睿宝出现在我面前，因为你不知道一个母亲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究竟会做到哪一步。”

白歆歆想要站起身，却被方苓一个伸手给抓住了手。对方手上用了很大力气，冰冷如钳子，一双眼更是森冷无比，她死死盯着白歆歆，“我也是一个母亲，为了夺回我自己的孩子，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到哪一步，你说呢？”

这话，等同于挑衅，也算是说出自己的心声，她从没想过要放弃，但凡有一点机会她都会出在自己面前。“方苓，你从没听过孩子的心声。上次在美国，你难道看不出来，睿宝他不喜欢你吗？不管爱情还是亲情，不被接受就会成为对方的负担。你或许会说我跟睿宝说了什么坏话，但我没有，是你的爱让睿宝产生了负担情绪，所以他才会跑开的。”

白歆歆顿了顿，“事实上，我已经告诉睿宝，他是从别人的肚子里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