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怎么可以说我是贱人?”
苏月儿不敢置信抬头,黑眸中还含着泪光,伴随君景瑞说完这句话,她的脑海中,不停闪现当初他说的各种爱慕她的话。她嫁过来才月余时间,还算是新嫁妇,可哪知君景瑞人前人后态度变化这么大,乃至婚前婚后,都是两副面孔。苏月儿泪珠挂在眼睫上,身体摇摇欲坠,便是太后斥责她再多,也不及君景瑞这一句贱人来的猛。一旁的齐蕊姬,眼神一直在二人身上流连,她在这里站了半个多时辰,终于八卦清楚了来龙去脉。她不屑勾唇:“八皇子说得不错,庶女自然是上不得台面,本公主瞧着您这位侧妃,也是个不安分的人。”
“就算里头那侧妃惹怒了她,她伤了人家有孕的人也是事实。若是求饶也就罢了,偏生还一个劲的开脱自己,一副什么都是别人错了的样子。”
齐蕊姬抿唇冷哼,她是北齐最尊贵的公主,身份在千万人之上。不说今天苏月儿推顾蓉湖之事,就算没有这件事,她也是瞧不起苏月儿这等庶女。便是出自名门贵族又怎样,只要与一个庶字粘边,那就是下等的人。齐蕊姬高傲抬着下巴,轻蔑的盯着苏月儿。君景瑞脸色黑的吓人,似要滴出墨汁,听到齐蕊姬开口说的话,这才发现她在这里。自己家中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小国小户的女子来说三道四。君景瑞忍着不满,黑眸阴郁:“今日本皇子家中不便见客,北齐公主你还是请回吧。”
闻言,齐蕊姬拧着柳眉,不满嘟着红唇:“八皇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莫不是觉得本公主会将此事传扬出去?本公主可没那么无聊!”
她生的貌美,撅嘴模样倒是惹人夺目只不过配上这幅性子,可没几个男人敢恭维。君景瑞垂眸,掩下眸中不满冷意,他不由看了眼紧闭的房门,焦急之意浮现心头。“侧妃进去多久了?”
被问到话的小妾心中欣喜,她故作娇柔:“回殿下的话,约莫是有六个时辰左右了。”
已有六个时辰…妇人生产乃是大事,为何他回来这么久,都不曾听到顾蓉湖叫喊?君景瑞紧抿着唇,急的来回踱步。小妾没得到君景瑞另眼,其他小妾暗中讽刺翻着白眼,她不由羞愤爆红脸颊,讪讪退后。另一边,晏清钰得不到君景瑞一个眼神,暗中咬碎了牙。思来想去,她又回到太后身边,做出了一副恭敬样子,而后扶着她来到君景瑞身侧。“皇祖母,您没事吧?”
看到二人过来,君景瑞恍然回神,想起之前小妾们说太后被苏月儿气晕的事。俊脸上难掩疲惫,太后见状,心疼的叹了口气,瞥见旁边一直落泪的苏月儿,心疼之意瞬间转化冷哼。“哀家是再不敢来你府上,我倒是不知,苏尚书底下还养出了个这么骄纵的女儿。”
一说起这件事,太后又怒笑,语气嘲讽:“当初锦宁还没嫁给夜渊的时候,哀家就听说苏尚书格外宠爱你这个庶女,本以为这事十有八九是假,不想今日撞见你这性子后,才知道是真。”
苏锦宁从乡下回京阵仗极大,又有君夜渊护送,那一日想要嫁给君夜渊的女子们,早将苏锦宁从里到外都研究了一遍。苏家拿点破事,便是想要斜眼,也遮盖不住。苏锦宁不过就是有一个嫡女的出身,她在乡下多年,学识又怎么可能比得上自己!苏月儿大怒,眼神一会委屈,一会闪现怨恨,她直勾勾盯着房门的方向,恨不得透过门去食苏锦宁的血肉。若是苏锦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必然就没有人敢再拿她与自己比较。想法越来越浓,苏月儿死死咬着下唇,血腥味在口中蔓延,疼意扩散,她却像感觉不到一样。整个人的思绪,再次被怒火与怨恨占据。君景瑞从外面一路风尘仆仆赶回来,现在眼底青黑的厉害,晏清钰转着不大的眼珠,主意浮上心头。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喜欢自己能被君景瑞记住,将来她再凭借郡主的身份,定然可以嫁给他做正妃!君景瑞是嫡子,除去在外游历的十皇子,就只有他一个弱冠的皇子。魏夏帝近年来身体是越发的不好,立太子的事情,也就是这一两年。只要她成为正妃,将来可就是一人一下,万人之上的太子妃了!晏清钰心中乐开花,她故作矜持从袖中拿出散发幽香的帕子,走近君景瑞跟前,低垂眉眼,娇羞软着嗓音:“殿下,您回来辛苦了,这帕子方才我已经去沁过水,您擦擦脸吧。”
男女授受不亲,就算君景瑞脸上脏了,也不该用晏清钰的帕子。院中足足有近十个小妾,她们都是君景瑞的女人,要用也该是用她们的才对!苏月儿阴狠瞪着晏清钰,这贱人怎么敢当着她的面勾引君景瑞!女子最懂女子,就算装得再怎温婉,这腹中的小心思仍旧是一猜即中。“清河郡主,不知你可否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的意思?”
苏月儿磨牙冷笑,再看向君景瑞的眼神怨的厉害。当初娶她的时候,分明都说得极好,除了她以外,不会再娶任何的女人。可这才过去多久,君景瑞便变了心!心中委屈的恨意蔓延至全身,愤怒的黑眸紧紧盯着君景瑞,目光落在他的眼,他的口鼻。渐渐往下,黑色的瞳孔猛然一颤。君景瑞的脖子上,并无任何的痣。“殿下,您瞧这侧妃这说的什么话!我是担心您,这才将礼数二字放下,怎么到了她口中,就成了是我勾引您的意思!”
晏清钰跺了跺脚,大眼直勾勾委屈看着君景瑞。面上委屈,心中早将苏月儿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一个妒妇,在得不到君景瑞宠爱的同时,又做出了伤害顾蓉湖的事情。眼下顾蓉湖与孩子生死未知,她还好意思来讽刺自己,也果真是应对了那句草包美人。她们一言一语,直让君景瑞更不耐烦,换做平时,他还有可能为了权谋,与晏清钰虚与委蛇。而今他一心扑在顾蓉湖肚子里的孩子上,再听着她们讽刺来,嘲讽去的话,直叫怒火肆意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