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厥吏部尚书边起劝谏道:“臣以为兵部尚书一职不能空位,必须要有人任职。请陛下定夺。”
皇帝宰竺思虑了一下,说道:“能敬垚打仗确实有一套,但他却对敖炳女皇大加赞赏。现在他迫于压力引咎辞职,朕就提拔上将军都逵来担职吧。”
御史大夫王崇前上前劝谏道:“陛下,微臣以为切切不能让能敬垚致仕,应该赶快派人把他追回来。孔子云:圣人伏匿,愚者擅权,天下不祥也。至于能敬垚应该如何安置,还望陛下思之。”
宰竺说:“谢尚书令,你以为给能敬垚什么职位比较合适?”
谢扬说:“陛下,朝廷可设大司马,此是临时职务,出征沙场时再授大都督这个实职。这样的人选唯能敬垚最为合适。”
宰竺考虑了一会,便说道:“你派人追他回来,就说朕将重用他。”
此次嘉厥朝议,始终没有跨出实质性的一步,仍旧默守陈规,按部就班。能敬垚尽管升了职位,但也提不起兴趣,心灰意冷,从此不再在朝廷向皇上进言。 此时敖炳朝廷也激烈争吵辩论,充满了火药味。中书令宋甦咬牙切齿说道:“陛下,你要亲贤臣远小人,不能听信身边佞人言语。十九期官邸报猛然刊登戊寅变法大纲,满朝的文武大臣事前竟然毫不知悉。相可馨她这个督办简直胆大包天,置天下大事为儿戏。朝廷的大政方针应该交与大臣们朝议,需要慎重起事,这才是正理。一个巾帼寺卿出任官邸报督办,就这么胡作非为,恶意操办,是可忍孰不可忍?”
右都御史虎凭恶狠狠地说:“求木之长者,必固其根本;欲流之远者,必浚其泉源。芮琼芳一个在外打仗的女人,根本不了解朝廷诸多事体,说的刚刚卸了武官职位,居然能够领衔主持戊寅变法,简直是天大的笑话。臣看她的背后是章如珍搞的鬼把戏。章如珍外表贤惠谦恭,实则特别狡黠,大奸似忠,大诈似诚。这个女奸贼不除,国无宁日!”
参军大臣王文定大声吼道:“章如珍,你这个奸诈的妖魔泼妇,最善于伪装自己。现在,你必须当众答复,是不是你鼓动皇上下旨批准官邸报刊登的呢?”
章如珍站了出来,抹了一下嘴,说道:“先前你们对康太傅群起攻击,康太傅怎得死的呢?就是被你们这批小人群起攻击弄出大病,结果气死的。很好嘛,下一个目标就是我章如珍了,你们把污水往我章如珍身上泼,那就下劲地泼吧!本官郑重告诉你们,这戊寅变法大纲就有本官章如珍参与推动设置的。芮丞相领衔主持这一场戊寅变法,有什么可值得异议的呢?国家要强盛,就得要变法。啊哟,原来触犯了你们这些腐朽滥官们的利益,只能进账,不能出账,只能享福,不能受到半点委屈。本官要问问你们,考虑过黎民百姓的利益吗?考虑过践行敖炳宏图大业吗?考虑过社会演进吗?”
芮琼芳声援道:“说得好!有的人读书读呆了,考虑的全是自己的利益,根本没有考虑国家的强盛,绝对不去考虑黎民百姓的生死存活。这种人怎么能在朝廷做官呢?本官听了刚才几个人说的话,指名道姓恶意攻击,觉得是指桑骂槐,就差一点说皇上做事没谱。好啊,这戊寅变法大纲有哪一条不好,敬请说出来,不要一会儿攻击本官,一会儿攻击相寺卿、章大学士。”
左丞相荀开远说道:“今日朝议,有理不在声高,大家都是朝廷的大臣,相互之间是同僚。说话应该和风细雨,好好商议。至于这戊寅变法大纲,老臣看了,有许多确实是要变动改进才好。例如推行阿拉伯数字与算术、文字中的标点符号,还有登载文章或出书改成横版,且是由左而右,等等,这些都是很好的嘛。但是,朝廷是靠得力的人去维持权威的,再说,敖炳宏图的践行也是要靠能人的,得力的人好,能人也好,总得要有利益。俗话说得好,无利不起早。先是征税摊丁入亩,又加上所有爵位一概虚封,不再享有封国,这场变法打击的全是得力的大臣和朝廷能人,请问今后还有哪个舍命去为朝廷奔走效劳呢?社稷支柱不起作用,那朝廷还有什么声望的呢?臣以为这戊寅变法大纲需要改改。”
参军大臣邱奢说:“陛下,臣赞同荀丞相之议。戊寅变法大纲既然已经公布出来,也可以修改。激进很了,就必然走向反面。商纣王就是把事情做过分了,他把大量军队调去经营东南。西岐发兵打到朝歌,他只好把俘虏编成部队,结果临阵倒戈,遭致身败国灭。隋炀帝应该说是千古一帝,他一统江山,修通大运河,西巡张掖,兴办科举,开发西域,推行均田制,试用户籍制,建立天朝体系。问题是他用民过重,急功近利,太想建立伟业了。结果事与愿违,天下沸腾,急剧民变,江山倾覆。”
长治帝冷笑道:“噢哟,说得这么危言耸听,那朕就是当代的商纣王、隋炀帝了,急功近利,太想建立伟业了。邱参军说话说得巧妙,含沙射影,指桑骂槐,原先沙场上的武士,如今变成官场上的老油条。好吧,要说的尽管说,天不会塌下来的。谷尚书令,朝廷这么多的人发表高见,怎听不到你的说话呢?”
谷天恭恭敬敬地上前跨了一步,咳了一声,说道:“陛下,臣进言,这戊寅变法大纲就是好,不明事理的人说的要等朝议过后再行颁布,窃以为大为不妥。如若事前朝议,难免不致使朝廷戊寅变法大纲夭折。你说东他说西,永远说不到一块,等到草拟这个变法大纲,黄花菜都凉了。至于征税摊丁入亩,应该说还是有道理的。这就好比几桌人喝酒,有的人能喝三四斤不倒,可有的人闻酒都醉倒了。试问:能平均喝酒的吗?会喝酒的人没酒喝,不会喝酒的人要醉得烂死。臣认为田多的人应该多征税,没田的人只能拖命,哪里还有钱可以供朝廷征税的呢?要么就转嫁给那些普通的老百姓头上哟。这样下去,对朝廷能有什么好处呢?所以说不能因循守旧,泥古不化。至于爵位虚封,俸禄统归朝廷发放,哪个也不再享有封国。这一条虽说各位公侯没有之前那么厚实,但朝廷要增多银两,这样的做法也有可取之处。依臣看啦,这个戊寅变法大纲应该尽快施行。”
左都御史南光汉说:“陛下,谷尚书令平日里考虑的是个人的淫乐,对朝廷大事视若儿戏。变法大纲不能尽快施行,应该反复朝议,仔细斟酌才行。否则,要重蹈覆辙,真的要步商纣王、隋炀帝的后尘啊!”
长治帝说:“六部尚书,你们怎的一个都不吱声呢?你们一个一个的说说你们的意见,不说不行,哑巴人做尚书,那就得立即致仕。”
吏部尚书权丹说:“陛下,朝廷变法大纲的颁布,此乃大事,必须征得朝廷文武大臣们朝议。唯有如此,才显得慎重。至于变法内容,微臣认为都很好,但就是陡然变动这么大,有些大人一时适应不过来,应该分步实施才好。”
户部尚书季彦说:“陛下,微臣跟权尚书同样的意思。国家要变革,不能老一套,长久下去,肯定是要落后的。每个人都要适应社会变化,不能固步自封,因循守旧。皇上颁布变法大纲,宗旨是为了国家的强盛,最主要的是能够很快的践行敖炳宏图。微臣不反对戊寅变法大纲,可以施行之。”
礼部尚书宗政热烈地说:“陛下,朝廷这个变法大纲就是好得很,对敖炳来说是下的一场及时雨啊!这个大纲条条都是好的,都能有力的促进社会进步,为什么要反对它呀?要么是花岗岩脑袋瓜的人才去反对的,不知变通,死抱老黄历说话,那怎么行得通呢?任何人都别要跟朝廷争利,再说有了足够的俸禄,还要再富豪做什么?无非想做仙家般的豪门大族。国子监以及以后兴办的学校的学生要学学这个变法大纲,要广而宣传之。”
兵部尚书种芹说:“微臣是个大老粗,但要说的是这个变法大纲能够对朝廷有用,就应该大力推行之,为什么要阻碍它呢?窃以为它的颁布意义很大,能够给社会上的每个人都带来帮助。至于征税摊丁入亩,很合理的吧,能者多劳,哪个报的税多,哪个就光荣,不应该有什么难受的嘛。有的穷人家徒四壁,什么东西都拿不出来,这人头税从哪里拿呀?大户人家奢侈浪费,不能多报税,这是什么道理呀?当今皇上贵为一国之主,吃用也很节省的嘛!微臣听说有的女大臣为了自己的美丽,竟然家里养奶妈,每天供她喝奶。这不是荒唐到极顶吗?公侯虚封,杜绝诸侯割据,铲除土皇帝,排除隐患,确有必要。周朝诸侯国林立,那是朝廷难以对各地进行有效治理,只好放手让诸侯们去治理。现在已经到了什么时代呢?朝廷完全可以派官员到各地进行治理。所以,功臣受封公侯,就是一种高贵身份的象征。给了足够的俸禄,多余的收益理所当然全归朝廷。这有什么说不通的呢?”
刑部尚书詹仁义说:“微臣看了变法大纲,认为很好,应该颁布出来。变法大纲还应该加上一条,这就是朝廷要重拳出击,严厉惩办贪腐。噢,有钱腐败,没钱纳税,谈到朝廷征税就要按人头,不谈实际情况。今后凡是腐败得出奇的人,轻者加大报税,重者抄家,没收一些财产。如若是贪墨所得,一律课以重刑,绝对不能姑息养奸。”
工部尚书阴遵说:“陛下,微臣坚决拥护朝廷变法大纲的颁布,今后还要进行实施。谈到实际情况,小家有小家的难处,大家有大家的难处。话说回来,朝廷有了足够的银两,这才能顺利地践行敖炳宏图大业。诸位公卿大人眼光要放远大一些,凡事要多替朝廷着想。”
长治帝一直正襟危坐,这会儿说:“刚才很多人表明自己的态度,敖炳要践行蓝图,就必须要强盛起来,这在客观上逼住我们非得要进行变法不可。朕知道,这真正的变法,必然要触犯某些人的利益。但是,从现在起,朝廷里每个臣子都不得打个人的小算盘,应该放眼看天下。朕知道有不少的人习惯于陈腐的东西,一变革就大呼鬼叫,什么没有经过朝议呀,又是变法太快了,要慢慢演变呢。说来说去,就是想办法推迟进而阻止戊寅变法大纲的实施。”
说到这里,她随嘴吟咏了词句:“多少事,从来急;天地转,光阴迫。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四海翻腾云水怒,五洲震荡风雷激。要扫除一切害人虫,全无敌。”
当下征服了在场所有的人,谁人知道这是穿越时代的人类惊天的语句,一个个颔首含英咀华,品评这绝美的词句。
长治帝见众人不语,也就把话打住,说道:“好了,今天的朝议就到此为止,哪位还想要说的,就到明日说吧。退朝!”宋甦、荀开远、南光汉、王文定、虎凭、邱奢六人退朝后来到议政殿,他们全都唉声叹气。宋甦一屁股瘫在椅子上,幽怨地说:“这一回本宋甦又做了冤大头,看来这回要被打发回老家了。”
南光汉说:“本官这个人最后只说了几句,可惹恼了皇上。皇上先前是欣赏本官的,特地把我从知府的位上提拔上来,这回朝议说话锋芒露了出来,引得皇上忌恨。这一来,本官在朝堂显然吃不开了。”
王文定说:“皇上实在聪明过人,思虑敏捷,立言立德立功,三者全占不谈,而且美丽妖娆,千古少有。她既有杀伐又有阴柔魅力。今日朝议最后她吟咏的词句是哪里来的?还真查不出是哪里的出处。嗨,虽然只是几句词,意义深奥得很呢。”
荀开远说:“王参军呀,我们这里就数你肚子里货色多,你倒说不出皇上吟咏的词句出处,谁能说得出啊?她不经意的吟咏了一下,我们这些臣子可就很难琢磨。总之,我总感到皇上确实超人,她吟的词句既批驳了我们这些人,又表明了她的宏伟抱负,她是一定要践行她的敖炳宏图呀,说的全无敌,那就是要在南部瞻洲统一为敖炳,不再有人与她为敌。”
王文定拍着手说:“荀丞相如此解释皇上的词句,解得切,解得切呀!”
虎凭说:“是的呀。问题是我们这些人真的榆木疙瘩,说的话直通通的,不能左右逢源。你们看,六部尚书多聪明伶俐呀,话都说到皇上的心上去了,今后还不是他们在朝堂上显示自己的能耐呀。”
邱奢拍了一下自己的头说:“种芹这个敖炳历史上从未有过的女兵部尚书竟然也那么会说话,她说朝廷变法大纲有大作用,意义很大。”
邱奢说:“不光种芹会说,就权丹、季彦这些人说话也很巧妙啊。本官看呀,今日我们这六个人今日在朝堂上说的都是呆话,这之后还不都是打包袱回家的户儿吗?以前有人造反的,最后落得个枭首的下场,更惨的是妻儿老小全跟着倒大霉,发配充军,永不召还。眼下,我们手上没兵权,又没地盘。这两样就是有,也不敢铤而走险。你如若不服气,只要你有个小动作,皇上马上就晓得了。四只眼帮着看的呢,谁也不敢张皇六土的。”
虎凭惊奇地问道:“邱参军,哪四只眼呀?”
邱奢笑道:“啊呀,你怎地不知道敖炳有哪四只眼呀?潘国江的行人院,石岛的侦办处,苏法的隐军,刘印的内使监,明的、暗的全有,说不定有人事先在你眼皮底下斥候,你竟然一点都不曾发现,浑然无知,这可不是说玩的呀。”
六个人发了一通议论,谁也不敢说决心较量到底,只得偃旗息鼓,忍气吞声。到了这等地步,便怏怏地散去。 荀开远想来想去,自己还是主动向长治帝认错为妙,否则此后不长的时间里会遭到清算,四只眼看住自己,难免不被抓住辫子,一旦被抓住辫子,那就走上了不归的华容道。他来到光明殿要求晋见皇上,太监荀匡便通报长治帝。长治帝这会儿在浏览最近两期官邸报,抬眼道:“宣他进来吧。”
荀开远在太监的引领下,来到西客厅,上前紧跑几步,随后跪下,头触到地面,说道:“微臣荀开远拜见陛下。”
长治帝丢下报纸,说道:“起来,起来,荀丞相,今儿你来行这么大的礼节做什么?有什么要说的话,你尽管说吧。”
荀开远说:“今日早朝,老臣看问题比较肤浅,没有从朝廷角度考虑,更是忽略了敖炳宏图的践行。对于一些人反对戊寅变法大纲的说法非但没有制止,反而附和他们的说法,客观上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现在老臣冷静思之,觉得很有必要向皇上陈说自己的态度,万望陛下宽恕微臣的错失。”
长治帝笑道:“荀爱卿,你不要往心里去,朕早朝时批评一些人阻扰变法大纲的实施,也就是那么几个人嘛。知错就改,善莫大焉。你呀,好好做你该做的事吧,心里不要有什么解不开的疙瘩。”
荀开远说:“陛下,老臣有件事,不知该不该向你禀告。”
长治帝摸了一下鬏儿,惊异地说:“噢,什么事?你如实向朕禀告。”
荀开远吞吞吐吐地说:“谷尚书令利用手上的权力,对前来跟他交涉政事的个别女大臣趁机要挟,逼迫她们牺牲色相。老臣知道的有岑丽、程锐,听说那个小年轻的应蓉华也被他钓鱼钓上了钩。”
长治帝问道:“你怎么晓得的?”
荀开远说:“前日,应蓉华打的二叉辫子,穿的红衣裳,大约是为了核实吴平省金洛知府朱瑞胜的几件事,谷天让她喝茶,趁她不省人事,随即下了手。”
长治帝骂道:“畜生,他这是诱人就范呀。”
荀开远继续荐举说:“老臣听了好多人说右都御史虎凭家里就养了两个标致的童男子,恐怕事情属实。”
“哼,他这是没人性,荒唐!”
长治帝用力摆动手臂说,“他们如此腐败,不加以打击,任其发展下去,就能毁掉朝廷的根基。”
荀开远此时见目的达到,便辞别说:“陛下,微臣告退。”
太监荀匡笑道:“荀丞相也真个滑稽的,先是说话吞吞吐吐,欲言又止,随后告发了两人,显然是有意图的。”
长治帝不动声色地问:“小荀子,你怎么晓得他有意图的,他的意图又是什么?”
荀匡说:“奴才看他说话语气,不管怎么说,荀丞相还是善于随机应变,巧与周旋。”
长治帝说:“好啦,小荀子在朕跟前但说不妨,就是在其他大臣面前千万别要吐露你的心迹,否则,你会遭到暗算的。”
荀匡伸了伸舌头,“哦,奴才晓得了。”
长治帝说:“外面有人要进来的话,你宣他们进殿就是了,去吧。”
太监随即躬身道:“是。”
晋见长治帝的程锐,禀报道:“皇上,现已查明金洛知府朱瑞胜贪墨十六万六千银元,但是抄家却抄出六十九万多银元,如果把其他贵重物品算上去,超过一百二十万银元。”
长治帝兴奋地说:“好呀,这一下可抓了个腐败典型。哼,朕要亲自到孟襄召开官员大会,当众处决朱瑞胜。”
程锐继续禀报道:“朱瑞胜已经招供出左丞相宋甦是他的靠山,曾一次送给过他五万银元。他还说出丞相府长史史凯孟也贪墨,前年水利款子并不曾用,全上了他的个人腰包。……” 长治帝骂道:“哦,原来宋甦、史凯孟这两个家伙是贪腐蛀虫,看来挖掉他们是时候了。眼下报纸登出《戊寅变法大纲》,他们两人都极力反对,说起来咬牙切齿,竟然指桑骂槐攻击朕听信身边佞人言语,说什么是可忍孰不可忍。史凯孟甚至提出弹劾章如珍、相可馨等人,罢免芮琼芳的官职,看那架势像是逼迫朕下诏。眼下发觉到他们的死穴,还能让这两个跳梁小丑继续挑衅朕的底线吗?”
章如珍晋见长治帝,禀报道:“陛下,臣最近老中枪,成了宋甦、南光汉、虎凭、还有王文定他们攻击的靶子,他们四个人要参臣章如珍,说臣贪墨几十万。现在请陛下派人到臣家查抄,不是自我标榜,臣章如珍和夫君仲弘两个人的全部家产也不过十三四万,根本就没有贪墨过,拿的全是朝廷给的俸禄。如若臣章如珍贪墨贪了好多的钱,心甘情愿坐诏狱,接受朝廷的重罚。”
长治帝说:“如珍呀,你别说了,朕知道你是清白的。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他们自己贪墨,却栽害他人贪墨。朕明日廷审虎凭,除掉宋甦手上的一个帮凶,看他气焰有多嚣张。”
章如珍说:“他们疯狂反对戊寅变法大纲,不敢跟您叫板,臣妾就成了他们的打击对象。他们说起来咬牙切齿,恨不得要搞宫廷政变。”
“他们想搞宫廷政变?哼,门都别想!只要他们私下有动作,老实不客气,随即重拳出击,把他们的脊梁骨都打断了他的。”
长治帝义愤地站了起来,说,“已经有了两次政变,一次缪有,一次曾铣,难道还要发生第三次了吗?头还别要都昏了的!”
覃丽琼和岑丽二人禀见长治帝,长治帝说道:“二位爱卿,今日有什么要事?直说不妨。”
覃丽琼说:“臣启禀陛下,最近朝廷里很多人说臣不适宜位居参军大臣,应予自动辞职。臣反思自己,一生之中从未担任过一方主将,在军事上毫无建树。再说,臣已经是老年人了,有时不免老眼昏花,办事不力,说话不如年轻时具有雄辩力。所以,臣今日向皇上提出致仕之事。”
长治帝说:“覃爱卿,你今儿主动要致仕,当然会让你致仕的,但不在眼前。既然有人攻击,就更不宜在眼前致仕,非要等到把那些嚣张气焰的人打下去几个,看他们够再掀风作浪。岑丽,你呢?”
岑丽说:“启禀陛下,臣与丞相府交涉经费之事,荀丞相以先得与中书令批复后,才发文给户部。但是,臣与宋中书令交涉,他断然否决,这还是小事,竟然要求臣将隐军训练总监所有名录交与他审核,超编的必须核减掉,否则,户部就对隐军训练总监不予拨款。现在,臣特地来向您禀报此事,请与定夺。”
长治帝冷笑道:“噢哟,看来宋甦他任的中书令还超过丞相的权力呢,就差一点没说他自己是皇上呀。哼,明日上朝,看朕不剥开他的画皮,叫他当众出丑。老鼠爬到戥盘上,真的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岑丽说:“陛下,臣还有一事禀报。右都御史虎凭私开盐矿,获取巨款,致使国库流失了不少银两。”
“虎凭他这个奸贼竟然胆敢跟朝廷争利,这还了得!
覃丽琼说:“陛下,关艳峰想来你这里自首,说她不该无休止霸占很多良田,更不该跟人比富,卷入腐败的漩涡。”长治帝抬起手,说:“关艳峰她这个腐败分子眼下想到自首,那她明日早朝自首认罪吧,朕这里她就别要来了。”
第二日早朝,长治帝宣布正式启动戊寅变法,问道:“现在,还有哪个要提出异议的,请站出来说话。”
她连说了三遍,没人站出来启奏。长治帝正襟危坐地说:“朕宣布实施戊寅变法大纲正式开始,与此同时,惩治腐败加大力度,一个月里允许自首,犯主动自首的,可以宽大处理。但是,过了一个月,就是主动自首也不予以宽大处理,一律按律惩处!”
关艳峰忽然出列,鞠了一躬,马上跪了下来,说道:“陛下,罪臣关艳峰不该跟人攀富,鲸吞别人的土地,目下罪臣有一万五千五百亩田地,其中包括靠各种手段掠夺四千三百亩良田。罪臣确实腐败,为了保证自己的容颜常驻,经常用牛奶洗澡,这真是糟蹋人间财富,穷奢极欲的荒唐事。现在,罪臣只有一个请求,不要怎么连累到罪臣的夫君以及儿女。除此之外听凭圣断,甘愿领刑。”
章如珍出列说道:“陛下,关艳峰确实触犯了戊寅变法的两条,鉴于她主动自首,应该予以从宽处理。另外,她在发行官邸报,组建督邮也有功劳,诸位大人应该都清楚的。臣提请陛下给予关艳峰出路,现就作个合情合理的裁断吧。”
长治帝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章大学士说了两条,当然也要考虑。现在,朕允许关艳峰自首,收回她家的一万三千五百亩田地,只享有两千亩田地。原先的侯爵降为君爵,撤掉督邮总办,改成署理督邮总办,以观后效。”
关艳峰随即磕头,说道:“谢主隆恩。”
爬起来,退回原位。
长治帝说道:“关艳峰能够主动自首,说明她看了朝廷戊寅变法大纲,思想上有了大的震动。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孔子也说,过而不改,是谓过矣。过则勿惮改。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浪子回头金不换。”说到这里,话锋一转,“但是,有的人却把朝廷的宽厚仁义当着软弱可欺,甚至还恶意攻击眼下的戊寅变法,阳奉阴违,变本加厉。来人,将虎凭拿下!”
两个武士上来,随即扭住虎凭的两只膀臂。虎凭声嘶力竭道:“臣无罪,为何要抓臣呀?”
长治帝冷笑一声,说道:“你疯狂反对戊寅变法,原来是你虎凭高度腐败,家里竟然豢养了两个童男子。你盗取三件国宝,私开盐矿,跟朝廷争利,牟取巨额银两,这又该当何罪?”
虎凭一听,大哭道:“虎凭该死,万望陛下看在罪臣曾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的份上,给一条生路。”
长治帝高声道:“虎凭所行所为,根据法典应予怎么处罚?大理寺卿冯大人,你来说说。”
冯良壁出列说:“此种荒唐行为属于淫乱之行,祸害人伦,应予斩首。盗取国宝,私开盐矿,牟取暴利,属于谋财罪,可斩首,也可流放。”
长治帝说:“斩首就免了吧。鉴于虎凭也曾为践行敖炳宏图立过功,现在就撤掉他所有官职,交丹朱丘平山将军府严加管束三年。虎凭,你还有什么话要说,赶紧说吧。”
虎凭说:“罪臣无话可说,愿意领刑。”
长治帝手一扬,两个武士便抓着虎凭的膀臂押了下去。
大家都平静了下来,长治帝忽然说道:“现在朕再宣布一件事,戊寅变法大纲公布出来,有的人就本能的加以抵制和反对。吴平省金洛知府朱瑞胜就是其中的一个。他为什么要拼命反对的呢?原来他自己就是一个大贪墨犯,现已查实他贪墨贪了十六万多银元,查抄他的家底竟然有六十九万多银元。根据法典,后日处以该犯斩刑,所有财产没收。”她停了一会,继续说道:“朕已经说过了,凡触犯戊寅变法,只要有了证据,立即加以抓捕惩办。一个月之内主动投案自首,可以从轻发落。如若阳奉阴违,怙恶不悛,一旦查实,绝不宽宥。”
散朝后,章如珍、覃丽琼、岑丽三人陪同长治帝到皇家园林散步。长治帝感叹道:“最近十多天,朝廷政事太多,私欲膨胀的那些家伙到了上朝就大放厥词,恣意攻击《戊寅变法大纲》,你一言,他一句,有的人还手舞足蹈,说得吐沫喷飞,吵得朕头晕脑胀;公侯高官享受大幅度缩水,一个个如丧考妣, 痛不欲生。这一次,朕可说是最大的忍耐了,一直在听他们说了,……唉,今日你们三人跟朕一起到这里透透气,精神随之就上来了,空气新鲜的缘故。”
章如珍说:“今日中午臣章如珍请客,在傅老财的嘉裕馆刷羊肉。就陛下、臣和岑丽、丽琼共四个人,现在就去,好吗?”
覃丽琼说:“这不是叫你破费了吗?”
章如珍笑道:“难得的一回,据好多的人说傅老财嘉裕馆的刷羊肉是天下一绝,今日我们就来品尝这个口味,是不是名副其实。陛下,你就屈尊,与我们三个臣子一同享受天伦之乐,顺便把您心里的愤懑排除掉,好不好?”
长治帝乐了,“瞧你个章如珍这么说,朕如若不答应你,岂不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一个?好,等朕换了装,以普通的老妪身份去。”
说着便在光明殿换下龙袍,改穿了蓝色斜襟衣裳。出来便随同章如珍三人离去。
傅老财嘉裕馆就在三合街,紧靠宫城。她们进了雅座客房里,长治帝坐了上首,左边是章如珍,右边是岑丽,下首是覃丽琼。五六道菜全端放到桌子上,章如珍给各人斟上了竹叶青酒。 东道主端起酒杯说:“今日我们姊妹喝酒,慢慢饮用,不着急。现在,大家一起饮上一口。”岑丽喝了一口,赞赏道:“这酒不丑,烈度不大,仔细体味,还有醇香呢。”
覃丽琼说:“关艳峰这回吓杀了,今日早朝主动认错领罪。是哪个向她透露消息的?”
岑丽说:“可能是程锐跟黄冰、相可馨两人谈话,不经意间透露出来的。关艳峰这家伙晓得大事不妙,主动跑进宫殿向陛下自首认错。”
长治帝说:“鉴于她关艳峰主动自首认错,另外看她担任督邮总办比较称职,再者没有抵制这次朝廷戊寅变法,朕就对她宽大处理。”
章如珍说:“关艳峰跟人比富,免不了要栽跟头。还好,主动回头,加上陛下你是个明君,借对关艳峰的处理巧妙地惩戒那些贪腐的臣子,顺势收回她手上的一万三千五百亩田,朝廷实力得到了加强。随即拿虎凭开了刀,没收他的财产。我们敖炳由此吹响了惩腐的号角。”
嘉厥皇帝宰竺对敖炳近期一直按兵不动,总觉得蹊跷,便在朝中询问大臣们有何感想。礼部尚书高宏伟说:“派人深入敖炳散布谣言,目下不起作用,因为敖炳女皇推行戊寅变法,打击腐败力度加大,我们的人到了敖炳全没有人接应,而且他们的隐军和内使监十分神秘,敖炳上下没人敢接近外来之人,也不敢私下受贿。”
太尉咸金忠说:“鉴于形势逼迫,我们必须采取相应的军事行动,最起码的也要牵制敖炳,不让他们过于强大。依臣所见,我们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也就是说明里攻打金鸡岭,实则暗地里准备对驻守飞屏的唐耀东部突然一击,给以重创。与此同时,我们派人联系黑水,让他们出兵公攻打皋奚。如若郜迟再出兵攻打韩汤,那就再好不过的了。”
尚书令谢扬说:“此次出击,保密最为重要,事前绝对不能暴露我们的意图。我们宁可跟他们磨时光,也要让他们觉得我们要北上与黑水会师。为达到此效果,我们可以故意透露我们西出子午谷斜出阳龟,欲行再次组织五国联军攻打皋奚。”
太傅殳容说:“我们应该预先打出旗号,臣以为这个旗号比较能够赢得民心,这就是:讨伐暴虐敖炳,救国安邦。你们看妥贴么?”
太师宰祥福笑道:“很好,但要稍微改动一下,这样说道:讨伐敖炳,救国安邦。”
宰竺抚掌说道:“好,写到旗帜上,大张旗鼓,声势越大越好。他们的目光必然会注意我们的北上,却不会料到我们就在南边起事,而且是突发性的,打他个措手不及。”
大司马能敬垚说:“陛下,打仗如同赌钱一样,需要足够的赌本。为达到此次用兵宗旨,粮草必须要准备充足,还要防止战事扩大。哪怕再小的战事,也要通盘考虑。一着不慎,满盘皆输。这种教训我们已经吃过了几次。老虎为扑取一只狡兔,也要竭尽全身之力呀。”
谢扬说:“不能谈交战,一交战,千军万马的后勤保障不可忽视。想当年,诸葛亮六出祁山,总是功败垂成,其中一个重要原因,这就是粮草跟不上。将士们在前方浴血奋战,说的缺少粮草,就必然军心不稳。军心一旦不稳,就不战自溃啊。”
户部尚书蓝士敏说道:“军粮征收是一件大事,老百姓种田不容易啊。我们嘉厥土地没有英岩、吴平等地富饶,出产有限。如果征收过多的话,就可能伤害本国的老百姓。望陛下思之。”
工部尚书黑权进言道:“皇上,依臣所见,此次用兵,规模宜小不宜大,不以杀伤敌人为目标,如果杀伤多了,就必然激起敖炳人的自尊心。踩了他们的底线,一定会使我们遭到很大的灾祸。臣的意思,这次出击飞屏,最好是象征意义。”
太保潘球嗔之,说道:“你这是小家之气,前怕狼后怕虎,难以成大事也。敖炳女皇过于厉害,现在国内没有人敢出来抵制她,更不别说采取相应的行动。有几个肝胆人也沉默了,根本不敢出手,否则大祸临头,万劫不复。目下只要外部给她制造点麻烦,或许能起到点牵制作用。动作小了,怎么能起到作用呢?还不如不行动的,等着敖炳女皇来收拾我们,到了那时,我们就真的叫个束手无策啊!”
刑部尚书淳于凡说:“陛下,微臣淳于凡也是小家之气,此次用兵宜掌握力度,谨慎为好。力度既不能小,也不能太大。小了,起不到牵制作用;太大了,一要损耗我们的国力,二会遭到反噬,惹得敖炳大规模进攻我们嘉厥。与此同时,黑水、崇山、郜迟、乌丘四国再不出手援助我们,嘉厥危矣!这绝不是危言耸听。望陛下多加思之。”
吏部尚书边起这会儿也说道:“是呀,淳于尚书此言不虚也。陛下,臣完全赞同他的说法。”
宰竺蹙着眉头说:“此次用兵谈个掌握力度,这多难呀。两国交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哪里还有个周旋的余地?现在,朕决定由大司马能敬垚担任此次对飞屏用兵的大都督,太师宰祥福为监军,兵部尚书都逵参赞方略。”
谢扬说:“陛下,哪个用兵来对付金鸡岭严明?”
宰竺说:“由你来出任主将,每日都派人出城挑战他,刺激他,让他严明忍不住屈辱。只要他胆敢兴兵攻打五谷关,你们就叫他有来无回。”
谢扬担忧地说:“臣就怕他学司马懿,不上我们的套。他不敢攻打五谷关,我们也不敢攻打金鸡岭,只能相互耗着。陛下,关键还是南线用兵要十分小心,千万不能耗掉我们的实力呀。”
宰竺说:“这你就放心好了。大都督能敬垚惯来用兵慎重,加上参赞方略的都逵也善于把握战机,他们两人都是战场上进退自如的将军啊。”
这真是:谨小慎微怕挨打,收缩兵力谈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