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张方桌拼了起来,正好坐着十二个人。坐东朝西的由北到南的是相可馨、长治帝、章如珍、关艳峰,对面坐的是云洁、岑丽、程锐、郑莹;北面顶头坐的是应蓉华、黄冰,对面坐的是陶智、许晴儿。
章如珍站起身说:“在此,章如珍敬三杯酒,这第一杯先敬皇上。”说完话之后,她碰了一下长治帝的酒杯,将自己的杯里的酒喝了。她第二杯酒敬的是岑丽、程锐二人,又是自己率先干掉。她说道:“本该每人敬上一杯,无奈章如珍没这个能耐,所以就对不起余下的姊妹们,现在我章如珍只能一同敬了你们,请别要见怪。好啦,敬者先干。”
她一口喝尽了杯中酒。
程锐也要敬上三杯酒,长治帝说:“今晚不能这么喝酒,否则,大家岂不都醉倒在这里吗?这还是小事,如果让御史们晓得之后,你们可就有人要倒大霉了,章大学士第一个跑不掉,程锐呀,你也得栽大跟头。现在朕提议,每人只许敬一杯,敬的人把杯子里的就喝掉,其他人都要响应,至于喝多喝少自己掌握。这是一,第二,我们喝酒要把节奏放慢些;第三,喝酒的期间,每人做一首诗。这题目嘛,就是践行敖炳宏图。好不好?”章如珍说:“敬酒的人要吟诗,可在前,也可在后,也就是说,哪个想好了,哪个敬酒。现在,臣妾章如珍敬过酒了,该要把一首诗吟出来。”
她随即抑扬顿挫地吟咏:
咏怀 践行宏图作贡献,岁月无情如流水。 饱食终日不作为,蹉跎时光志消退。 身居庙堂枉为人,反躬自问应惭愧。 人生豁达勤奋计,老而无憾已尽瘁。 程锐不甘示弱,出口吟咏道: 同志唯亲热 依稀风物认家乡,乡音无改原籍人。 探问方知是老乡,惟因多年没相认。 握手致意忙招待,饭馆饮酒热气氛。 相互交底辞恳切,他乡亲热最宜珍。 她说道:“现在,我程锐敬皇上,还有章大学士等姊妹们一杯酒,敬者先干。”她抿了一下嘴,喝干了酒,将酒杯底子朝上,表明自己喝酒一点都不卖奸,赢得众人一致夸赞。
相可馨吟咏诗句: 自信展宏图 自信敖炳能闯关,践行日月大文章。 本是巾帼生儿女,恰逢长治善保养。 抖擞精神度寒冬,遇难应战不慌张。 机动灵活战敌顽,斗志昂扬摆臂膀。 云洁吟咏道: 抒写新篇章 纯粹艺术谁相信?无关荣辱诗心苦。 实践境遇艰难多,发抒感情总不堵。 无聊怕说担使命,吃喝玩乐享清福。 用心忽悠最卑鄙,东风吹暖大地蔬。 关艳峰吟咏道: 河山颂 壮丽河山人修理,壮志同销今古愁。 能工巧匠世代传,幸逢英主脾气投。 鄙视工匠最浅薄,劳动光荣凯歌奏。 黎民至上品德高,蛀虫自大该吃肉。 岑丽吟咏道: 姐妹真情乐 姐妹赴宴真情乐,即此吟咏文字益。 不肯逍遥磨时光,何如践行做实事。 互访锻炼兼采风,自感生活能充实。 单纯玩乐糟蹋钱,岁月逝去全无意。 黄冰吟咏道: 舍命践宏图 为求宏图早落实,布衣磊落险峰行。 支援前线运财富,风餐露宿互叮咛。 偶遇劫匪无畏惧,借助屏障力拼命。 坏人唯恐谈进取,恶意搅水图不清。 应蓉华吟咏道: 日月争光践民主 黎民做工谋生计,别离岁岁如流水。 壮实有力不做事,枉度时光无光辉。 吃喝玩乐是蛀虫,无需羡慕应惭愧。 豁达人生践民主,早晚无憾已尽瘁。 郑莹吟咏道: 转战千里情真切 依稀风物各国征,奋战无悔毅力人。 出入虎穴使命重,吃辛茹苦自相认。 战友致意忙招待,山野饮酒热气氛。 相互交底辞恳切,同志亲热最宜珍。 许晴儿吟咏道: 前程展望新敖炳 践行宏图凯歌日,雄鸡一唱天下白。 阻碍进程下地埋,振臂一呼登高台。 忽悠打脸玩老爷,醉心得利胡口来。 践行征途听惊雷,障碍尽去是欢海。 陶智吟咏道: 君子心中有宏图 谗毁前程无归计,乡情莫问无边月。 人说赢钱三只眼,显贵发财总欢悦。 世道皆爱牡丹花,路旁小草不察觉。 高风亮节该敬慕,践行利器应快学。 长治帝说:“朕是最后一个,也得遵守桌规呀。”她吟咏道:
人勤酬道乐融融 灭掉蛮夷一统天,不许乌云遮月圆。 敖炳儿女拿手段,情真意切思亲眷。 进程加快成大势,谋求发展须周全。 放开眼界论酬道,人生话匣是源泉。 她高声说道:“下面大家一起把杯子里的酒干掉,时间已经很长了,公公们已经给我们热了四五回菜,辛苦他们啦。”程锐说:“今日晚上君臣十二个人吟咏的诗句,臣程锐都给记了下来。”
相可馨说:“这么一说,可以交乐府谱上曲子,让人唱出来,这可是一件有意思的事啊!”
陪同长治帝回到光明殿的是章如珍、程锐、岑丽三人,其他人便打道回府。三人在光明殿内室里坐了下来,侍女马上给三人沏茶。 程锐品茗道:“皇上,今日应蓉华吟的一首,好像意味跟大伙儿不怎么合拍,给人有鹤立鸡群之感。”
长治帝说:“她吟的诗句下四句是这样说的:吃喝玩乐是蛀虫,无需羡慕应惭愧。豁达人生践民主,早晚无憾已尽瘁。我们所有参加吃喝的人都遭到了她的批评,话锋一转,要朕实行民主,那就不要君主了,是不是这个意思?”
章如珍说:“小小年纪,思想怎这么激进的呢?哼,她上吴谷竹嵩书院听课,已经被人家洗了脑。看来,应蓉华是个危险分子,这种人不能在朝廷里供职。”
岑丽说:“应蓉华今年十八岁,有貌又有才,你把她放出去,对朝廷更为不利。如若还在朝廷里供职,就必然还有所顾忌。要不然,就把她关进牢房里,治她个重罪。”
程锐惋惜地说:“一朵灿烂的花儿就要凋谢,岂不是命运之神作弄她的呢?”
长治帝说:“此前有些姐妹侧击她,朕还帮了她说话。眼下,朕没必要关顾她,由她随风飘荡去吧。岑督办,你今日在朕这里说话,可不能在其他场合流露出来;还有你们两个都别要对应蓉华出手,让地方衙门去作为吧。”
章如珍笑着说:“这等小事无需上面操作,下口的人也应该做做事,吃了皇粮就该办事嘛。”
一个月后,应蓉华被平都府尹秋水逮捕起来,随即关在槛车上游街示众,她的背后竖立着长牌子,上面写道:敌国奸细季应氏蓉华。槛车后面跟着四个人敲锣打鼓,大同街、状元街全转过来了。第二天游街时,应蓉华被剃了个光头,连女性资格都遭到无情地剥夺。 应蓉华一下子怎落得这么凄惨的下场呢?高诚来到宣政殿作了演说,题目是人类是不断演进的,听的人也觉得社会是需要变革的,至于要变革到一个什么样的社会,他并没有明确的说明。几天后,应蓉华也作了演说,题目是论君权与民权,很鲜明地表达未来社会应该是黎民百姓当家作主的社会,这就对现实社会提出了挑战。当时听的人也只当她发表的是个人看法,没有为难她。但是,她又在官邸报发表几首诗和一篇《民意促演进》,说君权应让位于内阁,独裁是没有出路的,只能进入死胡同。 新任的左都御史韦元容向皇上参了应蓉华一本,紧接着大理寺卿冯良壁向平都府尹秋水起诉应蓉华窝藏敌国奸细与谋反罪。正在办公的应蓉华被人喊到府衙里,秋水拍了一下桌案,吼道:“将应蓉华拿下!”
应蓉华挣扎着,叫道:“凭什么抓我?我应蓉华犯了哪一条罪啊?”
秋水冷笑道:“你窝藏敌国奸细邢继,司隶校尉乜先已经从你家中将邢继抓拿归案,不信,把他押上来与你对质。……来人呀,将敌国奸细邢继押进来。”
不一会儿,两个大汉架着戴木枷的邢继进来。秋水喊道:“应蓉华,你看看他是谁呀?他就是你曾经的未婚夫邢继。如今,他是黑水国雇佣的刺客与斥候,伙同王潜、利宝二人潜入平都,密谋刺杀章如珍章大学士。失败后,躲藏某处,后来三人分开隐藏。王潜、利宝二人先后落网,这邢继是最后被抓住的。应蓉华,你还有什么话说?”
应蓉华一听,当即垂下了头。
秋水心里窝着火,愤愤地说:“应蓉华,你在本府这里好好做你的通判不好,你要四出活动。出了事,本府都受了你的伤。本府夫人唐影被朝廷收去一万五千亩田,撤掉平都府巾帼馆掌事,褫夺龙山侯爵位,除了没有蹲大牢,这已经是皇上法外开恩了。本府也受到皇上的斥责,说本府犯有渎职罪。所有这些都是因为你应蓉华一个人惹的祸而连累本府的。”应蓉华被押了下去,随即游街。前日平都府将雷悦抓拿起来游街,罪名是窝藏敌国奸细王潜,侵夺黎民百姓财产,无恶不作,生活极端腐化,穷奢极欲。隔了一日,雷悦被剪去长发,留了女罪犯的鸭屁股头。没收她的家产和三十六万两六千多银元,充军到骷髅岛开荒耕地。 利宝是躲进秋府里被抓获的,他以为跟唐影熟识,加上他用两千两银元贿赂唐影,完全可以混过去。哪知道一切都掌控在隐军平都府校尉女成晖手里,抓他如同瓮中捉鳖,一点儿都不费事。秋水接了应蓉华案件正是他满肚子的火没处出,便全在审理应蓉华之时发泄。 应蓉华本以为自己被剪成短发,根本没料到执行刑罚的上来就狠狠地固定她的头,将一头的长发全部薅掉,然后用剃刀刮掉所有的发根。放下来后,应蓉华摸着自己的光头,嚎啕大哭。秋水跑上来,恶狠狠地说道:“应蓉华,你嚎什么丧呀?皇上还留了你小命,你够得上死罪!昨日雷悦已经充军到骷髅岛去了,她还不是死在那里!来人,把应蓉华绑起来拉出去,游街!”
季德水见夫人被抓起来治罪,而且剃了个光头游街,特别害怕被送到远处跟一般男犯人一起做重活,这怎么得了。他央求做太医的哥哥季德华出面到皇上跟前说话。弟兄俩一起来到光明殿,哀求太监荀匡帮忙,让他们晋见长治帝。 季德华拿出五百两银票塞到荀匡太监手里,荀匡受了银票,说:“最近,皇上老是发脾气,谁也不敢跟她见面,更别想向她谈什么事了。唉,想想应蓉华小小年纪,本来前途无量,想不到她缠上了这么大的官司。剃成光头,可不是好的兆头,是的要到皇上跟前说说,要不然,更惨!既然受了你们弟兄俩的重托,那我就进去跟皇上说说,看她能不能见你们。等我说成后,再来告诉你们俩。”
过了好一会儿,荀匡才跑出来说:“哎呀,我好说歹说,皇上才肯答应让你们俩进去。你们其他的话都别说,只求不把应蓉华充军到远处去,就在都城里领刑。”
季德华说:“这自然啊,想翻案根本是没指望的,只能求其次呀。”
见了长治帝,弟兄俩都跪倒在长治帝的脚下。长治帝说:“弟兄俩都是为应蓉华犯事来的,她的案子实在重得很,如若是其他人,她的脑袋瓜早已落地。朕爱惜她是个人才,她不该跑到吴谷竹嵩书院听课,结果被人家洗脑了。这还是个小事,但她又发表煽动文章,加上她窝藏黑水招募的刺客邢继,这可是铁证如山啦。”
季德华说:“皇上,我们弟兄俩只求皇上不要把她充军到远处,否则,她必死无疑。”
季德水哀求道:“皇上,一夜夫妻百夜恩,她出了事,两岁不到的孩子撂下来,我季德水实在难以带着孩子过日子。如若应蓉华还在平都领刑,孩子早晚还可以见见他家妈妈。”
长治帝拂了指头,说道:“唉,看了你季德水,确实可怜得很。好吧,平都府已经办了应蓉华的罪,朕不好横加干涉他们的办案。这样吧,应蓉华不到远处充军,也不在平都府领刑,就到感恩寺出家三年吧。三年后,她头发长长了,也就让她还俗。只要朕还在位,一定召还她到朝廷里,仍旧担职。”
弟兄两人听了,随即叩头谢恩。
应蓉华跪在府衙大堂里,平都府尹秋水说:“应蓉华,你犯了散布邪端罪、窝藏黑水奸细罪,本该处以斩刑。经皇上一再开恩,免去官职,到平都城外感恩寺出家三年,到期还俗。”应蓉华叩头,说道:“罪妇伏法,感激不已。”
她被两个公差押送到感恩寺,当即穿上了灰色长衣,戴上一顶布帽,十分素净。住持觉慧师太脱下她的布帽,进行摩顶,赐名道:“阿弥陀佛,你尘世缘分未了,暂栖本寺院,尽量不要坏了本寺院规矩,你的法号就叫悟静吧。”
已经到修课时段,应蓉华便跟随其他尼姑一同跪到大殿里参加诵经。不一会儿,师太觉智招呼她说:“悟静,你到西北角小房子里,那里有俗家见你,但必须遵守本院规矩,不要弄出动静,否则今后就永远不得再见俗家了,切切记住。”
应蓉华鞠躬道:“是,谨听师傅教诲。”
应蓉华一人跑到特别清静的那小房子里,原来是自己的夫君抱着吃奶的小孩见她。她默默地接过孩子喂奶,悲苦地说:“官场如同战场,妾应蓉华这回栽了大跟头,怨不得旁边人,只怪自己全没有脑筋。德水啊,你把思远孩子带好,就是你夫君对我的好,三年期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这道坎终究要跨过去。”
季德水说:“蓉华,你好好的呆在寺院里,往后一定要把头发留起来。等到皇上心情畅快的时候,我和我的德华哥哥为你说情,或许有他人替你说情,你千万不能看破红尘,一定要坚持下去。”
应蓉华将孩子给了季德水,坚定地说道:“你放心,应蓉华不会这么轻容易被击倒的,现在栽了不跟头,决不打二油,咬着牙齿度过难关。”
说完话,背着身子走了开去,她必须要为寺院里做杂活。季德水深情地望着远去的妻子,不觉鼻子滴出了清鼻涕,垂着头抱着小孩离去。
长治帝坐在光明殿宝座上,奉命上朝的只有十二个大臣:左丞相荀开远,右丞相芮琼芳,尚书令兼宣政殿大学士谷天,光明殿大学士章如珍,西暖阁大学士兼巡抚御史台总督程锐,参军大臣兼隐军训练总监督办岑丽,左都御史韦元容,吏部尚书权丹,兵部尚书种芹,巾帼寺卿相可馨,资政院资政兼督邮总办关艳峰,侦办处将军黄冰。 荀开远奏道:“陛下,敖炳国内秩序已经整顿好了,国外已经将嘉厥门户打开,可以一举拿下。如果将黑水攻打下来,这以后统一南部瞻洲的进程就快得多。现在,只等陛下一声令下,打响这场战斗。”长治帝抬起手,示意其他人讲讲。谷天说:“陛下,粮草已经运往真光,在那里业已形成集聚地。我隐军和内使监也密布在崇山、黑水、郜迟等国边境,密切注意他们的动向,此三国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我们应该趁此大好机会,诱出黑水部队出来予以重创,然后派一股大军北上灭掉郜迟,对黑水作扇形包围。”
长治帝说:“朕担忧平都再出幺蛾子,那样一来,我们践行宏图又要打上大的折扣。先后办了慕容赐、朱瑞胜、贾进、佘德荣、司马嵩大案,最近又办了雷悦、应蓉华两个大案,有好多人不服啊,有说还有许多大案子没有办,只是拿了几个做典型;有的为已经办了几个人鸣不平,还有的试图将水搂混,好以售其奸,从中渔利。”
章如珍说:“已经办的大案子都是铁证如山,并没有冤枉他们哪一个。要么应蓉华她少不经事,但她面对证据面前无可推诿,认罪伏法。只不过是平都府尹将她剃了个光头,无形当中剥夺了她做女人的尊严。这样做,确实违背了朝廷法典。”
芮琼芳说:“案件已经办理了,话说回来,皇上已经宽宥了她应蓉华,并没有办她重罪。剃了她光头,算是对她的惩戒,以后办事别要心血来潮,毛毛糙糙的。雷悦她好日子过在前头,老年被库以重刑,肯定老死在骷髅岛,永不得还乡。七十五六岁的人,也快死得了。”
长治帝说:“国内国外两头都悬着,这一盘棋到底怎么下,朕踌躇不前。俗话说得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又有句谚语,说是三个臭皮匠,合成一个诸葛亮。你们在此的诸位都是朕的左膀右臂,该说说你们的主意。”
荀开远说:“陛下,对内反腐败,已经取得显着的成绩,光银元没收进入国库就已达四千万之多,足够打一场统一南部瞻洲的战斗。对外,陛下你已经派出大将军枚香出征,应该说安排妥当了。”
长治帝说:“其他人也说说,朕不是让你们来做听客的。韦御史,权尚书,种尚书,相寺卿,关督办,还有黄将军,每个人都说说。”
韦元容说:“陛下,为了鼓励将士们在前线奋勇杀敌,打了胜仗后,应该奖励银元给士兵们,每个人都发上一定的银元,立功显着着还要赏给奖章,作为以后退役受当地官府扶助的对象。臣说的这个不知可行不可行,望陛下定夺。”
长治帝说:“韦御史,你说的这一条很实际,管用。”
吏部尚书权丹说:“陛下,朝廷已经罢免了好多人的官职,望陛下补上空缺,维护朝廷事务正常运转。”
长治帝说:“权尚书,你说的这一条,请你将空缺的清单交给朕考虑,明日早朝宣布人事。”
种芹说:“陛下,臣很想到前线杀敌,为统一进程做出自己的贡献。至于兵部主持,由辛巧署理,不会妨碍大事的。臣上了前线,一是发挥自己用兵的特长,二是分担枚大将军部分事务,省得有人担忧大将军怀有二心。”
荀开远插嘴说:“皇上总是防备男人们,丝毫不防备女人。自古以来,军阀一旦横行起来,谁也没办法。别的不说,就说唐朝,一场安史之乱,就是军阀重镇闹出了事,发作的时候,不曾有多少天,战火就烧到长安。到了晚唐的时候,军阀割据更是不得了。军阀朱温干脆废掉皇上,自己倒当上了大梁皇帝了,其他的军阀也竞相效尤,一时间各国林立。陛下,臣就担心枚大将军怀有大志,先前你惩办她,叫她蹲了大牢,心底下肯定怨恨绵绵。再加上他的夫君晚年很不得志,屡屡受挫,枚大将军哪就释怀呢?”
长治帝点了点头,挥着手,说:“底下人接着说。”
相可馨说:“陛下,有的人总是藐视我们女人,不时的还有摩擦。臣想以后重用人的时候可以比试,女人胜过男人的,自然重用女人。男人中确有大才之人当然也予以重用。对于那些多嘴之人一定让他出来与任用的女人比试比试,其他人不比,就专比那些多嘴多舌之徒。还有,朝廷推行科举制选人,应该尽早设立女科,也分文试、武试两科。这样一来,天下的女人也有男儿志了。”
关艳峰说:“陛下,臣有个想法,这就是官邸报开辟一个副刊,这就是军情报,报上刊登一些军中之事,激励将士的文章,等等。将士们在前线看了军情报,对于鼓舞士气应该说是很有帮助的。现臣提出来,请皇上斟酌斟酌。”
长治帝说:“行啊,吩咐有文化的斥候写写,将军们也可以动动笔嘛。”
黄冰说:“陛下,微臣总发觉朝中有大的间谍,如影随形,很难捉摸。对于可疑分子不能疏于防患。知人知面不知心,对耿耿于怀之人一定要多加小心。有的事宁可做过,不可错过。当然,另一方面,又不能随意怀疑哪一个人,要极力避免节外生枝。朝廷要坚决不怕人反对密控,坚决不让奸细得志,从而进出纵横。在这个敏感时期,哪有不加限制而听随各人松松垮垮之说呢?你要无拘无束的潇洒,那你就别要在官场上做官,干脆下去到江湖上做做商人好了。”
岑丽说:“臣与黄将军同感。监控坏人永远不能废止,尤其是在加快践行敖炳宏图的进程中。上次黑水雇佣的三个杀手,他们的名字叫利宝、王潜,还有个叫邢继的吧,就因为及时发现,加上看得紧,他们如同进入了死胡同,最后不都是瓮中捉鳖了吗?行人院、侦办处、隐军、内使监,四大板块全是暗中进行,既打击了外来的奸细,又给内部的腐败分子头上悬了把利剑。”
荀开远说:“陛下,臣是死忠心,在外的大将军不能授权过重,一定要防备她起了不良之心。之前,她在外边带兵,不是有几次不想按照你的旨意办事吗?大将军临阵打仗确实有一套,话说回来,仗打多了,多少都能积累点经验。姜太公、孙武子、孙膑、白起、吴起等等,他们都善于打仗,之后都写了兵书。这就是他们的经验总结。我敖炳女人当中,由于参与主导打仗,不是出了好多的出色的女将军吗?早先的曲玲,单姝,云娴,裘妍,之后的齐敏,芮琼芳,芮煜秋,都是打仗打出来的女英雄啊。大将军更是出类拔萃的人儿。当然,我们也不希望糟糕的情形出现,只是心里有点隐隐的担忧。”
程锐说:“陛下,臣看枚大将军不会起异心的。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如果用得人,防得人,反而激起人的自尊心,最后朝着反面走,反而自乱阵脚。这种教训自古以来并不少见啊。”
长治帝说:“今日,大家都谈了很多,说得好的,朕予以采纳;说得不好的,朕也不予以追究,因为是请你来说话的,要不然,会让人寒心,今后就再也没人敢进言。好,大家回去吧,明日上早朝。”
翌日早朝长治帝封了八个人官职:种芹为镇西大将军,假节钺。辛巧为署理兵部尚书,晁厚为右都御史,黄子芹为兵部左侍郎,肖震为刑部右侍郎,霍奎为吏部右侍郎,岑小党为巾帼寺丞,周中启为内务府总管大臣。另外对孟襄、英潭等几个府也配上了新人。 枚香在真光闻听荀开远打自己的小报告,心中大为不快。派人送了一封垦辞信给长治帝。长治帝随即命太监吴人杰赶赴真光,向她传达旨意:“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征西大都督枚香枚大将军,悉心践行敖炳宏图,用兵黑水,专心致志,军伍之事自专,不必受他人掣肘。凯旋之时,朕一定亲自迎接阁下。钦此!”
枚香接了圣旨,心中自然去除烦恼。
种芹赶到真光大将军部,枚香正在跟骠骑将军唐耀东、车骑将军芮煜秋、前将军肖安定商议军事行动。种芹说:“我受皇上任用,为镇西大将军,特地赶来参加你们的军务议事。”枚香高兴地说:“种尚书,你来得正好,我们一起研究战略部署。本将总认为大本营扎在真光,距离前线分明远了一些,应该紧靠在前线。你认为如何安营扎寨?”
种芹说:“距离前线远了,部队给养会跟不上,这就贻误战斗进程,也容易让敌人钻了空子。末将以为大本营应扎到韩汤省的广平,粮草就安放在大巴山最西段山区里的小李庄。攻击部队则干脆驻扎到紧靠黑水的庄朔、杨锦。”
枚香合着眼想了一会,说:“将真光的粮草搬运到大巴山小李庄,最少要得一个月,车马还要动用到两千辆以上,这车马怎找到这么多呢?”
芮煜秋说:“大将军,我们凡开拔到前线的每个人都携带些粮食与补给品,战马可驮些柴草。这样一来,不是减轻运送压力吗?”
枚香点头道:“这办法不错。嗯,现在已经驻扎在韩汤省南部地区的部队要屯田,不误农时种植作物,用以补充军队给养。”
肖安定说:“禀报大将军,先前的芮琼芳将军已经实现军屯,开发出的良田有五万多亩,极大地改善了军队日常生活。”
芮煜秋跟着说:“我部在英岩也进行了军屯,部分减轻了英岩省黎民百姓的负担。”
唐耀东说:“大将军,现在你将我敖炳主攻部队驻扎地安排一下,以便我们各路大军统一行动。”
枚香指着粗略地图说:“本将决定,征西大都督大本营驻扎在韩汤省南部的广平城,粮草集聚地放在大巴山西段山区小李庄。肖安定将军担负保护大本营重任,分别驻扎在盐河渡口、小李庄、牵隆镇和广平县城。”
肖安定随即站立,喊道:“末将遵命。”
“唐耀东将军,你部迅速进军到杨锦驻扎,密切注意崇山方向的来敌,如有来敌,立即将其歼灭。”
唐耀东站立起来,喊道:“本将遵命。十天之内,保证到达杨锦安营扎寨。”
“芮煜秋将军,你部先行推进到庄朔驻扎,严密监视黑水军队的动向,同时对郜迟方向进行警戒。”
芮煜秋站立起来,有力地说道:“是,本将遵命,今日就帮助军需处搬运粮草,后天准时到达庄朔安营扎寨。”
“种芹将军,你部开拔到韩汤省中部靠近郜迟边境的安乐城,严防郜迟出兵攻打韩汤;芮煜秋部攻占黑水战斗打响后,你部南下支援芮煜秋部,做好粮草供应事务。”
种芹站立起来,喊道:“本将遵命。”
枚香说:“一个月后,唐耀东将军,你部到达杨锦,为左路军,对黑水展开进攻。芮煜秋将军,你部为右路军,直捣黑水国都丘坪。为了抑制嘉厥、崇山前来救援,驻扎在云髻山的五谷关颜机、金鸡岭严明二部直属大本营管辖,严明为征南将军,颜机为副将。”
芮煜秋已经有了十一万人马,开拔时,从将军到军士每个人都负重前进,到达大巴山小李庄,军库基地马上达到了规模。丢下粮草,部队轻装前进,很快来到庄朔城驻扎下来。 唐耀东部队之所以进兵缓慢,一是要运载本部需要的粮草以及辎重,二是要绕过云髻山,行程较长,不能翻山越岭。另外还要安排后方警卫,防止嘉厥再次渡过怒河侵入车骑本土,骚扰后方。这三方面事务丝毫不能疏忽,必须未雨绸缪,早作部署。等到他的九万人马向西北方向移动,黑水国皇帝莫抗如梦初醒,大吃一惊,急急忙忙调兵遣将。“没得了,敖炳的芮煜秋十多万人马已经向我黑水张开了血盆大口,唐耀东的十万人马再来夹攻,我黑水危矣!”
大冢宰方恒说:“好在米横、莫伊召二位将军先前保存了兵力,要不然真的难以阻击敖炳。赶快召集将军们商议军机部署,一定要将敖炳阻挡住。与此同时,赶紧催促崇山、乌丘、郜迟和嘉厥组成五国联军,由嘉厥的能敬垚担任统帅。”
莫抗说:“侬大宗伯,封你为特使,南下紧急催促嘉厥、崇山两国先行组织联军,随后北上夹击来犯黑水之敌。”
大宗伯侬高智随即告辞而去。莫抗随即又命国子监祭酒莫阳出使乌丘,催促其与郜迟尽快组织联军开赴黑水境内参与阻击敖炳战斗。
大冢宰方恒奏道:“陛下,这回敖炳来势很大,我们一定要竭尽全国所有力量御敌于国门外,敖炳那些杀神进来,谁也抵挡不住。由此看来,我们还要向崇山、乌丘和郜迟招募勇士组成强大军队。白大司马还得出来挂帅领军拒敌呀!”大司马白润民出列说道:“陛下,排兵布阵,东部边境一定要严密把守青龙山天然险道。北边、南边驻扎军队数量既要众多,又要由名将把守。臣推举殳越将军把守南边晴隆及附近两个要塞;米横将军把守扬哈镇。方天恒将军把守北边盖万城东部恰巴要塞;莫伊召将军把守距离盖万三十里的赫谢铺。郄坚将军,呑祭将军,司徒胜将军,门骅将军,这四人坚守中部的达尔果,不许出击,只许自卫。蔡堃将军驻扎到南部与崇山交界处的米耶,负责接应崇山和嘉厥联军,并在此构筑防线。桥康将军率部驻扎到北部与郜迟交界处的费朗,负责接应乌丘和郜迟联军,并在此构筑防线。西荣忠将军、董蔚将军率领两万人马拱卫国都丘坪。权银、郭佐、种秋、申统、王梓、辛燂、任粲、裴欢、令狐攸、邴公英,这十个参将各自率领两至三千人马,作为机动游击部队。”
少宗伯覃耿说:“今日调兵布阵正赶上黄道吉日,按照白大司马如此布阵,一定能将敖炳人马拦截在国门外,保我黑水国安然无恙。”
莫抗一听,马上下达旨意:“大司马白润民为大都督,全权调配三军,假节钺。大将军米横为镇南都督,节制骠骑将军殳越;左将军方天恒为镇北都督,节制征东将军莫伊召。车骑将军蔡堃为南部都督,左司马门荣忠为中部都督,扫虏将军桥康为北部都督。今日就按照白大司马部署到位。”
芮煜秋率部攻打黑水恰巴要塞,莫伊召随即支援,难以展开战斗,最后只得对黑水采取守势。 唐耀东选择的是攻打晴隆,把守这里的殳越抵挡不住,正要崩溃之时,米横、蔡堃两处都及时派了援兵。唐耀东见此局势,便撤兵回到充鳜省境内。 种芹为支援芮煜秋,对赫谢铺展开了猛攻。她先让偏将军占福春将炮悄悄地靠近赫谢铺,突然轰了一炮,将城门炸开了一个大口子。伏波将军严肃率领会下庹赞、丘览、上官青、穆粲四员参将杀了上去。 赫谢铺守将莫伊召是个久经沙场的将军,他一直在积极防备,这会儿见城门被炸开,料知敖炳人紧接着会大规模地冲杀,急忙命众将出阵迎战。好一场恶战便展开来了。种芹战前编制跟其他将军方式不同,每个参将辖四个偏将军,偏将军又各自带领三个营总。尽管莫伊召早有应战准备,但绝然没有想到敖炳有数达七十匹战马冲上来就是一顿猛劈。莫伊召见抵挡不住,便撤退,没有跑得走的军士就被遗弃了。 莫伊召的奋威将军蔡闵为掩护其他将士后撤,拼命与丘览、卢忏、王眷交战。种芹见他比较凶猛,便拍马上前,与之交战了起来。蔡闵持一柄大刀,他不住地腾挪劈杀,种芹手抓莲花枪,也不住地刺去。七八合过去,种芹忽然大喝一声:“着!”
蔡闵随即被挑落下马,再刺上一枪,当场毙命。
种芹见战场沉静下来,地面上全是躺倒在地的双方军士。她见不能打扫战场,只得退了下来。清点人数,发现损失了三百多人的兵力,但没有一个将军甚至没有一个营总丧身。而黑水奋威将军蔡闵战死,还被打死了莫真、郎究两个偏将军,蒋毅、千寻等十一个千总或把总。 主簿中效说:“斥候禀报,黑水将军桥康与乌丘、郜迟联军已经前来声援,而芮煜秋部已经撤出战斗。”种芹吃了一惊,原来芮煜秋与敌人脱离接触,自己再攻打赫谢铺,必然陷入孤军作战的局面。她叹了一口气,说:“嗨,这一撤退就前功尽弃了。张昌信将军,你在左边掩护严肃部撤退,尉迟贵将军,你在右边掩护,呈倒三角后撤,严密防备敌人追击。”
枚香带着肖安定、申鹏、胡一丕、千玺、陆开五员战将秘密来到云髻山。他们与严明、颜机二人相见,对内对外都保密。一天后,隐军临时驻嘉厥校尉男佩秋骑着快马来到严明的镇南将军府禀报军情。枚香接见了她,说:“你叫什么名字?禀报的是什么军情?”
男佩秋脱下布帽,说道:“我叫男佩秋,是敖炳隐军临时驻嘉厥校尉。崇山跟嘉厥组织联军,这个联军绝大部分是崇山人,嘉厥人只有三千人不到。他们开到黑水的米耶,国都平山比较空虚,我赶紧回到金鸡岭禀报这个军情。”
枚香说:“如果出兵崇山,嘉厥进行拦截,那怎么办?”
男佩秋说:“嘉厥皇帝宰竺和朝廷的文武大臣二十多天前就离开了深桐,临时迁到南部的德希。大都督能敬垚将大量部队部署在龙渊、扬海晟、春井、昂节、训明等郡。”
枚香听了,手一勒,说道:“严明将军,你部抽出五千人马,交给肖安定将军他们。明日就出击平山,捣毁他们的国都。”
严明当即交出五千人马,肖安定、胡一丕、千玺、陆开四人便进入军营里与军士相互熟识。
枚香将男佩秋带到内室里谈话,“你怎姓男人的男呢?”男佩秋说:“这是我家祖宗留下来的姓,也不知什么说法。”
“你结过婚吗?”
男佩秋摸了一下刘海说:“这怎么说呢?结过婚但不曾生过人。”
“那你夫君现在哪里?”
“枚大都督,我现在已经不认这个夫君,目下单身一人。”
枚香惊讶地说:“你为什么要离婚呢?”
男佩秋便将自己告知了她,原来男佩秋的男人颂天洋虽然当了嘉厥的偏将军,十分懒散,极端自私,一点都不关心他人,而且目光短浅。男佩秋只跟他过了两个月,便分道扬镳。男佩秋后来被大都督能敬垚派来斥候敖炳军队动向,了解到敖炳好多情况,感到敖炳能有女人的出头之日,便悄然投奔了敖炳。
翌日,肖安定等率领五千人马快速向崇山国都平山挺进;枚香和申鹏来到五谷关跟颜机领了两千人马也向西急速前进。等到崇山平山里的军士反应过来,北门已经被肖安定拿下来了。崇山皇帝麴昭慌张地说道:“索大将军,赶快派郄允、陈津、麴安平、段忠、安渐、男均五六个将军顶住,绝对不要让他们闯进皇城里来。”崇山国大将军录尚书事索杰随即命兵部尚书麴安荣率领人马抵抗敖炳军。平山城里到处是格杀声,肖安定、胡一丕、千玺、陆开四个人骑在战马上所向无敌,手上的刀枪不住地挥舞,触碰到的全部倒下,简直如同切菜瓜一样,随之而来的是凄惨的嚎叫声。 索杰见势头大为不妙,劝告麴昭赶快趁早离开平山,逃到南部的敬原,到那里构筑防御阵地。麴昭面对严峻的局势只得仓皇逃出平山城,什么也顾不上。 肖安定见到麴安平挑死一名敖炳军士,马上驱马上去,喝道:“负命的授首。”
麴安平不知对手是谁,慌忙应战,只三合,便被肖安定砍下了脑袋,落在地上滚动。崇山的十几个将军见了,个个胆寒,他们不敢单独跟敖炳战将对斗。
枚香亲自率领的两千人马又冲进平山城里来,直往皇城里杀了过去。崇山的将军一逃,军士们竞相涌出城外,拼命地往南部地区奔跑,手拿战旗的军士竟然丢掉战旗,什么也不要了。就这样,崇山的国都被攻破,半壁河山落入枚香之手。这真是:多路出击取平山,气势如虹践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