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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回 喝令天江改水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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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时分,嘉厥省主要官员全部赶到深仰县曹甸油矿里,先前的三四重关卡立即变成了通途。他们跪拜长治帝,喊道:“万岁!万岁!万万岁!”

长治帝摆着手说道:“诸位大人,都起来吧。”

布政使叶铭躬着身子说:“皇上,我们在嘉厥没有很好地管理这个曹甸油矿,全权委托哈希郡要梅霜太守打理,根本没想到她与黑道人物相勾结,欺压劳工,哄抬油价,后果特别严重。请皇上处分臣等。”

长治帝摆着手说:“你们要吸取这个全权委托他人打理的沉痛教训。修武指挥使,你们什么时候抓捕要梅霜?”

修武上前一步说:“我们已经派人将哈希郡衙门包围起来,只等天亮,立即将要梅霜逮捕起来。”

长治帝说:“按察使紫同平。”

紫同平随即站了出来,喊了声:“微臣在这里。”

“你们省里的御史是谁啊?”

“金琼。”

一个脆嗓子上前说道:“臣妾金琼在此。”

长治帝看了她一眼,说道:“朕不好怪罪你,你没有察访到要梅霜,应该说你有点失职。”

金琼说:“臣妾监察不力,请皇上予以处罚。”

长治帝说:“处罚就免了,今后你在嘉厥省要加大监察力度,不留死角。”

“是,臣妾遵命。”

长治帝布置道:“修武修指挥使,你马上会同隐军将这里控制起来,把这里已经抓起来的坏人全部弄到牢房里看管起来。”

修武喊了声“是”,随即走了出去。“景云将军,你权任哈希郡太守兼深仰曹甸油矿督办。明日预发二十九个劳工每人五两银子。”

景云跪拜道:“末将遵旨。”

长治帝和在场所有的女人登上三挂大马车,驶往扣马镇四联客栈。四联客栈随即成为嘉厥省衙门紧急征用房屋,四处都驻了军。

第二日要到中午,长治帝和她身边的女人才起床梳妆打扮,而后进入刚刚开辟的餐厅。摆放的三张桌子全坐上了:中间一桌坐了长治帝、应蓉华、男一丹、男佩秋、金琼、醋月丽、北学敏、朱巧兰;东边一桌坐了唐坚、李娟、二翠英、酱连娣、叶铭夫人、紫同平夫人、阮宝妹、卫正扬;西边一桌坐了岑小党、吕琴、金葵、阴遵夫人、苏震夫人、李红粉、权红萍和有道夫人。

崇山省布政使男一丹高兴地说:“今日中餐很有特色,四菜一汤,清淡,烧的肉也不肥腻。我们女人不喝酒,吃起来无拘无束。”

男佩秋说:“我们好多的人和皇上在一起,昨日在下半夜才睡觉的,这一顿叫个两顿并一顿。”

“哦,皇上和你们吃苦了。”

“为了践行敖炳宏图,有些苦还是值得吃的,就是皇上年岁大了,已经步入老年,而且还亲自参加铲除恶徒的行动。”

二男交谈后,金琼说:“唉,以后我们女人如若在一起进餐,也摆这四菜一汤,干丝烧鸡肉丝木耳、牛肉片炒大白菜、猪肉白烧芋头、清蒸鳜鱼,加一个豆腐菠菜汤,松软的粳米饭。吃起来,多可口啊!”

应蓉华接过口道:“美中不足的喝酒的女同胞这一顿没有喝到酒。”

长治帝摆着手说:“啊,朕没有征求各人的意见,如果哪个要喝酒的话,可以啊,让厨工拿两壶杏花村酒,朕陪喝酒的一杯。”

两个青年男厨工将酒、酒杯拿上桌子。男一丹说:“我不喝酒,已经吃好了饭。”

长治帝说:“饭吃好了,饱肚子喝酒,最好的。”

“皇上,我平日里不喝酒。”

“今日姐妹们聚会在一起,难得的机会,喝一点,增加点喜庆的气氛。”

男一丹笑着点头说:“这么说,我斟小半杯。”

厨工随即给她斟了酒。斟到应蓉华跟前,她说:“我只滴几滴子,意思意思。”

长治帝说:“今日朕高兴,喝一杯。”

男佩秋满斟了一杯,站起身说道:“臣妾先敬皇上一杯,臣妾干掉,皇上,你随意。”

长治帝摆着手,没有说话,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应蓉华鼓掌道:“男总兵,不亏是个立有大功的虎将。”

厨工给男佩秋又满斟了一杯。

长治帝站起身说道:“男总兵,你第二杯界顶,并非朕不让你喝个尽兴,但使命在身,不可因酒耽误大事也。其他能喝的人也是两杯酒界顶。”

朱巧兰站起身说道:“那么,臣妾敬皇上一下,臣妾喝半杯,皇上随意。”

长治帝同意了。朱巧兰又敬在场所有人,要求大家都大喝一口。除长治帝外,大家都站起来喝酒。

酒一喝,话茬子也就打开来了。二翠英说:“昨日与今日就两个天,那个样子就像是黑云密布,风雨大作,而今日就如同和煦的太阳照耀四方。”

朱巧兰呼应道:“唉呀,昨日坏人也真够嚣张的,好在男佩秋男总兵事前了解这里的情势,加上我们做好了一些防范事项。”

二翠英呷了一口酒,说:“可也玄的,昨日你们走了之后,坏人已经打上那仁和客栈门上来,要不是一个军士禀报,可能要出大事呢。后来,我和皇上迫于情势极端危险,才坚决化装离开那里。”

叶铭夫人说:“皇上身边的那位小姐呢?”

唐坚笑着说:“你是说应蓉华呀,她可不是什么小姐,是季德水夫人。”

叶铭夫人伸着舌头说:“我望错人了,以为她打个二叉辫子就是小姐,原来她是季夫人啦。有小鬼了吗?”

“她个小伙三岁了。”

叶铭夫人扭着头望,“还真看不出。”

李娟说:“二翠英二将军,昨日晚上你和皇上怎跑到曹甸油矿里面去呢?”

二翠英便说了事情的过程,引得众人大为惊讶。

“皇上,真的了不起啊!”

“唉,皇上好大的气魄!”

“皇上临危不慌,处事不惊。”

……二翠英说:“皇上判断的十分准确,而且坚决果断。我们两人进了那洞口里,皇上说,只有跑到底,后路是没有的。所以啦,我就鼓起勇气往前跑。我们这才有机会干掉那个恶匪费老七,制服了黑老大郭揭。”

酱连娣说:“男佩秋当时也就摸准了那个山洞是通向曹甸油矿的通道,于是大家全进了那个山洞,跟皇上会合。岑副军师、李总兵跟着指挥使修武从正面攻进了油矿里面。”

卫正扬说:“钱夫人岑小党行事也很果敢,判断情势准确得很呢。”

长治帝说:“这次突击清除哈希死党,立功的姐妹不少,功劳大的有男佩秋、朱巧兰、二翠英,其他姐妹立的功劳也不小。朕此次出巡结束后,一定要奖赏在此的姐妹们。……嗯,吃过饭后,大家稍微休息一下,就一齐游玩扣马镇汇美景区,景区里有个灵德寺,里面的菩萨塑像有其他寺院没的很多,今日大家都去望望。”

男一丹说:“大家去游玩,该换换装束,尤其是几个女将,像尹夫人、瓜夫人,还有司马夫人,嗨嗨,怎么说酱连娣什么夫人呢?”

应蓉华手抓辫子笑着说:“哈哈,还就不好说的,总不得就说个女夫人,不晓得内情的人还以为是神经人说的话,其实一点都不错,她的夫君就姓女人的女嘛。”

金琼说:“男布政使、男佩总兵,你们二人却姓男人的男,真够好玩的呢。”

男一丹说:“是的,好多人不晓得我姓哪个男字。”

金琼说:“姓男的,有好几种男字的。有蓝色的蓝、兰花的兰、南方的南,还有山字头,下面一个风字。”

扣马镇向东进入山区,呈现在人们眼前的是各种各样的树木,尤其是大片的广玉兰,冬天里仍然是青翠的大宽叶子。这个景区里有小河泊,碧波荡漾,鸟儿戏水,余音袅袅。转过山嘴,忽见那半山腰大的寺庙处在微雾里,似乎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应蓉华站在山嘴上感叹地说:“此处如同蓬莱仙阁啊!”

阮宝妹叫道:“唉,今日是晴朗天气,哪来的雾气呢?”

卫正扬说:“也许是山里蒸发出来的吧。”

唐坚在前面招呼道:“唉,应蓉华你跑过来,停在那里做什么?皇上已经跑上前了。”

应蓉华一听,招了招手,迅速跑了上去。

长治帝今日梳的高髻,插了凤钗、步摇,系长裙,俨然高官命妇,应蓉华站到面前,活像是她的女儿。两个人走在前面,一个弯子转过来,便走进灵德寺。这里有三四排庙宇,大雄宝殿里有十八罗汉塑像,四大天王,还有其他众多的菩萨。

长治帝、唐坚两人走到最前边的厅堂里,那里有个乐呵呵的和尚坐在一旁。长治帝看了看他几眼,发现他跟前签筒里放的签特别多,便上前说道:“师傅,你这签筒里的签怎这么多的呢?”

和尚说:“签多一些,就尽可能算算俗家人的运也。其实,多是多的说法,少也有它的精妙之处。施主,要不要抽个签?”

长治帝虔诚地叩了头,说:“俗家求个签。”

和尚便拿起签筒摇了又摇,放下来。长治帝随手拿了个签。和尚拿过去一看,说道:“一轮红日吐云间,春风得意马蹄疾,上苍安排如意道,风来西北路东南。”

长治帝问道:“师傅,此是什么意思?请详一详。”

和尚望了望长治帝,说道:“你是非凡之人,德高望重,如日中天,但月圆则亏,须早作打算,方能功德圆满。余言不再述,施主自己理会。”

长治帝点了点头,微笑道:“妙哉妙哉!”

唐坚跟着虔诚地抽了一签,和尚说道:“手足之情似海深,善良忠孝情最真,不求赛如丹青手,惟愿清香满乾坤。好签,施主是一能臣也。”

二翠英说:“我也求一签。”

和尚操起签筒,使劲地摇了摇,而后让她拣了一签,只见上面写道:“琉璃世界水晶宫,人生来空去也空,有口皆碑谁与论,难得淡泊为苍生。”

和尚只说了个字:“善!”

二翠英对走上来的男佩秋说:“你也求个签吧。”

男佩秋笑了笑,豁然说:“求就求签吧。”

她随手拿了个签交给和尚,问道,“怎么样?”

和尚惊讶道:“施主是个女英雄啊!签上说道:遇事不愁长乐观,崩顶震撼也泰然,传闻洛阳纸已贵,每寄送信报平安。”

此时,后面的人陆续跑了进来,长治帝叫各人都抽个签再走。岑小党抽的签是:爆竹桃符节气浓,金桂香蕉盛盘中,高坐品茗似仙女,一诺千金交易隆。和尚说道:“好签。”

吕琴说:“我也不知道自己会抽个什么签的呢。”

一抽便随嘴念道:“从来兴国天心顺,自古官清民自安,家中人和灾祸少,膝下子孝当心宽。师傅,这签好不好啊?”

“好。”

和尚只说了一个字,便又操起签筒摇了摇。

朱巧兰抽的签是:桂香飘吐情尚浓,觉梦惊醒听晓钟,深夜彻泉流韵雅,齐红剪处妙罗胸。问了和尚,说也是好签。

应蓉华抽了个五字言:笑中生不足,内外见愁哭,云散月光辉,转祸却成福。大家愣了愣,却都不问签意如何。

北学敏的签:上辈豪爽皆自信,年少壮志飘云津,天涯此时共明月,今宵美辰同八音。和尚说不错。

男一丹的是:福禄富贵竟纷纷,吉凶利害各有因,心宽犹可抵百病,原来君是有福人。和尚说:“还算是好签。”

金琼抽了一签,说道:“从来君子淡如水,天长日久情愈深,别看小人甜如蜜,转眼之间成仇人。”

和尚问道:“施主做官了吗?”

金琼点了头,和尚叮嘱道:“千万要尽早防范小人啊!”

醋通丽抽的签不妙,上写道:“莫道唯有读书高,聪慧机遇不可抛,塞翁失马却得福,玉环得宠又失娇。”

有道夫人的是:安坦路平夷,空中一雁飞,桃花逢骤雨,水畔女频啼。阴遵夫人的是:终身难和谐,在世也枉然,轮回终不再,落入深坑堑。三人沉默不语。李娟、阮宝妹、金葵等人径自跑走了。

长治帝却哈哈大笑,说道:“信则有,不信则无,求得好签莫自喜,不怎么好的也欣然。应蓉华,凡求签的人的资费统归你算给师傅。”

应蓉华说:“总共是十四个人,银子给您啦。”

和尚念了句:“阿弥图佛!得罪得罪!”

众人走进梅园里,梅花溢出来的香气沁人,个个贪婪地吮吸着,真是新鲜极了。应蓉华咏道: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男一丹跟着咏道:疏影横斜水清淡,暗香浮动月黄昏。北学敏笑着说:相思夜梅花发,忽到窗前疑是君。

长治帝喊道:“酱连娣,你别忙跑过去,每个人跑的话都要说一句咏梅的话,否则,就不许跟在后面走过去。朕站在这里看住哪个不曾说就跑过去的。”

她这么一说,酱连娣便说了句:冰雪林中着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这才走了过去。

岑小党说:姑苏城外一茅屋,万树梅花月满天。唐坚说:有梅无雪不精神,有雪无诗俗了人。男佩秋说:万树寒无色,南枝独有花。苏震夫人说:春来茗叶还争白,腊尽梅梢尽放红。

二翠英说:香非在蕊,香非在萼,骨中香彻。叶铭夫人说:玉骨那愁瘴雾,冰姿自有仙风。李红粉说:竹影和诗瘦,梅花入梦香。卫正扬说:不知近水花先发,疑是经冬雪未消。醋月丽说:寻常一样窗前月,才有梅花便不同。

金琼说: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吕琴说:淡淡梅花香欲染,丛丛柳带露初干。紫同平夫人说: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搁笔费评章。权红萍说:雪岸丛梅发,春泥百草生。

李娟笑嘻嘻地说:“看来不说一句诗句,是跑不走的。我说这一句:前村深雪里,昨夜一枝开。”

阴遵夫人淡淡地说:已是黄昏独自愁,更着风和雨。有道夫人以幽怨的口吻说:东君也不爱惜,雪压霜欺。

金葵摸着鬏儿说:雪虐风饕愈凛然,花中气节最高坚。朱巧兰说:“呵呵,我是最后一个,说的也很简单:百花头上开,冰雪寒中见。”

长治帝说:“朕才是最后一个的呢。已是悬崖百丈冰,她在丛中笑。好,大家都走过来了。下面还有稻花村仙人居和凤凰台两个景点,游玩好后,晚上仍然回到四联客栈里,喝酒的人可以多喝几杯。”

晚宴热闹之后,大家都到大厅里喝茶。长治帝说:“唉,朕不胜酒量,喝了两杯感觉到醉乎乎的。”

应蓉华笑着说:“皇上,你多喝点茶,看了戏就舒服了。”

“男佩秋和朱巧兰两人喝酒真够厉害,竟然喝了十多杯。”

“皇上,她们两个说今晚喝酒才过了瘾。你看,她们俩身上热气腾腾,都拿着扇子扇哩。”

唐坚走过来招呼道:“皇上,今晚演的戏是《挑女婿》,行不行?”

长治帝说:“行,就这个节目。朕的头有点儿晕。”

唐坚笑着说:“我今晚也多喝了两杯。哪像男佩秋、朱巧兰她们两个,简直是海量呀。”

应蓉华说:“我可只喝了小半杯。朱巧兰她对我说,你们这些人吟诗作句有本事,喝到酒就是我们做将军的戏呢。”

唐坚说:“喝酒是各人啊,二翠英喝了八杯,酱连娣喝了七杯,喝六杯的有李娟、北学敏、阮宝妹和吕琴,我喝了四杯。底下就是皇上喝了两杯。其他人都是杯子里的酒,好多人也不曾斟得满。”

“咚狂,咚狂,咚咚狂,……”应蓉华说:“开始演戏了,屏障做幕布啊。唉,拉开来了,……”

看完戏后,长治帝说:“应蓉华,你招呼紫同平,叫他抓紧审理曹甸油矿案件,要尽快将要梅霜、郭揭等人绳之以法。”

应蓉华说:“臣妾遵旨。”

长治帝站起身,又说道:“应蓉华,你叫男一丹、金琼明日不忙走,留在这里有事。”

应蓉华点头应了声。

长治帝回到卧室里,喝了茶,坐上了铺,两眼便朦胧起来了,……

长治帝来到光明殿里,坐到宝座上,念道:“一轮红日吐云间,春风得意马蹄疾,上苍安排如意道,风来西北路东南。”

自言自语地说:僧人道,你是非凡之人,德高望重,如日中天,但月圆则亏,须早作打算,方能功德圆满。他要朕自己领会。”

她起身走进里面的房间,从书橱上取下一本《易经》,翻看起来。书上面说:九五:飞龙在天,利见大人。再向上就是上九,上九就亢龙有悔。她说道:“子曰:贵而无位,高而无民,贤人在下位而无辅,是以动而有悔也。新年一到,自己就是六十九岁的老妪。如若再在位,精力必然有限,坏人会层出不穷。最后,不免要生变也。”

什么时候退位呢?必须选择一个稳妥的时机。谁来继位?这个谜底只能掌握在自己手里,首先一个前提就是绝对不让费家王朝死灰复燃,卷土重来。但是传子必然引来一连串的问题,否定了姓费,那欧阳呢?显然不能让其成为可能。传女,当然是跟自己姓,也就是说牢固地建立芮家王朝。这样就颠覆了世间规矩,已经迈出了一步,那第二步还要迈出。其实,规矩是人定的,只要你掌握乾坤,一切不可能就都能变得可能。如今,自己还有力量,还能掌握乾坤,此时已经到了该退位的时候,急流勇退,早作安排,方能不致于亢龙有悔了。先前的能人一个个撒手而去,梁玉英、严淑华、康春兰、芮琼芳、章如珍……开辟未来只能让后辈们去奋斗。

长治帝想到自己这世里的事业隆盛,如同百川归海,可是先世里为何屡受挫折呢?顶头风,逆头浪,处处不顺,自己苦干出来的成绩竟然被他人掠夺走。混脚们不劳而获,空手套白狼,洋洋自得,忠诚干事业的人仰天长叹,抑郁不得志,遗恨终生。

下午才三点多,孙凯、孙之年二人骑着自行车急着要上颜庄陪麦芽厂颜厂长打麻将,这可是绝好的接触上等人的机会,岂能白白错过?学生家长说:“还有好长时间才放学呢?你们都走了,谁来望住初三学生呢?”

孙之年说:“老陆呀,没事啊,有程志坚的。他不在班上,哪个在班上啊。”

孙凯笑着说:“他忠诚的,忠诚人民的教育事业嘛。”

孙之年嘴一噘,拉着老陆的手说:“你上车吧。”

“呼——”三挂自行车扬长而去了,……

临近期末,初三学生仍有两个星期天要补课,孙凯获悉学生们的补课费都收上来了,便找着班主任的程志坚,说:“老程啊,你把星期天的补课费给我们吧。”

做班主任肯定要负责任,对他说:“你还有一个下午要给学生上课的。”

孙凯说:“这你放心好了。现在你把帐扎给我。”

补课费到了孙凯手上,轮到他补课的那一天,却不见他的踪影。班主任查点他时,竟然还理直气壮地说,“事关重大,哪个人手上不有事呢?”

只稍微打听一下,原来是他到镇上陪同乔朋打麻将的,打了整整的一天。

种秋飞热衷于吃喝嫖赌,依仗他考了个师范中文函授本科,自以为满腹经纶,才华出众。改到试卷专门拣讨巧的事干。最后到结算学生试卷成绩的时候,他懒洋洋的,心里惦记的是中午的吃喝。程志坚说:“你帮着合分呀!”

种秋飞撇着嘴说:“鬼呗,你自己合呀,这是组织上相信你的,给你脸面的。你够晓得啊,我有事的。”

唉呀,他这个“有事”,令人啼笑皆非。原来他跑到厨房里揭开锅盖,将烧好了的红烧肉拣好瘦肉吃掉了很多,余下的肥肉就留给阅卷的其他人吃。

孙之年到了乔朋那年,自夸道:“乔专干呀,我们这些人做起事情来一是一,二是二,绝对不作兴有半点儿拖泥带水的。”

乔朋笑着说:“我晓得呀,你是个能人,能把学校的事情办好。现在的学校事务很多,说实话,就很需要你们这些能人去做啊。至于像程志坚之类的人也会做事,但他们做做班上的事,学校的事他们是做不去的。”

此后种秋飞也同孙凯、孙之年一样跻身于乔朋赏识的权贵行列了,此后到了镇上中心中学,没过几年,便是局批副校长,真的是扶摇直上,后来者登高。

长治帝眼睛里浮出了亮光,她使劲地睁开来,啊呀,太阳已经斜西了。她赶紧起身,穿好了衣裳,应蓉华走了进来,说:“皇上,中饭已经过了。”

长治帝说:“哎呀,这一觉睡得太长了。”

男一丹和金琼两人来到长治帝身边,长治帝说:“你们两人陪同朕到深桐,有些事需要你们俩去做。”

两人都说遵旨。

吃过饭后,四顶轿子上了路,大约一个时辰便来到了深桐布政使衙门里。叶铭、修武和紫同平三人跪拜长治帝,长治帝跑到布政使的座椅上坐了下来,说道:“三位都平身。朕来到深桐,一是看你们惩办要梅霜、郭揭等贪墨腐败分子,赢得民心;二是视察土地开发状况。紫同平紫按察使,上午审讯要梅霜了吗?”

“回皇上,审讯了,但要梅霜耍赖,坚不认罪。证据亮了出来,她就避重就轻,狡猾得很。”

紫同平禀报道。

长治帝沉吟了一会,说道:“要梅霜的主要同伙有哪些人,他们都招了吗?”

“她的夫君、哈希郡通判谢致中,深仰县县令裘丕,县丞韩强,典吏史从元,师爷高松山,曹甸乡乡长万有亮。他们都招了。”

“那就一个一个的跟要梅霜对质,看她能顽抗到什么程度。”

紫同平随即说了遵旨。

长治帝说:“修武修指挥使,你派人护卫朕巡视向西的路途,到了崇江,你还要与崇山省指挥使严明一起加强警卫,严防黑水间谍作乱。”

修武说:“皇上,微臣有一事不明,您老人家要向西巡视做什么?”

“你们看,你们这一带虽有好多平整的土地,但就是没有完全开垦。开垦过的土地,庄稼也不怎么好,分明缺少浇灌啊。朕要看看你们这一路向西有没有水源。”

长治帝做着手势说。

叶铭说:“向西的河道很少,就是到了河道,里面的水也没什么。”

长治帝说:“这要望望,看那崇江里的水可以不可以引到那里向东的河道里。”

叶铭说:“恐怕崇江的水难引到向东的河道来。”

“唉,你别要打拦头绊,等望过地形之后再说。”

第二日,长治帝穿上了厚实的披风,头戴绒帽坐上了普通马车。一路上,一百多人的骑兵在马车前后护卫着,长治帝的马车在五挂马车的中间。离开了深桐,就到了。她下车望了望,说:“这里有一条河道,可惜不长。”

叶铭跑过来,说:“眼下是枯水期,到了春汛,河道要向西延伸四五里。”

长治帝说:“那到这条河道的最西面看看。”

马车向前行驶,河道里的水渐渐少了,到了尽头,完全没有水了,只是空空的水洼地。长治帝便要步行,修武见状,便下马跑上来劝说道:“皇上,你坐到马车上,叫车夫慢慢地赶马,你在车上不照样看得清清楚楚的嘛。”

叶铭也说坐在马车上好。

长治帝上了马车,应蓉华说:“皇上,马车沿着这河道往西走,你能看得很清楚的。”

长治帝点着头说:“好吧。车夫,你赶马吧,但不要怎么快。”

五里开外,就进入了鑫荣县的地界,又有一条不怎么长的河道,里面的水不多。往西十多里的地方,便是低矮的山丘地,此处没有什么河道,只是几个沟沟。到达袁荣县万金镇,已经是傍晚时分,众多的人只得在万金镇上住宿下来。

夜里下了一场小雨,高处的水泊处结了点儿冰。长治帝早上起来吃了点心,揩了嘴就坐上了马车。马车穿过了三十多里的山丘地,又看见了小河道,连绵五十里,断断续续的。忽然前边有座朱墩山,长治帝随即让马车停了下来。

她下了马车,沿着山的外围走,发现山并不大,到了山的西边没都多远,又发现小河道,水却不少。跑到尽头,已经到了崇江。长治帝问跑上来的叶铭,“江的西岸就是崇山的地界吗?”

“不错,皇上,江的对面是崇山地界。”

指挥使修武下马,跑上来说:“皇上,今日就宿到安孜镇。明日过崇江,到崇山地盘上巡视。”

叶铭说:“皇上,今日就歇息吧,何况修指挥使还要与严明指挥使联系警卫使命呢。”

长治帝点着头说:“好吧,今晚就宿在安孜镇。”

修武在巴尔县衙与严明会面,将长治帝巡视的事说了一下,严明惊愕地说:“没得了,崇山北部地区与黑山交接,如果哪个走漏风声,黑水一定会做手脚的。”

修武说:“老弟,你不必多虑,我们派人与枚大将军取得联系,让她做出防范措施的。”

“皇上为了践行她那个敖炳宏图,也真是身先士卒,殚精竭虑啊。”

“依我看呀,她是因为自己已是老年人,心情比年轻人还要急切,叫个只争朝夕的吧。”

“唉,修老兄,皇上她老人家要探水路,水往低处走,天江的水滚滚的向南流向大海,总不得叫它改道吧。”

修武拍了拍严明的肩膀,“还是等她老人家视察过后再说吧。”

长治帝上了渡船,船到了江中央,突然刮起了大风,两三个船工卖命地把着船。一个水里的怪兽要向南而去,船工惊叫道:“赶快让开它。”

把舵的船工将船避了一下,怪兽穿了过去,但渡船也往南飘了飘,当船舵拨正,靠到西岸,发现已向南漂了三十多里。

长治帝上了岸,要回到原先的对岸处,从崇江的边上走显然是不行的,因为山路地形复杂多变。绕道走,就那么一点儿路,居然走了一天,才摸到东边嘉厥渡口对应处。叶铭说:“就因为那个水怪,给它让开水道,让我们走了一天的冤枉路。”

长治帝说:“此处属崇山的那个巴尔县,我们在巴尔县住下来,明日西行。”

晚上吃过夜饭后,应蓉华将一路上所看到的水路画了一个草图交给长治帝看。长治帝说:“你画得好,大家看了,心里都会有个底。”

应蓉华说:“皇上,崇江的水文复杂,后续的人在里面行船可得多加小心才行啊。”

长治帝抓起应蓉华的辫子说:“山上打猎的人不怕豺狼虎豹,江里打鱼的人不怕水流湍急呀。不管做什么事,都要有利器和胆略啊。”

应蓉华说:“母皇说的很有道理,应蓉华听了,懂得了人世间一些高深的哲理,收获良多。”

男佩秋走进来,禀报道:“皇上,这几天要刮大风,据当地人说,还要下雨雪。”

长治帝说:“等这场雨雪过去,至少要等两三天。老天跟朕过不去,非得要朕歇下脚来呀。”

男佩秋说:“皇上,在巴尔县城里看几场戏吧。眼下要演戏《长生殿》,有五十出的呢。”

长治帝笑着说:“你知道这部戏剧是哪个写的吗?”

男佩秋说不知道。长治帝说:“写这部戏的人叫洪升,钱塘人。他可是个大才子呀,一生抑郁不得志,最后却又在江里落水而亡啊。”

应蓉华说:“孟子云: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你要有成就,上天总是变法似地磨炼你,考验你,甚至到你死都在折磨的呀!”

长治帝说:“如今,我们为了敖炳的振兴,来到这里巡视,遭到上天的不配合,可以说这也是对我们的严峻考验啊!开弓没有回头箭,江里行船遇到强劲的顶头浪不可想着回头躲避,否则,反而遭来没顶之灾,唯有继续向前,向前!”

男佩秋说:“我们跟着皇上走,得到的就是顽强前进的力量,还有气魄。”

长治帝说:“朕已经是老年人,今后的岁月还得靠你们这些年轻人来完成践行敖炳宏图的使命。好啦,男佩秋你去跟戏院里的人联系,多订几个位子,顺便问问叶布政使,叫他带几个属下。”

男佩秋马上说遵旨。

朱巧兰、二翠英两人来了,长治帝对她们说:“你们俩不看戏,但要看戏院外的戏,也就是说密切注意可疑的人出没,一旦发现,必须果断地采取措施,最好别要弄出动静来,要悄悄的。因为我们此行毕竟是保密的,或者说是半保密的。”

二人马上说明白。

三天后,长治帝又继续西行,马不停蹄,午饭过后,来到,才歇脚进餐。男一丹说:“皇上,吃过饭,就在这里歇两天。”

长治帝说:“不行,已经在路途中耽误了三五天了,眼下天气好了,切莫错过大好时光呀。”

“皇上,你可要劳顿啦。”

“这说什么话,为了造福黎民百姓,这点苦都不能吃,还能做什么呢?”

男一丹说:“那吃过饭就登程。”

傍晚时分,终于来到了天江,天江的水流特别湍急。长治帝站在江岸说:“这么好的水却多路南去,我们如何让天江的水往东而去呢?”

男一丹赞叹地说:“这天江的水如果向东,我们的崇山北部地区农田粮食一定会大丰收的。”

长治帝说:“把水利专家请到这里望一望,说不定他能够有出色的方略。男布政使,你们崇山有这种人吗?”

男一丹说:“好像是有的,我想想看,是哪一个?”

她摸着鬏儿想了好一会,忽然说道:“钮志袤,对,就是他。”

长治帝说:“男佩秋,你派人把钮志袤接到这里来,越快越好。”

男佩秋说:“遵旨。”

晚上,长治帝住宿在附近小金店村庄的门员外家中,吃过晚饭后,水利专家钮志袤也就被带到这里。他将一张草图打开来,交给长治帝,说道:“此前我也就想到如何利用天江里的水灌溉农田,虽然不才想出了方案,毕竟要靠衙门组织人手开工实施,所以搁置了多年,不才也没曾斗胆向大人们提出来。”

长治帝说:“应蓉华,你把你一路上画的草图拿出来,给钮先生看看。”

应蓉华便将草图拿了出来。钮志袤看了看,兴奋地说:“皇上,这张图画得太好了。如果先把向东的河道开挖开来,直向东,到达嘉厥省的深仰,这才让水流顺着山向南流入大海。哎呀,这天江的水可要浇灌几十万良田啦。”

长治帝正色地说:“你要尽快拿出水利建设方案出来,争取明日晚上再交付衙门大人们讨论。”

钮志袤说了声“是”,长治帝便让他走了。

男一丹惊讶地说:“皇上,真的要改天江的水道啊。”

长治帝说:“怎不真的?而且眼时进行开挖,你们崇山省最早的后日就动工,你要全力组织民工,至于安全方面,朕会让严明、修武他们组织人马作强力护卫。现在,你连夜把最近的五六个郡的太守召来议事。”

男一丹一听,马上喊了声“遵旨”,起身就跑了出去。

长治帝第二天来到,大将军枚香、军师阴遵、副虞侯唐坚、军需长苏震、将军郑平、尹慎和崇山、嘉厥、充鳜、高临、车骑、新会六省的布政使、指挥使、按察使、总兵都来开会议事。

车骑省布政使秋彤说:“冬天寒冷,民工们可要苦死了。”

新会省布政使马竹荣跟着说:“是啊,民工在短时间里召集起来挖河,难度太大。最好开过年来动工,各方面都好说话。”

长治帝说:“你们这些说法都是拖延时间,你们要知道,拖延到开过年后开工,那可要误过一年的庄稼收成。现在,朕决心让天江改道西去。崇山靠近的几个县,明日民工就到工地上安营扎寨,后日就动锹挖土。马竹荣马布政使,你们新会路途远一些,但也要在六天内,把民工弄到工地上挖土。你不能保证,那现在就将头上的帽子摘下来。”

马竹荣一听,吓得马上表态说:“皇上,微臣会一散,马上会同姜指挥使、郤按察使、况总兵一起,采取果断措施,以最快的速度把工地段面分到各县,保证在六天之内动工。”

长治帝说:“天江水路改道,苦在当今,利在千秋。眼下距离新年尚有四十七八天,只要我们措施跟上去,最快的府、县可能会年前完成自己的任务。朕今年不回平都过年,就在平山过年,直到工程完成得差不多了才离去。”

高临省布政使沈小娣说:“我们也在本省工地上过年,力促民工们完成自己的段面挖土任务。”

充鳜省布政使郑莹跟着说:“我散会之后就把我们充鳜省的挖土段面接受下来,明日就到段面上办公。”

长治帝说:“天江水路改道是一项伟大的工程,但时不待人。你们六省出人,韩汤、吴平、英岩、高台、皋奚五省出粮、猪肉,其他路途远的省就出银子。总之,出力的人不吃亏。军队一是严防黑水破坏捣乱,二是做好治安事项,遇到突发事件要能果断出手处理好。”

她那只手挥下来,特别有力,不容置疑。这真是:喝令天江向东流,工程上马雷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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