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几日,李玄闭门不出,只是一个人待在房间。李雪雁也与往常大不相同,言语和笑声都不见了。李武和王璟玥自小无忧无虑,自是没尝过愁苦的滋味,但身边两个人,一瞬间都变的沉默寡言,他们也跟着有些气闷。这日,一大早李武和王璟玥便到街上闲逛了,他们是无论如何都在客栈闷不住的。二人本就不识忧愁,好像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能使他们俩不开心,何况,这件事与他们也并无关联。在街上逛了半天,二人都感到累了,便回到了客栈。要了些饭菜,想到李玄和李雪雁必定和往日一样,各自闷在房间,要是不叫他们,他们都不会出来吃饭。李武跑到李玄房间敲门,没人应声,又喊了几声,依旧没人应。便试着推了下门,没想到门没有锁,只是虚掩着。“李玄,下去吃饭了,不吃饱哪有力气想救人的法子?”
没有人答他的话。李武以为李玄可能睡着了,但走到床边,床上也没有人。他正自奇怪,发现床头有一张字条:“古兄,雪雁,王姑娘,先前对三位隐瞒身份,实感抱歉,也多谢你们前些日的救命之恩。但我身怀杀父之仇,而今义父与玄武会的兄弟又被朝廷擒获,我决不能弃他们于不顾。虽然我势单力薄,难以救出他们,但就算是和他们死在一起,也好过独自苟且偷生。三位对我情深义重,我决不能再让你们为我犯险,是以不告而别,还请不要见怪。——李玄”。李武看完,忙跑出去:“璟玥,快过来。”
。李武给她看了信,两人一起走向李雪雁房间。可他们万没想到,李雪雁也不知所踪。“难道李姑娘也一起去了?”
李武惊道:“不过没道理啊,看李玄信上的内容,李姑娘不知道这件事啊。”
“会不会是她在你之前就发现了这留书,然后就自己跑去相助李玄了?”
“一定是这样,这俩人武功那么差,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那咱们怎么办?”
“我想想……,咱们还是先吃饭吧”“哦……”。二人坐在客栈大堂吃饭,王璟玥问道:“咱们要不要去救他们?”
“要,一定要,他们是我们的朋友,不能不救。”
“那怎么救?”
“我现在还不知道,等我想个办法。”
“对了,那天在泰山上,我看到了秦琼,他好像是个大官,咱们可以找他帮忙。”
“你傻啊,他是大官,李玄是反贼,他怎么会帮忙?”
“那你有什么好主意?”
李武沉思了一会儿:“等晚上了,我们潜到官府,去看看情况。”
。王璟玥脸现忧色:“可是,官府那么多人,咱们怎么打得过?”
“没事,咱们可能打不过他们,可他们一定跑不过咱们。如果情况不对,咱们就跑。”
“可我们这样,恐怕救不到人。”
“我们只能尽力而为了,救出他们所有人是不可能的,我们只要找机会,救出李玄和李姑娘就行了。”
王璟玥低声道:“武哥,真的要去吗?我有点怕。”
李武看着她,柔声道:“璟玥,这件事确实有危险,可他们是我们的朋友,我们不能不管他们的死活。你要是真的害怕,就在客栈等我,我自己去就行。”
“不行!我不让你自己去,我不怕了。”
王璟玥突然叫道。她其实依旧害怕,只是不想离开李武,就算怕,也要跟着去。李武又怎会不知道,心下感动,道:“好,咱们一起去,以后,不管去哪,不管做什么事,咱们都一起。”
王璟玥听后,红着脸,低下头,心里很开心。二人吃过了饭,便到李武房间,商议着晚上如何行事。可他们只是两个不识世事的孩子,又能想出什么计划?李武道:“我们找个东西把脸蒙上,别让秦琼认出我们来。”
“对对,我们再换身衣服,他就更认不出来了。”
“哈哈,好主意。”
。二人说说笑笑,好像把这件事当成了一个游戏,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夜色已深,二人准备好了一切,将要出发,在客栈里便把脸蒙上了。二人对视,都不禁觉得好笑。“走。”
“好,我们走。”
。刚走出房间,客栈外进来一人,不是别人,正是李玄。二人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李玄?”
齐声叫道。“是我,你们这是做什么?”
李玄看着他们的装扮,疑惑道。“我们打算去救你呢,没想到你居然回来了。诶?李姑娘呢?她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王璟玥提到李雪雁,李玄神色恍惚,并未作答。李武惊叫道:“她不会死了吧?”
王璟玥也跟着担忧:“不会吧?她死了?”
“她没事,你们放心吧。”
,二人都松了口气。“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李武问道。“我们先回房再说吧。”
三人一同回到了客房。“古兄,王姑娘,害你们为我担心了。”
李武笑着道:“没事,你没被抓住就好。”
。“你怎么逃出来的?见到你义父他们了吗?”
王璟玥问道。“没有见到义父,但我见到了李世民。”
“啊?”
二人齐声大叫,都瞪大了眼睛。“这到底怎么回事?快告诉我们。”
。“今天早上,天还没亮,我便离开了客栈,去相救义父他们。”
“原来那时候你就走了。”
“让你们为我担心了,实在抱歉。”
“接着说,发生了什么?”
李武和王璟玥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我到了官府,什么计划都没有。我知道,凭我的能力,根本救不出人。但我想与其每天如此不安,还不如被他们抓起来,至少还可以跟义父他们在一起。于是,我便冲进了官府,还没找到关押他们的地方,便被抓了起来。”
“那你见到了李世民,是怎么逃脱的?”
王璟玥问道。“是李世民放我走的。”
“他为什么放你走?你别让我们问了,快原原本本地说出来。”
李武急迫地道。“官兵把我抓了起来,并没有把我和义父他们关到一起,而是把我关在了衙门的一间屋子里,外面有官兵看守着。他们关了我一天,到了傍晚,李世民和秦琼进来了。我已经抱了必死之心,早已不怕他们对我怎样。可是,李世民却要秦琼出去,说是要和我谈谈。秦琼虽然不放心,但不敢违抗他的命令,还是出去了。”
李武和王璟玥安安静静地听着,就好像听故事一般。李玄接着道:“他问我:‘你不怕我杀了你?’,我不理会他,他又说道:‘我可以放了你,也可以放了玄武会的人。’,我以为他在愚弄我:‘你想杀我便杀吧,反正我也没想过活着出去,别耍什么阴谋了。’他并不生气,接着说道:‘你既然不相信我,我让你见一个人,让她跟你说吧。’接着,他便出去了。”
李玄顿了一会儿,又道:“然后,就进来一个姑娘,是雪雁。”
“啊?李姑娘也被他抓住了?”
王璟玥惊道。“别打岔,听他说。”
李武打断了她的话。“当时,我也以为她是被李世民抓住了,她必定是为了我,才被擒的。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李世民会让我见她。她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哭过很长时间。我看到她,既是感激,又是难过,只恨我没能力保护她。我真的不知道,除了抱歉还能对她说什么。她看着我:‘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在这里。’”李武和王璟玥听到这里,也满腹疑团。“‘我是李世民的女儿——文成公主’”李武和王璟玥同时惊道:“她是公主?”
“嗯,她确是李世民的女儿,我也感觉不可思议。我便问她:‘你不是普通百姓吗?那秦琼怎么可能逼你嫁给他?’她眼里含着泪,笑着说道:‘傻瓜,我是骗你的,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我确实挺傻的,其实我早该知道她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儿。”
“那是李姑娘让李世民放了你的?”
“嗯,李世民本让秦琼护送她到吐蕃和亲,所以那几日让她暂居于秦琼府内。可是,她不想被当成礼品送人,也不想嫁给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人。于是,她便逃了出来,遇到了我。她想着,永远不再回去做公主,以后就这样跟着我。可是,我却没能保护得了她,还让她为了救我,回到了李世民身边,答应他去吐蕃和亲。”
王璟玥怒道:“那你就不管她,自己回来了?”
。李玄低着头,接着道:“过了一会儿,李世民进来了,让雪雁出去。他说:‘文成答应嫁给吐蕃王子,但她想让你送她去。只要你把她送到吐蕃,我便会放了玄武会的所有人。’。以前,她在我身边的时候,我为了义父,为了玄武会,就对她感受不管不顾。而现在,她就要嫁给别人了,我才发现,我真的舍不得她。”
“那你就在去吐蕃的路上,带着她一起逃跑啊。”
王璟玥叫道。李武也点头赞同:“是啊,璟玥说的没错。”
。他们以为这是很简单的,他们想任何问题都很简单,因为,他们从来没遇到过什么真正的问题。李玄沉默,他也想这样,可是,他与他们不同,他身上的问题和他想问题的方式,都与他们不同。所以,李玄回答不了他们。“李世民让我考虑一天,他和我约好,明日午时,在泰山之巅给他答复。”
“你还考虑什么啊,这还用的着考虑吗?”
王璟玥急道。李玄很羡慕他们两个,没有负担,没有责任,心之所向,身之所往。他多想放弃一切,带着李雪雁离开这个乱世,可他不能,他有责任,有背负,而他不是一个没有担当的人。李玄藏起心中的感受,强作镇定:“我会处理好的,你们不必担心了。”
李武和王璟玥知道他需要安静的思考——思考一个合适方法处理这件事。二人便出去了,他们的快乐,李玄永远不会有,而李玄的重担,他们也永远不会懂。次日,午时,泰山,顶巅,李世民,李玄。除了这几样,再无其他,显然是李世民事先封锁了泰山,不让游人靠近。二人站在此处——泰山的最高处,也是中原的高处。“你站在这里,有什么感觉?”
李世民问道。“无关的事就不要说了,我不想和你多说。”
“你连话都不敢和我多说,又有什么资格找我报仇?就当是为了方便报仇,多了解了解我,咱们谈一下。说说,你站在这里,心中是是如何感受?”
李玄沉思了一会儿:“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什么意思,但在这泰山之巅,却只有你我二人,未免感到孤独,甚至孤独的有点怕。”
“那如果是你一个人在这里呢?”
“我想,如果是我一个人,我不会在这里待过一个时辰。”
“为什么?”
“因为我不喜欢这种感觉,看着山下的人影,就好像自己不是这个世上的人,即便是高高在上,也是孤家寡人。”
李世民看着他,道:“不错,这便是高处不胜寒。”
李玄很是不解,李世民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想说什么?”
“如果一个人,独自在这样的高处待了十几年,别人上不来,自己下不去,而且,没有人理解他的孤独。那他便已经不是他自己了,他所做的事他也许并不想做,他想做的事他也不一定能做到。”
“有这样的人吗?”
“有!”
“是谁?”
“朕,李世民,皇帝。”
李玄看着他,眼中充满了疑惑。“这个世上,有谁的地位比皇帝要高?有谁敢与皇帝平起平坐?而皇帝,又怎么能离开龙椅?”
“你是皇帝,谁敢不听你的,你想做什么做不到?你不想做的,谁有敢逼迫你?”
李世民叹了口气:“哎!这便是孤独——没有人理解。朕喜欢朕的女儿,朕不想让她离开。可是,如果不把她下嫁吐蕃,边疆之地便永远不会太平。别人都以为,皇帝的权力至高无上,可朕连自己的女儿都守护不了,又有谁能理解?”
。李玄默然,他似乎稍稍理解了李世民:“那你后悔吗?后悔当初抢来这个高寒之位吗?”
李世民直视着李玄的眼睛,仿佛看到了李建成,心中回想着当年的所为,眼神中充满落寞。但这个眼神,只存在了瞬间,随即转为傲骄、自信、果断:“朕不能后悔,因为我是‘朕’,是李世民,是皇帝,是九五之尊。”
李玄现在好像已经理解了,最孤独的,不是独自一人,而是,身边有无数人,可心中却只能是自己一人。李玄不再言语,李世民也不再说话。李世民明白,李玄理解了他的孤独。李玄也知道,李世民看出他已经理解了。“我给你个选择,三日之内,你可以自由出入泰安府衙门,你如想带她离开,便可自行离去,无需向我告别,我决不阻拦。你若可以为了天下而牺牲自己,三日后的辰时,便由李道宗和你一起,护亲吐蕃,我会放了玄武会的人,只要他们日后不再作乱,我可以既往不咎。天下、爱情,你自己选吧!”
说罢,李世民便昂首下山。李玄呆立在原地,心中想着天下,想着李雪雁。“李玄,你回来了?李世民没有反悔吧?”
李玄刚进客栈,李武和王璟玥便问个不停。李玄强作笑颜:“没有,三日后,我便带着雪雁去吐蕃。”
“太好了,到时候你们跑到天涯海角,看李世民怎么找到你们。到时候我们陪你一起去,帮你们打倒李世民的那些官兵”王璟玥兴奋的说道。“不必了,你们已经为我做了很多了,我不想再让你们为我冒险了,这次陪同的官兵不多,我自己应付的过来。”
“那好吧,既然这样,我们就不管了。”
李武看出李玄不想让他们跟去,便识趣地说道。李玄真的会带着李雪雁离开吗?他自己也不知道,但他知道,李武和王璟玥是一定希望他们离开的。无论是走是留,又何必再让他们两个为此纠心?还是让他们心中留下美好吧!李玄想去衙门见见李雪雁,他叫上了李武和王璟玥,虽然几人相识不久,但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义不浅,临近分别,总该见上一面,也许,这可能是最后一面了。三人走进衙门,李世民事先已经吩咐过,并无人阻拦,径直走到李雪雁的住处。王璟玥见到她,笑道:“雪雁,太好了,李世民那么傻……”突然发觉自己说错了话,紧闭双唇,憨笑了两声,接着又道:“你爹爹让李玄送你去吐蕃,这不是摆明让你们逃走嘛!”
李雪雁勉强笑了笑,点了点头。“李姑娘,你们这是因祸得福啊,到时候逃掉了,记得回来找我们啊!哎呦,不能回来,再被抓回去就不好了。到时候你们安全了,就一直往东走,会找到一个村子,叫女儿村,那便是我们的家。”
。“好,我们一定去。”
李雪雁依旧作着笑。李武和王璟玥不知道,可李雪雁很清楚,李玄是不会跟自己逃走的,他放不下玄武会的人,也不会为了爱情,而放弃天下人。“李兄,王姑娘,你们肯定有很多话要说,我们先走了。泰安也玩的差不多了,我们去别的地方玩玩。”
李武说道。王璟玥也高兴的说道:“有缘的话,说不定你们不用到女儿村找我们,我们就会再见到了。”
。“嗯,希望你们玩得开心。”
李玄也是勉强笑着。“我们一直都很开心,哈哈”王璟玥笑着答。随即,二人便蹦蹦跳跳的离开了。“真羡慕他们!”
李雪雁望着他们的身影。“是啊,任何一个人如果能像他们一样,也就别无他求了。”
李玄也感叹道。可是,他们却不能。“雪雁,你恨我吗?”
“不,我很感激,很感激能够遇到你。哪怕日后不能跟你在一起,心中有这么一段回忆,心里有这么一个你,我也知足了。如果牺牲我一个人的幸福,能换的边境百姓的平安,这很值得,以前我不是不懂,而是不甘心。现在我明白了,这本就是我的命,不是你所能改变的。”
她尽力在忍,可是,却没忍住,还是落下了两行热泪。“对不起。”
李玄轻声地说道,仿佛是在跟自己说,因为声音小的几乎只有他自己能听到,可李雪雁,听到了。李玄不敢再看她,不敢再听她说话,快步走了出去。他让几个侍卫带他到了李世民那里,尽力掩盖着心中的悲痛:“我想见见玄武会的人。”
。李世民见他来到自己面前,便知道,他选择了天下。眼中似乎散着赞赏:“好,朕陪你去。”
。大牢里,闲杂的犯人已经被转移到了别处。几间牢房,全是玄武会的人。最尽处的一间,杨文干、桥公山、朱焕,三人被关在这里。李玄隔着牢门,见到他们,心中既是自责,又是气愤。他们自然也见到了李玄。桥公山急道:“玄儿,不是不让你为我们犯险吗?你怎么不听话?”
“众位叔叔,义父,你们不用担心,他答应会放了你们。”
“玄儿,这贼皇帝奸诈狡猾,你可千万不要受他蒙骗。”
桥公山恨恨地道。李世民在旁,仿佛没有听见,并不做声。桥公山又对李世民叫道:“贼皇帝,你到底有什么阴谋?”
。“桥兄,先别冲动。玄儿,这到底怎么回事?”
朱焕疑惑地问道。“李姑娘是他的女儿,我只要答应护送李姑娘到吐蕃和亲,他便会放了大家。”
李玄尽力隐藏起心中的悲痛。桥公山突然大笑:“哈哈……,李世民,你为了这皇位,真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当年杀了自己的哥哥,现在,又不惜牺牲自己的女儿。”
接着又道:“玄儿,不要答应他,我们和他不共戴天,宁可一死,也不会替他守护江上。”
。李世民听后,不愠不怒,平声道:“无论这是不是朕的江山,都是大唐的江山。你们难道宁愿这大好江山落到蛮夷藏民手里,也不愿朕作这个皇帝吗?难道你们心中就只有报仇,丝毫不顾大唐社稷吗?”
众人心中,对李世民深恶痛绝,虽觉他说的不无道理,但也绝不会认可他,只好默不作声。李世民接着道:“待李玄出发之日,朕便会放了你们所有人,日后,只要你们安分守己,朕也不会再与你们为难,可若再胆敢作乱,便不会再轻饶了。”
说罢,便走出了牢房,留李玄自己在牢房。“朱兄,你说李世民真的会就此放过我们?”
桥公山问道。朱焕考虑了一会儿:“现在我们尽数被擒,他若想抓玄儿,也是易如反掌,他也没必要再耍什么阴谋诡计。”
众人此次能够死里逃生,虽觉不可思议,但也别无他法,只能相信了。李玄生性善良,自小重情重义,别人不了解他,可杨文干抚育他长大,自是对他是了如指掌,那位李姑娘虽与他相识不久,但二人之间的感情也非一般,望着他,说道:“玄儿,苦了你了。”
。李玄没有答话。朱焕突道:“这次行事本不应失败,计划里并没有什么纰漏,而朝廷好像提前就知道了咱们的计划。所以,我怀疑,咱们中间有李世民安插的人。”
。“啊?”
三人同时惊叫道。朱焕接着道:“而且,这个人在会中是有一定地位的,会中的大多兄弟都是到了行事之时,才知道具体计划,所以根本来不及通风报信。”
。“那朱兄你认为谁最有嫌疑?”
杨文干问道。“不好说,不过会中事先知道此事的人,都是以前太子的亲信之人,除了,王世恽。”
“奶奶的,等出去后,我一定杀了他。”
桥公山气冲冲的道。“桥兄,先别鲁莽,我也只是猜测,还没有确凿的证据,如果冤枉了好人,不免影响会中的和气,等咱们找到证据,再揭穿这个人也不迟。只是,以后行事可要多加小心。”
朱焕想的甚是周全。接着,朱焕叹了一口气,又道:“哎!即便这次计划没有败露,我们也难以成功啊。泰山那一战,李世民的官兵守卫布阵严谨,攻守兼备,令发即进,令收即止。而我们虽是太子旧部,也打过不少仗,但大都是江湖草莽出身,丝毫没有纪律,单打独斗自然是占上风。可说道排兵布阵,跟朝廷比,实在是自叹不如啊!”
几人都觉报此大仇,甚是不易,不禁唉声叹气。待了一会儿,李玄便回去了。三日后,清晨,赐亲队已在泰安城外列好,文成公主也已安坐在轿中,李世民率众臣在城门相送。李玄与江夏王李道宗站在迎亲队前列。李世民走上前去,对李玄道:“你放心,君无戏言,朕回去便会放了玄武会的人。”
。宣旨太监高声道:“吐蕃钦仰我大唐文化,来朝求亲,朕深感荣幸,特赐文成公主,下嫁吐蕃王子——松赞干布,由赐婚使李玄、江夏王李道宗护送公主远嫁吐蕃,即时出发。吐蕃与大唐乃邻邦之国,愿两国永修睦好。——钦此。”
。李道宗跪拜接旨,便与李玄带领大队而去。望着赐婚队远去,自己的女儿便要永远地离开自己,李世民心中不知是何感受。程咬金道:“皇上,真的要放了玄武会的反贼吗?”
“嗯,你去放了他们吧。一群草莽之辈,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可是,李玄若是在路上带着公主跑了怎么办?”
李世民笑了笑:“他不会的,因为他理解了高处的孤独。”
程咬金不明白,他当然不明白。李世民接着道:“就算没有玄武会,他心中还有天下!好了,回去吧。”
程咬金依旧不懂,可也不便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