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墨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轻咬了下牙关,返身。他上了电梯,直奔十八楼。好巧不巧的,电梯门打开的那一瞬间,与门外等候着的人打了个照面。许唯一上前的脚步顿时僵在了原地。她有些惊诧的看着站在面前的时墨,眨了眨眼睛。难道是传闻中的转角遇到爱?她收起心中的雀跃,甜甜一笑:“你好啊。”
还没等她说什么,时墨忽的拉住了她的手腕,去了天台的方向。许唯一什么都没说,任由他拉着,时不时的还会嘴角上扬。嘴上说着不喜欢,可每次的行动,早已经出卖了他的内心。这也印证了她心里的想法。天台的冷风吹打在二人的身上,扬起了许唯一的墨发。“嘶。”
冰冷而刺骨的风打在身上,让她不由得吸了口凉气。这鬼天气,真是一天比一天差了。时墨拧着眉看了她一眼,毫不犹豫的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披在了她的身上。许唯一的鼻尖霎时间充斥着淡淡的烟草味,是荷尔蒙的气息。她粉唇微微勾着。“怎么回事。”
时墨冷冰冰的问道。“什么怎么回事。”
许唯一傲娇的扬了扬小脸,看向不远处一望无际的天边:“你现在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在问我?”
“许唯一,你他妈多大了!”
时墨简直气急,“你知道舆论有多可怕吗?!”
“我就知道,只要你想知道的事,就没有知道不了的。”
许唯一淡淡的说。本来她做这件事情之前,也没想着要瞒着时墨,因为瞒也瞒不住。“别打岔。”
时墨脸色一黑。“还说不关心我,事发才多久,就派人调查。”
许唯一歪着头,调侃似的说。“你……”时墨脸色更冷了。许唯一见好就收,耸了耸肩:“我既然做了,就有让它收场的办法。”
时墨看着她的侧颜,额间有青筋微微的凸起:“为什么这么做?”
这句话,他想问很久了。他已经不止一次发现,许唯一身上的双重性格。她的外表,以及她的内心,完全就是两个人。明明只有十八岁的年纪,可有时候,总觉得经历了不少。而这样的转变,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为什么?”
许唯一抿唇,双手托着阳台的栏杆:“因为一个梦。”
时墨没有回应。“梦里,我和陆晨风结婚了,七年,可就在结婚纪念日的当天,我终于知道,七年的婚姻根本就是一个谎言,当他搂着苏晚晚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笑话。”
许唯一脑海中回映着之前的一幕幕,说着说着,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了。“更可悲的是,直到最后一刻,我都觉得他是在跟我开玩笑,可就是简简单单的我以为,我的父母,以及整个许家,都为之葬送了。”
许唯一苦笑着摇了摇头,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说:“梦很真实,真实到有时候我分不清现实。”
她这么稀奇古怪的一番话,听在时墨的耳朵里,莫名的揪心。因为……他也曾做过同样的梦。他手不自觉的收紧,攥成了拳状。“你懂不懂那种被最爱的人背叛的感觉,七年,我追着他跑了七年,最后换来的又是一个什么结果。”
许唯一现在回想起来,都深深的记得那天锥心的感受。“我许唯一再喜欢一个人,也是有原则的。他负了我,我就要让他承受应该承受的代价,又有什么不对?”
更何况,她和陆晨风之间的渊源,又不止这么一点。许唯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半晌没有得到时墨的回应。她思绪一点点的收拢,瞥了一眼一旁站着神色错综复杂的少年,扑哧一声笑了:“不过结局还算美好,你想听吗?”
“嗯。”
“结局就是……”许唯一深深的看着时墨:“你为我殉情呢,并且帮我报了仇。”
时墨的心狠狠一震,狭长的眸底有了短暂的破碎。他喉结上下滚动等一下,薄唇微启:“我也有过。”
许唯一笑意一僵:“有过什么?”
“这个梦,同样的梦,而且不止一次。”
许唯一站直身子,有些怔愣。原来,真的有连梦这一说。而且……她抬头看向天空,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奇妙得很。只可惜,她的并不是梦,而是现实。是真真切切的发生过的。“现在,你可以相信我了吗?”
许唯一嗓音有些飘远。还从刚才时墨的话中回不过神来。同样的梦,同样的情节,难道,她和时墨这辈子注定纠缠不清吗……原本不信命的许唯一,在这一刻,也相信了这个字。“相信什么。”
“好吧。”
许唯一将身上的外套脱下塞在了时墨的怀里:“既然这样,那我就出去和那些舆论同归于尽。”
“你有病吧!”
时墨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衣服,又看了看突然发疯的许唯一,脱口而出。“我这么做,不只是为了拉陆晨风和苏晚晚下水,更是想要证明一件事,我一直很想知道的事。”
许唯一背对着时墨,嘴角一勾:“在我刚才出门前,我和上天打了个赌。”
时墨眉峰一紧。“我赌,在我去大厅的这条路,会不会碰到你。”
许唯一转身,笑着说:“我赢了。”
“神经病。”
时墨不耐烦的说,将手中的外套随手甩在了肩上,欲要离开。“内容是,要是你来了,就证明你喜欢我。”
许唯一自顾自的说着,也没上前主动拦下时墨。可时墨,却因为她这句话,脚步猛的顿住了。“我既然信命,信老天,那我自然信这个赌约。”
“大可不必。”
时墨嗤笑。许唯一所有的耐心都被时墨的态度磨没了,她撇了撇嘴,大步从时墨身边走过:“那我现在要做什么,你也少管我。”
她出了天台,都没有等到时墨追出来。“我去,什么狗男人!”
她低低的咒骂,回头看了看自己空空的身后,气不打一出来。她那么高情商的情话,难道时墨真的不为所动?“不可能啊!”
许唯一摸着自己的下巴,嘟着唇,心中一横:“我就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