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入了冬季，天也亮了晚了些。厉沉在部队养成早起的习惯，公鸡打鸣后没一会儿，便小心翼翼的爬了起来，准备去灶屋准备早饭。昼夜温差大，就早晨这会儿，窗户纸都蒙了一层薄雾。想着李娇娇锁在被子里的模样，厉沉便生火烧了锅火，灌在医院淘汰下来的点滴瓶子里后，又小心翼翼地塞在床尾边。李娇娇朦胧间感觉脚一暖，眯着眼又看见厉沉蹑手蹑脚的模样，含糊地说道：“谢谢。”

厉沉笑了声，便出了门。厉沉把锅里的稀饭煮上，又出了趟门带了一壶纯牛奶回来。上次她听张春梅提起李娇娇喝牛奶的样子，便暗暗记下了她爱喝牛奶的事。后来，他不放心，又去找医生问了一下，知道这孕妇喝点牛奶，是再好不过的。只不过这鲜牛奶也难找，还好领村一家养了一头，厉沉也和他商量着，每日路过这里时，便稍上一壶。今天刚好，厉沉去取了牛奶，顺便带他认认路。厉沉回来的时候，刚好碰到了刚起床的张春梅。张春梅一起床，听着门口的动静，又看着灶台的火，便知道儿子回来了。但看着二儿子又是端着牛奶，锅里又是煮着稀饭，心里莫名一堵。这就算是小媳妇，也不带这么伺候人的。那个死丫头不就是怀个孕吗，咋还让一家人都把她当个祖宗一样伺候着？张春梅嘴一撇，想着闺女的婚事还没着落，心里就不是滋味。她的闺女，咋就捡不着这样的便宜。想想自己儿子这么优秀，自己闺女也不差，那城里一家人和自己家那也是门当户对的，可就是这死丫头就是一根筋，想不通！也不知道是不是跟何招娣说的一样，李娇娇教唆的厉月，这才叫她无法无天。想到此，张春梅叫厉沉坐在身边，她也没立马说闺女的事，也不好儿子一回来，便张开提这个。“娇娇人呢？怎么都是你一个做，她虽然怀孕了，但也不带这么惯着她的，你是男人，在外面又是挣钱，累死累活的，哪儿有回来还伺候她的道理？”

厉沉听了摇头，“没事，娇娇怀孕了，再说了，我又不是天天在家，本就是心中有愧，能照顾她一下，我反倒是开心些，心里也舒坦了些。”

张春梅见儿子一脸认真，就知道他是打心底舍不得这媳妇吃一点苦，暗暗骂了句“耙耳朵”，便没在多说什么。她也不想再给自己找气，心里也念着厉月的婚事，便直接道：“娘给你说个事，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有人给你妹子说了媒......”张春梅说的天花乱坠，什么男方父亲在哪儿工作，两人一月领多少钱，领多少票，家里有多少存款......拉着厉沉说个没完。她是打心底觉得，这门婚事靠谱。“再说了，虽说是城里，但离咱家也没多远不是，等厉月嫁过去了，不一样离娘家近，好有个照应。”

“可婚事说实话是真的难得，错过了就可以了......”厉沉可没把张春梅那些夸张用此听进去，只是冷静的陈述道：“我觉得月月还小不着急，再说了，这么大的事，爹也没回来，怎么也不太好。”

见厉沉没有直接拒绝，张春梅便觉得儿子和自己是一样想法，便开心地说道：“这我也想过，是不急，但也可以先定下来，等你爹回来了，在办事。再说了，这么好的婚事，你爹高兴还来不及呢。”

“嗯，再看看吧。”

厉沉应了声，又接着说道：“你也别这么急，毕竟这结婚不是小事，我等下找人去城里打听打听，看看　这家品行如何。”

“好好好。”

张春梅激动答应着，便使劲点头，“你可就放心，娘就打听好，这家人都是好人，没什么毛病。”

但儿子心细，去打听一下也刚好。打听完了，这婚事就更有谱了。厉沉把牛奶热好，便收拾着准备去城里。见儿子出门，张春梅难得笑眯着眼，拍了拍他道：“你放心，等你媳妇醒了，我就叫她把这鲜牛奶喝了。”

“好，谢谢妈。”

厉沉道写完，便骑着车一路远去。只不过张春梅站在原地，显得有些惆怅。这二儿子什么都好，就是和她这个妈显得不够亲，就算是因为早年过早的把他送去部队，但那也是走投无路，没有办法的选择。当时她是舍不得大儿子，但她也舍不得小儿子的，再说了，要不是她选了送二儿子，他能有如今这般舒坦。“这当妈的，真是难！”

张春梅埋怨了几句，便搓搓手朝灶屋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