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是不可能知道这么多消息的,但偏偏今天宫里的消息流传的特别快,他刚好知道凤易都准备好了,但是凤若凉没有进宫来领赏。便道,“没有。”
宋年轲垂了下眸,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的眸子。士兵看不到他眼里是什么情绪,没有在开口。—三月底了,离凤易的寿宴只剩半个月的时间。往年每一次打了胜仗百姓都是庆祝几天,但是这一次,却例外。将士都回来了,那天在战场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也都知道了。不过是凤若凉和那韩国的皇子说了几句话,韩国就撤兵了?任何人的第一反应都是凤若凉和那韩国的皇子相识。凤易也是。可是叫来郁头的时候,他忽然就犹豫了。这犹豫让他心慌。也让王福海害怕。到了这种时候,很多东西已经不言而喻了。郁头静静的站在殿下等着吩咐。可凤易沉默了半天,最终还是挥了挥手,让他退下了。王福海莫名松了一口气。凤易转过头看着他,“你害怕了?”
“没有,老奴只是……”王福海连忙否认,可他又找不到好借口。“怕也是对的。”
可凤易没有追问,他只是说了这么一句。王福海抬起头,“皇上……”“退下吧。”
凤易转过了身。“喳。”
王福海话都到了嘴边,但最后还是忍住了,应了声退下了。—夜里下了场大雨,谁都觉得第二天还会是暴雨倾盆的时候,清晨那大雨就停了。浊酒醒得早,静静的站在凤若凉门前。听到声音,他转过头。那双干净的眸子有些惊讶的睁大。但他声音还是很平静,“主子。”
凤若凉穿了一件轻纱流仙裙,绣着红边,绘着梅花,胸前坠着两道纯白貂绒,袖摆是白色的长纱,他目光停在她裙摆上那条龙上。他不曾见过她穿的这般隆重过。“浊酒。”
凤若凉的声音很轻。浊酒点头,“属下在。”
“我要回家了。”
凤若凉那最后的尾音是上扬的,她很高兴。浊酒也听出来了。从前他对凤若凉一无所知,所以只是吃惊于凤若凉的天赋和美貌。直到那天他看完了那些所有关于她的画册子。她的过去是他如何都想象不到的凄惨。还好她涅槃重生了。凤若凉没有坐马车,也没有骑神兽,她从那迎风客栈出来,一步一步朝皇宫走去。街道两旁站慢了百姓。浊酒从来没有见过凤若凉这个样子,那些百姓又何曾见过?和她比起来,那风月楼的头牌连个丫鬟都不如。但很快有人的目光停留到了凤若凉裙摆上那条龙上,猛然瞪大了眼睛,神色复杂了起来。凤若凉是今天进宫领赏,那些将士们自然也是今天一同来。他们已经先到了皇宫,凤易一整晚都没睡,可他精神很好,他坐在那高位上,和他的臣子们谈笑风生。王福海可是怎么都笑不出来了。直到那道身影缓缓进入他们的视线。凤易脸上的笑终于缓缓凝固了。王福海的心跳的飞快,终于在看清凤若凉那件裙子之后,达到了顶峰。他觉得自己的心可能要跳出来了。那裙摆上是什么?是他看错了吗?他不想认。可凤易已经铁青的脸色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他没看错。大殿上的大臣们也看了个清楚。那是一条龙,一条五爪的龙。天子脚下,皆是四爪,唯有龙袍是五爪。即便是太子穿了那五爪的衣服,也是死罪。可现下这似乎犯了死罪的人,走的每一步都那么平静。凤若凉生的极美,可这一刻谁的心思都不在她那张貌美的脸上。“王叔。”
终于那俏丽的人进了大殿,她出声。声音是上扬的。凤易何曾听过凤若凉这种语调。那一殿的大臣们又何曾听过有人这么称呼当今皇上?一时间谁也不敢开口,那大殿安静的能听清每个人的呼吸。浊酒停在那门关的城墙上,刚好十丈。“公主……你……你怎的这般称呼皇上?”
王福海反应了半天,才算反应过来,磕磕绊绊的道。凤若凉忽然就笑了,“我说的不对吗?难道你不是我的王叔吗?”
她看着那首位上脸色阴沉的凤易。凤易缓缓抬起了头,下巴对着凤若凉,“若凉,私下里你可以这么称呼朕,但是这在金銮殿。”
凤若凉嘴角勾起一抹笑,看的凤易皱起了眉。